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揚慢悠悠地伸了伸懶腰,瞇著眼環(huán)視四周,然后拉著不甚情愿的李云岫到一邊的角落坐下。李云岫仍是保持警惕,與他保持一定距離坐下。
對方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臉色又重新變得嚴肅起來,說:“因為這套心法是幫助穩(wěn)定靈力的,因而對訓練者要求很嚴格。首先,你要在午夜三點準時開始,此前就要完成所有準備。找一個足夠安靜、但同時直徑10米內又有較多術師所在的地方。正式開始前,需要盡量讓身體處于一個松弛放空的狀態(tài),這有專門的一套準備動作,我跟你說啊。。。首先,嗚。。。抬頭挺胸,放松身體,然后屏住呼吸,用腹部發(fā)力,張嘴大聲發(fā)出‘哈----嘿----吼----’,每個音都要持續(xù)三秒,重復五個循環(huán)。。?!?p> “停!”李云岫打斷對方,說道,“你在唬我吧?我們上課可從沒講過有這樣。。。嗯。。。搞笑的放松準備。更何況,練冥想要找安靜的地方還可以理解,為什么要保證周圍還有別的術師,這樣不是更會造成干擾嗎?”
蒼揚伸出食指,搖著頭撇嘴表示否定,說道:“都說了是秘術,怎么可能公開講授呢!要讓周圍有盡可能多的靈術師,是為了從外來施以靈力輔助,借用他人安靜時刻自然散發(fā)的柔和而穩(wěn)定的靈力波動,從而潛移默化地給你造成影響,來調和你自己體內紊亂的靈力?!?p> “真的假的?”李云岫微微皺眉,仍是半信半疑。
“所謂秘術嘛,自然是在其理論實施上,都有些有異于常規(guī)之處,所以才不會廣為人知,你一時間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然后,剛說到哪了。。。哦,重復完五個循環(huán)后,緊接著馬上要讓身體的靈力充分流動起來,雙腿張開與肩同寬,腳尖朝內呈內八,然后沿‘Z’字形直著身子跳躍五次,然后翻身倒立十五秒,然后再重復五個循環(huán)。這中間啊。。。還是不能停頓,這樣全部做下來之后,才算準備工作完成。具體心法的內容,。。?!?p> 李云岫一直看著蒼揚在高談闊論,沒有應答,臉上露出微妙而復雜的表情。說完一大段話后的蒼揚,也清了清嗓子,倚著身子在臺階上支著下巴,微笑地看她。兩人就這么相對無言對視了好半天。
最后,還是李云岫率先開了口:“你說,你自己不過也是個6班的學生,怎么可能會知道什么秘術。我也真是,到底怎么想的。”
蒼揚聽罷,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哎,太可惜了!本以為我們同病相憐,我才毫無保留的把我自己所知道的秘術教給你。這套冥想心法,本就不是常人能堅持下來的,一般教官也不會教,畢竟中途停下來或者動作不達標的話,就根本是無效的。嘖嘖嘖,算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言盡于此,祝你能順利解決問題吧!”
說完,對方緩緩起身,向李云岫揮手告別,便轉身離去了。
李云岫呆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動彈。
本來就已經夠亂了,這個不明所以傳授所謂秘術的蒼揚,讓她腦袋里更加凌亂了。她心里對對方所說的確實半信半疑,但看蒼揚那一臉輕松篤定的神情,也不像是閑來無事惡作劇的人。
她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起身回宿舍去了。
收拾完后,已經是晚上快十一點了。今天李云岫也沒心情去訓練了,便早早上床躺下了。
但心里滿是雜念的她,輾轉反側許久,也沒能入睡,旁邊的須錦已然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李云岫也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最后還是坐起了身,看著指向兩點半的時鐘,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她感覺全身都填滿了煩躁郁悶,但是卻無法發(fā)泄,壓迫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和細胞。而且,完全靜不下來,來到靈學院的這幾個月,她居然第一次,失眠了。
這時候,抱著自暴自棄、又帶著點最后的希望的心理,她不由得又想到了蒼揚說的那冥想心法。
反正今晚估計是睡不著了,時間也快到三點了,不管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已經到這個狀態(tài)的自己,怎么著也沒有什么可損失的了吧。
呵。她不禁啞然失笑。
穿上衣服,李云岫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外。
按蒼揚的說法,宿舍這一層倒是最好的地方了,現(xiàn)在的話夠安靜,而且同為術師的學生們也都在宿舍里安詳?shù)厮ァ?p> 但,想了想前面的一系列吵鬧而羞恥的準備動作,李云岫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在這里進行。
她走上平時訓練的天臺,要說半徑十米的話,垂直距離應該也是可以的。雖然比起在走廊來說,術師密度明顯會低了點,但她本來也對著秘術沒報太大希望。
李云岫四處看了看,反復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在,然后便按蒼揚所說的步驟去完成準備動作。
到底是誰發(fā)明的這種秘術啊!
一開始吼的那幾嗓子,李云岫都基本都一句一回頭,生怕吵到樓下的人。接下來的準備動作也是極盡別扭和不自然。整個做下來后,李云岫滿臉通紅,一半是因為累的,另一半,是因為羞恥作怪。
后面,她遠遠地看到管理大樓那邊的大鐘顯示三點后,便開始冥想訓練。
這個倒比前面的那些準備動作簡單舒服多了。至少整個做下來,并沒有那些大開大合的動作和步驟,相對平穩(wěn)而舒緩。
至于說效果嘛,李云岫本人倒是沒啥特別的感覺。但,也不知道是否是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的原因,她回到宿舍后,倒是意外地很快就沉沉睡去了,早上還差點沒醒來。
次日的訓練,芮嘉惠似乎也發(fā)現(xiàn)李云岫的狀態(tài)有點不同以往,還詢問了她幾句。李云岫原本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跟芮嘉惠談起這事,但實操課上,她再次靈力化生時,卻發(fā)現(xiàn)不再像昨晚那樣一團混亂了。偶爾精神渙散的時候,還是會冒出其他幾系的靈力,但是只要集中注意力,大部分時候還是能化生出正常的木系靈力。
芮嘉惠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情況,因而只囑咐李云岫,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去找她,便也沒再強求李云岫和盤托出。
午飯過后,一直擔心著的元希辰率先找過來了。聽到李云岫說狀態(tài)有所緩解,這才稍稍放寬心。但為免以后再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兩人商量著,周末還是要找個時間來健療院一趟。
離周末還有幾天,說實話,李云岫依然處在一個緊繃著的狀態(tài),整天唉聲嘆氣的。晚上的訓練也因為心情的煩亂而效率低下,一直陪伴在旁的須錦也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了。但在事情明朗之前,李云岫還不想與太多人談及此事。
連帶著幾天也一直都是失眠的狀態(tài),漫漫長夜,何其煎熬。而既然已經做了開頭,無所適從的李云岫,也還真按著蒼揚所說地,每天半夜三點去練一次冥想心法。正好每次做完,李云岫回去也都能睡個好覺。而且,也并沒有其他身體的不適,也讓她慢慢放下了對這套心法的戒心。
因為前面的準備動作實在過于羞恥,李云岫每次都鬼鬼祟祟,生怕被別人撞見----雖然大部分人此時都已經進入夢鄉(xiāng)。
但,事情總有例外嘛。
周五凌晨,李云岫循例上天臺訓練,正做著最后的準備動作,到最后一個“Z”字循環(huán),她正呈內八字僵著身體地跳躍,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天臺的門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一臉懵圈的言懷箋右手扶著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李云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