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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杳如年

第二十九章 情不知何所起

風(fēng)雨杳如年 寒鴉眠 3182 2020-03-31 16:03:42

  沅泊垂眸,行至床邊坐下。在被褥上摸索了一番。

  “不,不是在上面。在里面......”

  沅泊沉了口氣,將被褥稍掀開了一個角,尹謐的雙足腫的似冬日里的蘿卜。

  沅泊細(xì)瞧了眼,腳踝下確實(shí)好似有東西。

  “得罪了。”

  沅泊將手覆上尹謐的腳踝,手指的涼意直沁尹謐心脾。他緩緩將尹謐的雙足抬起來,另一只手沒入褥子里,將足下的東西了出來。原是兩形色各異的錦囊,有一錦囊竟莫名有些眼熟。沅泊將錦囊置于床頭凳子上,又反身替尹謐蓋上被褥。

  “多,多謝公子。”尹謐在瞧著沅泊一番動作后,臉不知為何竟已紅到了耳根。

  “不必。”沅泊抬眼望了尹謐一眼,雖面上瞧上去淡定自若,實(shí)則其耳根后亦微微泛紅,他此生這是頭一遭與一女子這般親密。

  為緩解空中洋溢著的怪異氛圍,沅泊道:“既如此,便不打擾姑娘了。”

  尹謐微微頷首,抬頭瞧沅泊的背影,一眼瞟到沅泊雙耳紅暈,不僅心生打趣之意,脫口而出道:“公子可知,女子的雙足是不能隨意瞧的?”

  沅泊僵在原處,未曾想到尹謐會以此打趣于他,面色登時(shí)凌冽如冰。

  尹謐見沅泊僵在了原處,想其定是慍了,忙解釋道:“呵呵,公子莫介懷。我說笑,說笑的?!?p>  “姑娘好生歇息吧?!便洳磩C然地邁出了屋子。

  衛(wèi)芒將藥送至沅泊房中,見屋內(nèi)空無一人。便朝尹謐屋子尋去,與沅泊撞個正著。

  “少爺怎得面色如此差?可是身子不適?”

  “并非?!便洳疵嫔幊?,朝屋內(nèi)行去。

  衛(wèi)芒暗襯,莫不是濮姑娘惹少爺生氣了?偏頭跟了上去。

  沅泊歇于桌旁,飲了口茶,將心頭的不適壓了下去,道:“尹姑娘將與我們一同回京都?!?p>  “啊?!”

  “嗯。近些天你于客棧外多留意些,看四周是否仍有縣衙的眼線?!?p>  “是,少爺。”衛(wèi)芒躊躇了一番道,“只是我們?nèi)绾文軐㈠〗銕Щ鼐┒??啟程那日濮縣令定會親自來送行的!”

  沅泊吃了口茶,輕嘆一聲,道:“此事還需從長計(jì)議。你這些日子去城中多采購些特產(chǎn)?!?p>  “是,少爺?!?p>  京都,藺宅。

  尹冰清與藺華正于后院中飲茶,宅中仆人將剛收到的信遞至二人跟前。

  “尹夫人,您的信。”

  尹冰清抬眸瞧了眼,道:“放下吧?!?p>  藺華瞧了眼信封,是淮水寄來的,問道:“謐兒歸至淮水好些時(shí)日,終有消息了?!?p>  尹冰清心底舒了口氣,將信拆開瞧去。方瞧至信底,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面色難堪至極。

  “怎么了?”藺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接過信瞧去,登時(shí)驚聲呼道,“這怎么可能?。俊?p>  “信上寫的明明白白,于荒山中與男子茍且!”尹冰清冷哼一聲,“如今全天下皆知,我尹氏的女兒這般恬不知恥!”

  “全天下?”藺華道:“倒還不至于。此事定有隱情,謐兒是個懂分寸的孩子,不會做如此出格的事?!?p>  “懂分寸?!”尹冰清面容早已扭曲,嗤道,“她若是懂分寸,當(dāng)日怎會忤逆父母之命,胡作非為?”

  “冰清,此番我不得不說教于你了。”藺華神色嚴(yán)肅,“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怎能輕易聽信旁言?如今流言蜚語瘋傳,你這親生母親都不維護(hù)于她?日后還有誰會護(hù)她?!”

  尹冰清心中不由地嘆息,藺華畢竟遠(yuǎn)居于京都十幾載,不了解其中緣由。尹謐如今并不似藺茵雪那般恭良,此事于她心中并非不可能發(fā)生。

  尹冰清吃了口茶,道:“罷了。隨她去吧。如今她已脫離我身旁,我管不住她了。”

  淮水縣中的事情,她一律不愿再管不愿再問。既尹謐如今不愿與其太過親近,她便冷眼瞧她將如何善后。待其于外面吃了虧,受了委屈,自然知曉浪子回頭。到那時(shí),再好好收拾她亦不遲。

  藺華欲言又止,只得吃起茶。她雖知世事變遷,但卻不明為何世上竟有母親對自己的親骨肉毫無半分信賴與包容。但旁人之事,未在其中,她又豈能多加言語?想必個中緣由亦不似其眼中看到的那般吧!

  “對了?!碧A華緩解氛圍道,“少琳近幾日來京都了,聽聞你亦在,傳訊來說明日前來一聚?!?p>  “少琳?”尹冰清斜眼,“她何時(shí)回來的?”

  李少琳乃是永縣縣令長女,與尹冰清藺華藺英一同長大。早些年其遠(yuǎn)嫁后,幾人便少了聯(lián)系,沒怎么見到過。

  “前幾日我從三姐那處聽來的。說是前幾年其丈夫因病逝世了,她如今常年一人在外,思念家中親人至極,便回來探親?!?p>  “其夫逝世?”李少琳之夫乃是當(dāng)?shù)佧}商柳氏之子,富甲一方。當(dāng)日李少琳出嫁之時(shí),永縣不少女子皆羨慕不已。尹冰清在永縣與其夫有過一面之緣,此人彼時(shí)甚是意氣飛揚(yáng),怎么瞧都不似英年早逝之人!

  “是??!真是不甚唏噓?!碧A華嘆道,“那人那般英姿颯爽,當(dāng)年二人之合可謂羨煞旁人。誰人料到人有禍兮旦福!”

  “唉?!币逡宦晣@氣。

  “聽聞其公公婆婆本就疾病纏身,又因喪子之痛,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久后,亦與世長存了?!?p>  “如此說來,文氏的家產(chǎn)便盡數(shù)落至少琳與其子的頭上?”

  “可不是嘛?!碧A華笑,“一時(shí)間竟不知該道她可憐或是有幸?!?p>  尹冰清亦笑道:“是??!畢竟作為女流之輩,此生即便是殫精竭慮,亦達(dá)不到富甲一方。”

  二人笑了起來。

  翌日,李少琳一早便來至藺宅。

  藺英亦去至藺華住處,二人與尹冰清于大堂內(nèi)等候。此四人至昔日出嫁送行一別,便再也未見過,不由得心生期待。

  三人方談及李少琳,便聽外滿馬聲嘶鳴,一穿著雍容華貴之人,領(lǐng)著貼身丫寰緩緩地邁了進(jìn)來。幾人雖十幾載都未見,但仍感情如舊,一見如故。

  藺華瞧著一身錦紋華裳的李少琳,笑道:“未曾想十幾載未見,你還是這般的明艷動人?!?p>  李少琳命丫鬟將手中的禮品擱置一旁,拉著藺華的手笑道:“十幾載未見,你亦是這般溫柔嫻淑?!?p>  二人皆笑了起來,尹冰清笑道:“我等本以為此生與你再難見了?!?p>  藺英笑道:“那可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倒好,果真嫁出去,便再也未回來過?!?p>  李少琳笑著去拉二人,道:“先夫家中乃是鹽商,你等皆知。豈是我不愿回來探親,實(shí)乃家中生意繁忙,抽不開身啊!”

  幾人皆坐下,丫鬟端上茶來。

  李少琳命自家丫鬟將禮品呈上,道:“遠(yuǎn)道而來,給姐妹們帶了些手信。因不知你們喜歡何物,便隨意挑了幾樣。你們莫要嫌棄。”

  丫鬟將盒子打開,珍珠瑪瑙翡翠等物琳瑯滿目。

  三人面面相覷。尹冰清打趣道:“少琳你如今果真是腰纏萬貫,我等可攀比不上,攀比不上?!?p>  李少琳嗔笑道:“你們瞧瞧。冰清這嘴仍是一如既往的伶俐!你若是再這般揶揄我,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四人皆笑了起來,又噓寒問暖,閑話家常了一陣。

  藺英問道:“那今后你將做何打算?”

  李少琳道:“夫君生前于西州那邊仍有些生意。回來探完親,我便要前往西州,將那邊生意處置一番?!?p>  “西州?”藺華驚道,“如此偏遠(yuǎn)之地?”

  “是啊。”李少琳嘆道,“我亦是前些日子才曉得。夫君生前幫著其好友在西州盤了些生意,如今人去了,得有人接手才是。”

  “那倒是。”尹冰清道,“西州著實(shí)偏遠(yuǎn)貧乏,你可切記多帶些人。”

  李少琳嘆氣道:“犬子仍幼,家中并無旁人,現(xiàn)下只得我只身前去。此次回來,我亦想尋一信得過之人人與我一同上西州?!?p>  藺華道:“你家中兄弟眾多,此事應(yīng)不必?fù)?dān)憂?!?p>  “話雖如此。我于京都問了一遍,大家如今皆有自己的生意,不太能抽開身?!?p>  尹冰清于一旁若有所思,藺英道:“待過幾日再回永縣詢問詢問,應(yīng)是能尋到的?!?p>  眾人皆同聲附和。

  李少琳亦點(diǎn)頭道:“惟愿如此?!?p>  四人又談天說地了一陣。直至黃昏,藺茵雪與藺氏兄弟歸家,見過了傳聞中的李姨后。一眾人一起食完夜飯,才紛紛朝自家返去。

  藺茵雪隨著藺華回房休息,至屋中方才問道:“娘,近日可有謐兒的消息?”

  藺茵雪因不敢直接問尹冰清,便每日都向其母打聽尹謐的消息。

  “今日淮水來信了?!?p>  “真的?!”

  “嗯?!碧A華于屋內(nèi)坐下,“信中說謐兒在淮水有些流言緋聞。”

  “何流言緋聞?”

  “一些不堪入耳的傳聞。不過我瞧著此事應(yīng)不是傳的那般?!?p>  藺華這般隱晦,藺茵雪心中已猜出與何有關(guān),道:“那謐兒呢?如今可還好?”

  藺華搖頭,道:“信上未曾提及。不過謐兒素來聰明伶俐,想來未提便是無恙?!?p>  藺茵雪本心生憂慮,聽藺華一說,亦頓覺甚有道理。

  “與其擔(dān)憂謐兒,不如多擔(dān)憂擔(dān)憂你自身。”

  “我自身?”藺茵雪一頭霧水。

  “如今你已待字閨中,心中可有如意郎君?”

  “娘......”

  “你若未有,便要聽從父母之命。前些日子,已有不少媒婆上門來替你說媒,好幾個,我瞧著條件都還不錯。擇個日子見見吧。”

  “娘......”藺茵雪聲若蚊蠅,“我心中已有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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