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許庭生說的這方面傅茵到是沒想過,在秦叔給的陸十的資料里,她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他說的這個人的存在。
傅茵伸手攔了攔即將貼近她臉上的許庭生,“好好說。”有這么激動嗎?陸十的愛情?
許庭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收斂了一些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這這,我太激動了。”
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了。傅茵心里這樣想著,不動生色的坐進一邊的牛皮色的沙發(fā)里,聽著許庭生繼續(xù)說,“你懷疑的我都查了,在車禍之前傅少爺沒有和古毒幫有聯(lián)系,只是在一個賽車場里遇見過,但沒有實質(zhì)性接觸?!?p> “你覺得如果盧貴想讓傅少書死,那為什么又那么熱情幫盧爺找人,這不是很矛盾嗎?”
許庭生沉吟了一會說,“或許盧爺和盧貴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么好,也可能是盧貴人小心大,狼子野心也未可知!”
傅茵對許庭生說的這些不可置否,畢竟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里,所有的恩情都不及權(quán)利和金錢來的實際,傅茵的眼睛一垂一抬之間說道,“你找時間聯(lián)系一下秦叔,七月就要到了?!备狄甬斎粵]有忘記那場交易,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她更不敢想,在短短的時間里,能不能將古毒幫一鍋端,還有沈卿之什么時候能伏法?
傅茵從來不敢去想沈卿之的背后,沈氏的根基也要比傅氏強大許多,沈卿之游走在黑白之間榮耀至極,卻無人敢懷疑這份鮮明亮麗的身份背后,到底依靠的什么?
后來談到秘書的事情,許庭生催促著傅茵,一邊還訴苦著自己忙不過來,有種撒著嬌想要漲工資的感覺,傅茵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許庭生,猛然間想起昨天那個女子,“就讓林一笑來吧!”人事總監(jiān)上升為總裁秘書,常見也不常見,問題是她是個女的啊!
許庭生狐疑的看著傅茵,傅茵直言打斷他腦海里的各種猜想和不切實際,“難道你有更合適的人選?”
好吧!沒有。這倒是不能說什么!
傅茵中午又是被傅易行叫回去的,傅茵也不知道傅少書說了什么能讓他欣喜的接受傅少書成為她司機的這個事實。
回到家,傅少書早早的就以迎接的態(tài)度去院子里等傅茵,傅蕓看到了只是若無其事的抿嘴笑,她這個弟弟最可愛的地方就是,即使面對一次次給過他冷臉色的人,他依然熱情相待,這種真誠的喜歡,真誠的喜歡?傅蕓頃刻間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應(yīng)該不是,他就是一個陽光無害的少年。
傅茵從車里下來就看到傅少書筆直的身姿,端正的看著她。
剎那間昨夜的荒唐如洪水刺激著傅茵的回憶,有史以來傅茵第一次露出了害羞的姿態(tài),就在傅茵低頭抬眸間她忽視了傅少書臉上得意的笑。
越是心里有鬼傅茵越是要直面,因為她知道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不過是和他有著名義上的姐弟關(guān)系。
“姐,回來了!”像記憶里每次等她回家的少年,溫暖而心切。
“嗯?!备狄鹑缙匠R粯樱绲愕幕卮稹?p> 此時不比往日,事情在時間的推動下,會朝著好的一方發(fā)展。起碼現(xiàn)在傅少書是這樣想的,簡簡單單已是最大的幸福。
傅易行的心情很好,少有的拿起了戒了許多年的酒,何蘇小當然不樂意,只能翻著白眼看著她家這位沒有毅力的男人,那可是她最愛最擔心的人??!
飯桌上其樂融融,沒有人提不開心的事。
飯后,傅茵去了傅易行的書房,傅易行坐在一旁的臥榻上燒著茶,上方的清風亮節(jié)著實耀眼。
“聽說醉仙居七月里有一筆大交易?”
“是?!?p> “你要怎么做?”
“參與,一個億。”
傅易行歷經(jīng)滄桑的臉上有幾分哂笑,似乎覺得她說的話十分欠妥。
“一個億?茵茵啊!爸爸很擔心你這樣的性子會吃虧!”
傅茵對于傅易行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敢做自然有她做的道理,沈卿之從來不在意傅氏能出多少資金,他要的是傅氏深深的陷入這抽不出的泥潭之中,他的心思才最可怕!
傅易行的話一字一句的在傅茵耳邊響起,“傅氏從二十年前,每次在醉仙居的交易都高達十億以上,你這次的行動會給沈氏帶去思想上的忌憚!他們會以為我們傅氏有意作對,想要脫離組織,傅氏是一棵招搖的大樹,他目前經(jīng)不起任何負面新聞……”
“如果按照父親的意思,就是和往年一樣,該多少是多少嗎?正因為傅氏不同往日,它的發(fā)展是朝著光明去的,怎么能讓人看到如此隱晦的一面!”傅茵無畏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小時候父親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樣子,走路都感覺帶風,處理事情的斬釘截鐵,那一面都給傅茵留下了抹不滅的映像,只不過傅茵是他的翻版……
“丫頭,我知道你的心思?!备狄仔心闷鹨槐K茶杯,精致古香?!斑@一年你的發(fā)展方向我都看到了,雖然處事上仍有許多不足,但心里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他把自己手中的茶遞給傅茵,“爸爸很高興,但你總要有了完全之策才要下手不是?!?p> 傅茵看著爸爸遞過來的茶,靜靜的看著,思緒萬千,“傅氏延伸的那一角,二十年了,它慶幸的存活于當世,而現(xiàn)在沒有多少人喜歡它的存在。”傅茵抬眸再看爸爸的時候眼里有著驚人的堅定與毅力,“時代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需要它的存在了,如果我們在這樣親密糾纏下去,覆滅的是我們傅氏傅家!”
妄想憑一己之力挽救整個世界,哪里學(xué)來的英雄主義?
良久,傅易行謙和的笑了,他想起來傅蕓他的大女兒說過,他對傅茵過分嚴厲苛刻,這難道不也是她想要的嘛?樂在其中?
“如果真像你說的,為什么它還會存在二十年?看事情呢要往長遠了看,當然父親是建議你今年進度不變!”
傅茵知道如果她不應(yīng)下來,那么他就可能參與進來,而傅氏沒有沈氏一樣的后臺,每走一步都是顫抖著的。
傅茵走出了書房,因為心里的好奇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的書房,爸爸今天很不一樣,許久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謙和平氣的說過話了,而且以前只要一談到醉仙居他們之間都是一場爭吵,不知不覺中,傅茵皺起了眉頭,是他想開了,還是說事情有另一種發(fā)展的可能······
有時候你越是想突破一件事,就越是能遇上各種阻礙的石頭,各種出其不意的陷阱和意外結(jié)局。
當傅少書神清氣爽的出現(xiàn)在傅茵面前時,傅茵有一刻間的恍惚,她突然想起她曾經(jīng)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就出國了,她好像也沒有認真的看過這個自己心里一直有敵意的名義上的弟弟。
想起曾經(jīng)的種種,她強硬的態(tài)度一心想要把他逼走,可是始終還是留在了她身邊,她低估了自己的狠心,或許她根本不是自己口中的心狠之人。
陽光不均勻的灑落在他的身上,暖暖的氣息洋溢在周圍。
隨它去吧,何必勞神想那么多呢?
“今天精神很好?”傅少書看著她笑著走來,少有的樣子。
“不然呢?”傅茵也沒有直接回答。
她這樣一說,微微蕩漾著傅少書的心情,能在早晨看到喜歡的人的微笑,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愉悅!對,是愉悅!
車里林一笑作為傅茵的秘書,在昨天下發(fā)通知后就已經(jīng)正式上班了。
林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細細的看過去還能發(fā)現(xiàn)她鼻尖上面有薄薄的水汽,傅茵看她的樣子,心里有些納悶,她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怎么每次見了她都像是見了鬼一樣。
“林秘書,你心里要是對我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來?”
“沒有沒有?!绷忠恍αⅠR否認。
“那你這樣很讓我懷疑你的專業(yè),你說呢?”
林一笑心里凄凄的,再開口時已經(jīng)好了很多,“對不起,傅總?!?p> 傅茵睨了她一眼,沒有回復(fù),等著她說今天的行程。
“今天上午八點有一個財務(wù)會,十點科技會,十一點······”林一笑拉長了音,猶豫著該不該說,傅茵便出聲問道,“十一點什么?”
林一笑看了一眼傅茵回答道,“十一點你要出席《雙飛》召開的記者發(fā)布會!”
聽完,傅茵的臉色有些不好,“主題是宣布婚期嗎?”傅茵的聲音還算平靜,那誰又知道這份平靜的背后蘊藏著怎樣的暴怒。
沒有任何的商量通知,全部都是命令,他沈卿之當真以為她傅茵不敢有所為嘛?
“是?!?p> 傅少書透過后視鏡不停地觀察著傅茵,聽到最后他也是一驚,他沒想到沈卿之動作這么快,他緊緊的握著方向盤。
傅茵去到記者發(fā)布會現(xiàn)場的時候,沈卿之看她的眸子就不停地流轉(zhuǎn),咐了一句,“怎么也沒換個衣服?!?p> “這樣不好嗎?”傅茵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裝,今年巴黎最火的運動風,多少人想買還買不到呢!
“這樣會讓記者誤會你不夠重視的!”
“那不然我回去換換?”傅茵說著就要動身,好在沈卿之及時拉住了她。
“不用,你什么樣我都喜歡,他們敢說一句不好聽得話?”沈卿之霸氣的將傅茵卷進自己懷里,一旁早來的記者紛紛拿起手里的相機,“卡卡卡”的拍起來。
盡管傅茵十分的嫌棄,但這場戲還是做下來了。
林一笑一直和傅茵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同是女生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傅茵的變化,喜歡一個人和不喜歡一個人不一樣的地方在于眼睛和心,傅茵演的很像但還是少了點人情味。
現(xiàn)場還有許多《雙飛》劇組的人,今天的發(fā)布會一開他們就開始準備拍攝進程了,沈卿之在這個時候?qū)@部劇進行一個大資金的投資,傅茵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就是要她記住,在這個桐市他沈卿之永遠是第一人,她傅茵決定不了他做的決定。
講了講《雙飛》這部劇的主題內(nèi)容和時代價值,更是在選人上細細說了很多,開機也定在一個星期之后,七月七日,很吉利的日期。
不過比起這些,似乎沈傅兩家的婚姻才是讓人激動地,才是最大的娛樂新聞價值。
記者提問時間。
“沈總,傅總,聽聞傅懂事并不贊同你們的婚事是真的嗎?”第二排的一個高個子男生提問道。
沈卿之斜了一眼傅茵,見她沒有反應(yīng),嘴角彎起招牌式的微笑回答說,“無稽之談?!?p> “那請問沈總,您和傅總訂婚在七月十五,還有小半個月的時間,會不會很倉促?”一個女娃娃的聲音。
“不會??!”沈卿之握住傅茵的手,深情的看著傅茵,傅茵感受到手上的用力,也看著他,三分仰慕七分嘲笑,騙騙這些記者足夠的表演。“有些事情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小半個月對于我們來說還真是算時間長的!”
“早就聽說沈總非常寵愛傅小姐,今一見果真如此?!?p> 提問的氣氛也是非常好的,如果沒有后面的事。
一個帶著鴨舌帽,黑色墨鏡的男人緩緩的站起身,“沈總訂婚這樣的大事,不知道沈老會不會出席?”
此話一出瞬間引起了記者臺的唏噓,傅茵看過去,那個人裹得很嚴實,從身形上看是一個年輕的人,傅茵心里嗤嗤的笑著。當年的事誰不知曉,傅茵雖說當時沒在國內(nèi),可其中的緣故她早已聽說。
沈卿之的笑有一刻是僵在臉上的,很平常的給孫核傳遞了一個眼神,他會意的點頭,然后轉(zhuǎn)頭消失。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問題不回答不是,回答也不是,因為這個人是沈卿之的敏感,沒有人知道,“我當然很希望爺爺能夠出席,但爺爺?shù)慕】狄埠苤匾?,我不能拿自己的私欲就要讓爺爺?shù)陌踩艿酵{!”
哈,好一陣肺腑之言呢!傅茵差點就被感動了,沒想到他這樣的人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沈爺爺?shù)氖虑?,是后來許庭生說給她聽的,沈爺爺中風昏迷不醒是沈卿之搞得鬼。
傅茵不知道沈卿之的心到底是什么顏色,為什么會那么狠心和殘忍,對自己的親人也能下得去手。
我看著那個人沒有說話的就又坐下,突然的,腦海里閃過與之相像的一個人!盧貴?會是他嗎?
傅茵看著他,如果真的是他,他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他們不應(yīng)該和沈卿之一伙的嘛?
結(jié)束后,傅茵感受到沈卿之的情緒不太好,她也沒在說什么不好聽的話刺激沈卿之,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嗎?
傅茵想著要為自己開脫,不想在有他的地方繼續(xù)待下去,準備開口呢,沈卿之卻早她一步,“陪我上去。”
發(fā)布會是在酒店開的,上面是什么她當然很清楚。
他讓她的秘書和自己的助手都留在下面等著,傅茵被沈卿之拉著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一眼林一笑,希望她能懂自己意思,將自己很快的從他手里救出去。
沈卿之拉著傅茵,步伐有些快。傅茵感受到他散發(fā)的危險氣息,擔心他會把怒氣遷怒到她身上,想著要不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被他一個大力甩進了電梯,隨即而來的是沈卿之怒不可揭的吻,重重的摩擦在她的唇間,很快她就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
一開始傅茵還拒絕的推搡著他,直到被她用力的擠壓在電梯墻壁上,高高的舉按住傅茵的手臂,那窒息的情欲蔓延開來。世上哪有什么圣人,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可能沈卿之感受到傅茵的乖順,唇上的力道減輕了點。
“叮。”是電梯開了。
應(yīng)該是剛剛沈卿之將她貼在墻上碰住了樓層數(shù)字,不過也挺好,起碼在他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他就有所停頓。
電梯門口突然有輕咳的聲音,還是一名女性的聲音,沈卿之看著傅茵的樣子,漸漸松了力道。
“沈總,傅總!”看來認識他們。
傅茵扭頭,原本淡紅的唇現(xiàn)在十分的嫣紅,微微的喘息讓臉上也有不一樣的光彩。
傅茵認出她了,她是《雙飛》的女主角代芳,傅茵親自選的。她這才想起來,在剛才的發(fā)布會上,她并沒有看到她的出現(xiàn),傅茵想著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多看了她幾眼。
她也察覺出了什么,很有心思的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傅茵當時選她除了她是當紅小花旦之外粉絲數(shù)量也極高,想必這樣的年輕偶像肯定有什么過人之處,今天的波瀾不驚剛好證明了她。
顯然沈卿之也是認識她的,在點頭照面之后,傅茵就跟著沈卿之走了。傅茵只要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她都覺得煩惱,她什么時候要做一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了,真是奇怪。
在房間門口看到傅少書是意料之外的,他沒跟著進來,他怎么知道?傅茵一想也可能是林一笑說的。
傅少書先看了一眼傅茵,看到了她嫣紅的唇色,頓時臉色就變了,他知道傅茵從來不喜歡涂過重的口紅,因為她的唇色本來就很好看。
沈卿之和傅少書的第一次正面對抗,就這么冷冷的看著彼此,用眼睛流露的色彩給彼此一次次的重擊,無聲的碰撞,各懷心思。
傅茵也是第一次看到不一樣的傅少書,多少有點驚惡,暗流涌動的詭異讓傅茵看到了不一樣的他。
不能對一個人下過早的結(jié)論,變化會在分分秒秒中展現(xiàn)。
最后傅茵不知道傅少書和沈卿之說了什么,沈卿之松了傅茵的手,面上還有著不可言喻的微笑,對于沈卿之,你永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在打算什么!
回去的路上,傅茵問他和沈卿之說了什么,傅少書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沒說什么,就公司有事等著你處理。”
傅茵被他的話逗笑了,要真是這么簡單,沈卿之早就不存在了吧!她怎么不知道沈卿之變性了,知道體貼她了。
傅茵掃過林一笑,她還算機靈,還知道搬救兵!
傅少書不想說,傅茵也沒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看著傅少書眸子多了幾分猜疑和審視。那句話是什么?能讓霸道兇狠的沈卿之甘之如飴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