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爹怎么還不回來?”張仁牽著牛站在院門外四下張望,“都一晚上了,爹他不會有事吧?”
雖然一樣擔(dān)心昨夜出去后就沒回來的父親,但張小梅不得不強裝鎮(zhèn)定地安慰道:“放心吧阿仁,爹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那我去放牛了?!?p> “早點兒回來哦?!?p> “知道了!”
“……”
將李七的尸體帶回去后,湊熱鬧的村民們也都一哄而散該干嘛干嘛去了。畢竟大家都是要生活的,不會因為少了你一個大家就不過了,像太陽每天都會按時升起一樣。
只是今兒村里死了個人后大伙兒也沒多少心思再繼續(xù)做生意了,紛紛收拾鋪子避得沾上晦氣。
拾了一捆小白菜,墨染竹問道:“大嬸兒,這小白菜怎么賣?。俊?p> “不賣了不賣了,這村里頭踩死了人……”那大嬸兒連忙擺擺手拒絕道,“誒,話說你倆不是咱村兒的吧?看著面生……話說今早死的那人你們昨天瞅見沒?”
“沒啊,我們昨天在張大叔家的。”
“張大叔?”那大嬸兒眼球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拍手,“是村頭張四家吧?你們替他家來買菜的?”
“是啊?!?p> 那大嬸兒忽然熱情了起來,挑挑揀揀了一陣子將品質(zhì)好的一些蔬菜挑了出來放在籃子里頭?!斑@些啊你們帶回去,告訴小梅讓她多吃點兒?!?p> “這些多少錢?”說著,墨染竹解開腰間錢袋。
“嗨,不要錢!”見他掏腰包那大嬸連忙阻止,“真不用給,送你們了。還有幫我告訴小梅他爹有事兒去了臨村兒,要過兩天才能回來?!?p> 最后那大嬸兒還是沒拗過他,強塞了些錢在她手里后墨染竹就一把奪過籃子跑路了。
“二哥,那位大嬸兒不是說送我們了嗎,你為啥還要給她錢呢?”路上墨染桐拎著菜籃子,不解地問道。
墨染竹想了想,說道:“因為我不想貪別人的小便宜。桐桐你知道嗎,掙錢是件很辛苦的事,那些小攤販們每天起早貪黑的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掙錢嗎?”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剛剛那大嬸兒給我們挑了不少菜吧?你知道這些菜要是放尋常人家夠吃過久嗎?”
“唔……夠吃好久吧?”
“是啊,這些菜如果省著點兒吃的話按一家三口來算,可以吃六七天呢。如果一直貪小便宜的話可是會遭報應(yīng)的哦。”
“啊,這么久?”墨染桐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小小一籃子里的菜居然可以讓一家三口吃這么久?!澳撬齽倓偩瓦@么送給我們不是虧大了?”
“所以你認(rèn)為以后還能貪別人小便宜嗎?”
“不能!”
“嗯,孺子可教也……”自家這個妹妹雖說出生相府,但在這個封建的年代里女子想要接受一些教育是很困難的,加上墨洪也比較忙,而墨染楓也要跟在墨洪后面學(xué)習(xí),教育自家妹妹這個重大的責(zé)任也就落到了他肩上。
回到張四家的時候阿仁已經(jīng)出去放牛了,小梅則是忙著淘米什么的,而寧四少爺……還在呼呼大睡,殊不知太陽都已經(jīng)曬到屁股上了。
看著墨染桐跟在小梅后面有樣學(xué)樣的洗著菜,墨染竹滿意的點點頭,遂轉(zhuǎn)身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有時候啊,看著別人忙前忙后自己卻一身輕松,也挺爽的。
呲——嗤——
手心一團灰白色真氣毫無規(guī)律的絮亂竄動,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墨染竹咬著牙,費力的維持著……
咻——!
可幾秒過后,那團真氣剛稍稍膨脹了一些便維持不住,化成縷縷氣流消散開來。
“嘖,還是不行啊……”一拍臉,這個術(shù)式已經(jīng)失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若不是因為情懷,他早就想放棄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放棄的前一天,居然陰差陽錯的搓出來了一顆又大又圓的丸子……
只是那之后,就再也沒成功過一次了。
唉嘆了口氣,墨染竹惆悵若失地以手遮面?!罢f好的我是道體呢?居然連這一個小小的術(shù)都練不出來!莫非……我這道體是充話費送的?”
抱怨歸抱怨,但有些東西該練還是要練的,不然這人活著和咸魚還有什么區(qū)別?
之后的一段時間,只見墨染竹一直盯著手掌,時不時的會有團灰白色氣流無規(guī)律的上下左右不斷竄動,然后那團氣流就如同竄累了的孩子般,頓覺索然無味一哄而散。
沮喪間,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墨染竹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有憨憨!
“原來是寧四少啊,您可算是睡醒了?”挑著眉頭,墨染竹鄙夷地說道,“今兒河邊死了個人你知道不?”
寧修明臉色微變,然后驚詫莫名地問道:“死人了?你昨天剛來今兒就死人了,這么巧?”
“呵……你不也是昨天剛來的?”
“咳咳…我們還是來聊聊死人的事兒吧?!泵嗣亲?,寧修明好奇地問道,“怎么死的?”
“腦袋沒了。”指了指他的腦袋,墨染竹道。
寧修明倒吸一口涼氣,“這么慘?有線索了沒?”
“據(jù)說是那什么勞什子的河神娘娘殺的?!蹦局褫p笑兩聲,語氣間充滿了不屑。“還河神娘娘……這世上哪有什么神,頂多就是些裝神弄鬼糊弄百姓的無良修士罷了?!?p> 抬頭看了他眼,墨染竹問道:“話說你不在大羅學(xué)宮好好呆著,跑這兒來作甚?”
“別提了,學(xué)宮里有個長老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這一帶有些問題。這不,就把我派了過來?!睌倲偸郑瑢幮廾饔行o奈。
“那沒別人跟你一塊兒來?”
寧修明聳聳肩,“有啊,只是半路說去處理些事兒,現(xiàn)在還沒回來?!?p> 閑聊間,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轉(zhuǎn)眼已到了飯點兒,就連放牛的張仁也回來了。
“二哥,寧四哥,開飯咯!”
“來了!”“這就來!”
一張方桌上擺滿了飯菜,在中央還擺著一壺酒和三個酒杯。
“寧公子,墨公子,你們喝酒嗎?”小梅問道。
“不喝?!薄皝硪槐伞!?p> 寧修明有些詫異,“你什么時候也跟著喝酒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來一杯吧?!?p> 四人圍桌而坐,吃的正高興的時候張仁突然說道:“二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河邊死人了?”
“啊?誰死了?”張小梅緊張地問道。
“是李七叔叔,據(jù)說頭都沒了呢!”
張小梅顯然是被嚇了一跳,隨后有問道:“那有爹的消息了沒?”
“哦對了小梅姑娘,我今早倒是聽村頭那個買菜的大嬸兒說你爹去了鄰村?!蹦局駥⒔裨缳I菜的時候,那個大嬸兒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買菜的大嬸兒?”眉頭皺成一團,張小梅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翱衫畲髬饍汉苄獾陌。靶┨煳胰ニ抢镔I菜的時候,可是連一文都不肯少呢,怎么會白送呢……”
“再說阿爹這些天也沒攬什么活兒啊,如果有活兒要出去一些日子的話一定會和我說的啊……”
聽她這么一說墨染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一個連一文錢都不肯少的人突然間變得這么大方,而且還知道張四的去向,可張四卻未曾說過要去哪兒……
“這么一來,那真相只有一個!”墨染竹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掃了過來。
寧修明好奇地問道:“真相是什么?”
“……被你一打斷我給忘了。”墨染竹撓撓腦袋,像個憨憨一樣笑了笑。
“嘁……”
一旁盡是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