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云山作為方圓萬里的唯一靈修勢力,自然是十分不凡。
山只有一峰,卻橫跨四方數(shù)百余里。
峰勢陡峭,三面臨崖,僅有一條石道可通山巔。
大半峰體直入云端,終年為云霧繚繞,無論四季日夜更替。
山林蔥郁,又多流泉飛瀑,大氣磅礴莊嚴(yán)巍峨之中卻不失空靈秀麗,再加上縹緲不知深處的云霧,更顯露幾分仙家玄奧之氣。
山腳之下,是一條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古老石階,也是唯一的上山途徑,數(shù)百十里的登山之路,直通向浩大山峰頂端,延綿不絕。
縉云山二十年一開的山門,由于近日廣收門徒,也是邀請了整個東南域,幾乎所有的大小勢力前來觀禮,以示人實(shí)力。
樂晨經(jīng)過這兩天的惡補(bǔ),也知道自身所處位置叫作東南域。
縉云山雖然統(tǒng)治了這方圓萬里的地區(qū),卻也只是這東南域數(shù)百勢力之中的一家。不過雖說不上實(shí)力最強(qiáng),卻也屬于最頂尖的那一小搓。
旭日初升,平日清凈祥寧的縉云山此時也變得人聲鼎沸起來,樂晨帶著肩上的蕩佬站在山腳,抬頭望著那看不清盡頭的峰頂。
而身旁道道路過的身影,無一不是靈修士,要么施展飄逸身法直接疾馳,亦或者乘坐巨大鶴鳥鸞鴛往山頂飛去,令人十分向往。
“龜兒子,如何?老祖速度不比那靈舟差吧?”
蕩佬站立在樂晨肩膀一旁,負(fù)手而立,極其臭美地顯擺道。
樂晨也是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蕩佬確實(shí)刷新了自己對烏龜速度的看法,駝著自己逆流而上,萬里之遙也不過兩日便到,著實(shí)令人驚訝。
此時在前方石階一旁空地之上,正站著十來道人影,無一例外都身著白色云袍,背上負(fù)著一柄長劍,一副不沾俗世煙火的仙家風(fēng)范。
顯然是縉云山中弟子,在這駐守山門,如今順帶迎接下邀請而來的客人。
樂晨瞥見,有些心虛,自己真算起來,怕是個黑戶口。
“蕩佬,我們怎么上去?”
蕩佬有些鄙視地說道:“龜兒子,你現(xiàn)在也是靈修,怕什么。就說是來觀禮的,直接走就行?!?p> 樂晨覺得有些不妥,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去試試。
迎客弟子們見有人來,也都移步上前。
只是感覺到樂晨隱隱露出的納氣巔峰的修為,再配合那張不過十五六歲的面孔,心中驚訝不已。
要知道他們之中大部分人,修煉了十幾二十年,仍是卡在納氣巔峰。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天才弟子,也都是上心了許多。
“在下云青,不知這位兄臺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可是來參加后日的收徒大典?道友年紀(jì)輕輕便已是納氣巔峰修為,真是讓我等汗顏吶?!?p> 一位高瘦的青年男子拱手問道,眾人都似乎以他為首。
樂晨一愣,微微思索片刻,隨即便瞎編道:“我家長輩帶我來觀禮,他們先上山了,就我一人落在后面?!?p> “不知可有邀請憑證。”
樂晨看見旁邊另外一行人遞出的方塊令牌,卻沒有任何辦法。
訕訕一笑,道:“令牌在我家長輩手中,未曾帶有?!?p> “額,這…”
那位叫云青的男子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
后方一位清秀少女卻突然開口:
“青師兄,你就讓這位小兄弟上去吧,還能有什么事不成?!?p> 樂晨沖她望去,微微點(diǎn)頭,表示感謝。
內(nèi)心也是疑惑不已,按理說這縉云山二十年收一次徒,這上一屆的,起碼也得要三四十歲了吧。
這些人都是青年模樣也就罷了,算他壽命大漲養(yǎng)顏有方,可是眼前這個少女,怎么看起來才十七八歲?
唉,頭痛。
那位少女倒也是活潑,沖樂晨嘻嘻一笑,十分大方地說道:
“我叫云萍,還不知小兄弟你名姓呢,話說這只寵物烏龜長得可真怪異哩?!?p> 蕩佬懶得跟這些娃娃計(jì)較,趴在那一動不動,閉目養(yǎng)神。
云青尚未說話,另一位陰柔男子著急地斥喝道:
“萍師妹,山門嚴(yán)禁閑雜人等進(jìn)出,如今情況特殊,你我更應(yīng)該恪盡職守。這位兄臺,不能讓你入山門,請回吧!”
說完不善地向樂晨望來。
那位云萍師妹吐了吐嬌舌,弱弱說道:“知道了,道師兄?!?p> 語氣之中帶有些委屈。
云青沖樂晨不好意思笑了笑,朗聲說道:
“不知這位道友長輩姓名?道友在此稍作等候,我派人去通知一聲,讓他們來接你如何?若是不可,道友也可以去山下酒樓等候?!?p> 樂晨看到這幅場景,知道直接上山機(jī)會的渺茫,隨便編了個李家名號便往山下走去。
倒是那位叫云萍師妹的少女一直在后面追問樂晨姓名。
待到走遠(yuǎn)了,樂晨才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
“蕩佬啊,我們得綁個人去弄一個令牌,不然這縉云山都上不去?!?p> 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蕩佬,聽到綁人二字,小眼珠子立馬瞪開,顯然十分興奮。
“龜兒子,快說,綁哪個?”
樂晨現(xiàn)在算是弄明白,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在這幾千年封印中怕是早給憋壞了,就惦記著搞事情。
腹誹幾句,又小聲說道:
“別急,我們得要找個落單好下手的,不過先說好啊,納氣境的我來,靈基境的蕩佬你上,至于靈海境的,真動手也怕不好拿下,我們還是不要惦記?!?p> “龜兒子,有啥問題,就算是靈海境的那又如何?老祖我氣勢一露,還不是屁顛地自己交出來?!?p> 樂晨翻了翻白眼,不再說話,繼續(xù)往下山方向走去。
待到走到一拐彎處,才停下腳步,
往四周看了看,上邊背靠著山崖壁,不管上下行人視線都略有遮擋,下面是一堆荒草從,再遠(yuǎn)一些便是灌木林子。
“似乎這個地方不錯?!睒烦啃闹邢氲??!岸阍谝慌允刂甏?,有落單的上山就給他一悶棍?!?p> “蕩佬,我們就在這等著,有合適的目標(biāo)就下手,速度要快?!?p> 敲定了作案地點(diǎn)與方案,師徒二人也不去藏躲,就大搖大擺的在路中間站著。
上下山的行人也不少,轉(zhuǎn)眼間便走過了七八撥人,可多是三五成群的,實(shí)在不好下手。
路過的行人對這長相清秀的少年反倒是十分感興趣,時不時就人停下來跟樂晨交談,絲毫沒有一點(diǎn)作為肥羊的覺悟。
樂晨感到郁悶不已。
又是大半天過去,好在終于等來了一道黑衣身影。
樂晨精神一震,趕忙將一旁懨懨欲睡的蕩佬叫醒。
只見前面那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頭上戴著一頂黑色斗笠,斗笠和黑袍上赫然各自畫著個血手印,沒有一絲皮膚裸露在外,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死氣,一副生人勿近模樣,顯得極其怪異。
樂晨有些狐疑出聲:“蕩佬,來活了,只不過那人似乎有些奇怪?!?p> “哪呢?讓老祖看看,哦,陰魂教的人,有啥大驚小怪的。當(dāng)年那會,他們教主哭著要我收她做侍女呢,龜兒子,辦他?!?p> 蕩佬隨意瞟了一眼,頭也沒抬。
樂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撞上個落單的。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出聲詢問:“那人什么境界?蕩佬你行不?”
“靈基后期而已,估計(jì)那陰魂教也就派了這么個雜魚來意思意思,在老祖眼里屁都算不上?!?p> 說話間,那道黑衣人已近身前,對于眼前這個不懷好意直沖自己打量的少年,也沒太注意,依舊往前走去。
“道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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