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賭局
元鸞剛踏進(jìn)大夫人的清水苑,在門外就聽見一聲清脆的瓷片聲。
大夫人動怒了。
一旁的看守的丫鬟是個平日三等丫鬟玉三,見元鸞穿著一身一等丫鬟的裝束,便朝她說道:“大夫人剛回來便發(fā)了好大一頓脾氣,似乎是沖著剛進(jìn)去的大小姐發(fā)的。”
大小姐?
玉三接道:“今日大夫人回來之后,好似是讓大小姐去和李姨娘至歉,大小姐不肯,大夫人這才氣得砸了茶杯。”
元鸞點(diǎn)點(diǎn)頭,從耳朵上取下一對銀搖葉耳墜子放進(jìn)這丫頭的手里。
玉三見狀頭搖得直晃,也不肯收下這對耳墜子。只道:“我與姐姐說些并不是貪求姐姐的打賞。姐姐是大夫人身邊貼身伺候著的。主子的心情陰晴不定,這氣就會撒到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身上。玉三只求姐姐能夠記住玉三,玉三便高興了。”說完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倒是紅了一片。
元鸞明白,府中的丫鬟多分為家生子和人婆子那買的。家生子大多都是家中奴婢在主子的允許下牽線成親,生下的孩子也是一出生就屬于這府里的丫鬟。玉三則是屬于后者。
都說這高門大院的丫鬟活的比家中一般的小姐還好,這可不是憑空而來。
若是得主子喜愛,在身邊做個知心貼心的大丫鬟。平日里就是伺候穿穿衣服,端端臉盆子,梳梳頭。且不說能受到的打賞,還有每日的月例,攢下來就是一筆客觀的銀錢。待到能婚配的年紀(jì)了,還有不少家里不錯的良人爭著搶著要帶回去做個當(dāng)家主母的。
這玉三在大夫人院里做著個三等丫鬟,平日里是不能進(jìn)大夫人那間屋子的。那還怎么談得到主子的喜愛?
這才把主意打到元鸞身上來了。
元鸞點(diǎn)點(diǎn)頭,說著手還是接著往玉三那推。“讓你收著,你便收著罷。只是.....若是平日里這院子有什么動靜便立刻來予我說?!?p> 玉三開心一笑,不留痕跡的把那耳墜子收好了。正是還想再說什么都時候,屋內(nèi)傳來了一聲:
“來人!”
“是”
元鸞答完話也回了玉三一笑,朝著那還緊閉著的門走去了。
等元鸞推開門才看到,上好的茶器此刻正是在地上被摔的粉碎,一旁的常淺淺還在地上跪著。似乎是沒見金式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常淺淺眼中滿是害怕和驚訝。
見到是元鸞來了,金式吩咐道:“叫個小丫頭把這里收拾了?!?p> 金氏也是被氣的狠了,因本就生著病,臉色此時已是煞白的,胸膛一高一低的起伏,正喘著粗氣。
丁嬤嬤在金式背后用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金氏的背,嘴里念叨著:“大夫人別氣了。”
不一會兒便進(jìn)來了一位丫鬟,一片一片的把地上的瓷器撿起來兜在懷前的衣服上,抱著碎瓷退下了。
金氏這才站起來,卻是有些支撐不住搖搖欲墜。一旁的常淺淺看著想去扶著,金氏卻掃去一個厲眼道:“我剛才說的話你都忘了是嗎!”
常淺淺是金氏的獨(dú)女,捧在手心上長這么大,就連不愿束縛在后院金氏也是沒辦法依了她。而今日是三番五次的呵斥她,一雙杏眼早已擒滿了淚,掛在眼上好像隨時可能掉下來。
常淺淺只覺得如鯁在喉,張了張嘴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便行了個福禮轉(zhuǎn)身去了。
身后的金氏待常淺淺走遠(yuǎn)了去才一臉愁容喃喃的道:“總是覺得,淺淺還小。我這為娘的也不圖她大富大貴,只求得一能待她好的如意郎君,一生無憂便好了”
一旁的丁嬤嬤連忙勸慰道:“夫人,這些年老奴跟在您身邊,大小姐也算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大小姐不過是性子上沖動了些,容易著人的道。您悉心教導(dǎo)著,過幾年也就沉穩(wěn)了?!?p> 金氏聞言卻是覺得像是吃了黃連水,苦澀彌漫上心頭。
搖搖頭道:“李姨娘是什么人?她本就是老夫人家中的一個旁支家族挑過來的,就算是為了李家,也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今日她在老夫人面前與李姨娘起爭執(zhí),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臉。”
又輕輕一嘆接道:“如今這后院還是老夫人一手管著,老夫人本就對她不喜了,日后又怎么會像我這個為娘的一樣掛念著淺淺的婚事?”
元鸞聞言也是心中一嘆,成親過去之后便是女子后半生的事,若所嫁非良人,就是被誤了一生。
丁嬤嬤見金氏茶里的杯已經(jīng)空了,從一旁續(xù)上一杯接道:“夫人放寬心,過兩日老奴便去提兩個懂事的丫頭放在大小姐房中,想必今日大小姐今日聽從夫人教導(dǎo)之后會收住了心了。”
接著看了看金氏的臉色已經(jīng)緩和多了。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張信件,信件已經(jīng)被打開了,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處像是胭脂不經(jīng)意間被染上的一縷紅。
見金氏面色有些疑惑,丁嬤嬤說道:“奴婢該死,想著夫人年最近身體抱恙便叫元鸞一直瞞著您?!?p> 金氏眉頭皺了皺道:“說的可是金家的事?”
丁嬤嬤聽聞把信奉上,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這是老奴一個在金家的嫂子托人送來的信。”
金氏用手撐住額頭,叫道:“元鸞,你也識了些字,就跟我說說是寫什么事吧”
一旁邊的元鸞上前接住丁嬤嬤手中的信,聲音生脆脆的,“大夫人,這信上告知的是金家的小少爺金萬生在王家開設(shè)的賭場被設(shè)下了局脫不了身,還要求金家給萬兩黃金才肯放人?!?p> 還沒等金氏開口問,丁嬤嬤接道:“大夫人,老奴的嫂嫂正是那金家小少爺金萬生的乳娘,金家如今束手無策,我家嫂嫂心里急,這才給老奴傳了信件,要老夫在夫人您面前求求幫襯?!?p> 元鸞不解,這金家小少爺金萬生在王家的賭場被設(shè)了局,來求大夫人金氏做什么。也不是常家的賭場,這與大夫人金氏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