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的頭沒有側(cè)向顧北潼,也沒太注意顧北潼的動作。
北潼倒是也沒看他,也罷,沒什么事看什么?
北潼的手在后座上不斷摸索,想找找有沒有自己之前放在這的帽子。
但是無意中觸碰的冰涼告訴她,這里并沒有。
“你在找什么?”
冰涼的手指捏在了太陽穴上,右手揉了揉蓬松的頭發(fā),但有些麻木,手落到一半就不受控制的垂了下來。
顧北潼收回了無意觸碰她的手,也沒繼續(xù)找,而是抬頭看了看曲未。
深邃的眼神透著溫柔,是獨有的寵溺,但在某個瞬間,又看到了絲絲恐懼。
顧北潼看得出來,他的內(nèi)心深處,是怕自己的!
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的頭發(fā)?”
她用手指點了點柔順的頭發(fā),尤其是編了辮子的地方。
沒等曲未說話,就被回答了。
“發(fā)型是我做的。”
汽車緩慢的穿梭在街道和燈光之間。
就如同這尷尬的關(guān)系,只在緩慢的驅(qū)使中,慢慢走到一起。
四點鐘的陽光剛好,不燥熱也不涼薄。
從擋風(fēng)玻璃折射,照在女人并不昂貴的包包上面。
棕色的手提包看起來并不張揚,和女人近乎二十歲的容貌很不相搭。
更像是大學(xué)生在裝成熟。
顧北潼聽了她的回答,也不想在聚餐路上發(fā)生什么摩擦,她知道,自己一旦開口,說的必定不是什么他們想聽的話。
索性應(yīng)了一聲,便沒了下話。
駕駛的人是曲先生,想來也是家庭聚會,不想讓外人干擾氣氛才沒有叫司機。
不過顧北潼倒是不在乎,這種無聊的聚會,她很少參加。
按理來說,家中每個月都要聚一次,不管多忙,都會抽出一天,但事實上,往往只有三個人而已,顧北潼總以學(xué)習(xí)為由缺席。
或者是,干脆不去。
好在有人慣著她,但也養(yǎng)出了她如今的傲慢和少年時期的意氣用事。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汽車行駛的很慢,伴隨著太陽的漸漸落下,顧北潼一家也下了車。
“竹香坊”
短短三個字,卻足以勾起人的回憶。
她妄想記起那些零碎的記憶,但很遺憾,落水的陰影對精神造成了一定的損傷,她已經(jīng)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擁有清晰,又美好的過去了。
她現(xiàn)在記得的,只不過是一些很重要的記憶而已。
至于剩余的那些,重不重要,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曲秉一的帶領(lǐng)下,四個人一起走進(jìn)了二樓的包間。
原本顧北潼是想走到最后,尾隨三個人的,但曲未不放心,才有了孫女士挽著曲秉一,顧北潼走在后面,曲未跟著顧北潼的順序。
顧北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雙挽著的手。
曾幾何時,那雙手只屬于顧澈一個人。
你到底愛沒愛過他?
心中深深的疑問,讓她走了神,一個虛晃,她的手扶在了墻壁上。
步子沒有邁穩(wěn),險些摔倒。
也不知道是腳絆了樓梯,還是樓梯絆了腳,簡而言之,她踩空了。
讓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使心跳的很快,臉色有些蒼白,低下的頭抬了起來,視線再次落在了緊握著的手上。
算了,都這么多年了。
穩(wěn)住了呼吸,又調(diào)整了狀態(tài),她輕撫了頭發(fā),轉(zhuǎn)身從上一階樓梯看向后面的曲未。
不巧的是,身后的人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