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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街球正名

第二章:神秘貴族

為街球正名 本華倫 3479 2020-03-15 05:49:54

  為什么我的籃球生涯不能像青春偶像劇那樣,只是簡單地出現(xiàn)些情感的紛爭和打幾場架,就可以在終場時收獲金錢和愛情?

  為什么我在籃球場上連人格都打丟了?

  為什么我的籃球會背負著罪惡感······

  如果能用我的血來換取別人的淚,那該多好。

  賽場上的吵鬧,勾不起我的任何情緒,我一直坐在觀眾席上,直到人聲消減,直到人影稀疏,直到所有人都已離場。

  影子拉長,日光熄滅,露天籃球場在溫柔的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冷清。

  偶有一二個醉漢,來到圍墻邊放輕二兩體重,使我不覺得孤單。

  “喲!這不是本家的二世祖嗎?來搖兩盅骰子?”

  我沒有回答醉漢的問題,只是靜靜坐在看臺里,與身邊的空椅成伴。

  手機沒電,也不知是幾點了,只聽得貓兒思春的叫聲,漸漸代替了疾行車輛的呼嘯聲。

  饑餓沒能阻止我的起身,借著明月的暉光,我從看臺走到了球場中央。

  注視著籃框,十年前澎湃的聲音,陸續(xù)涌了出來。

  “左觀拿球,背對比他高出十公分的中鋒,他敢扣?他背身貼打大中鋒,起跳了!他還真硬扣!哦不!他傳了!假扣真?zhèn)?!球落到了三分線外無人盯防的后衛(wèi)手中,出手了!哦?。?!進了!絕殺??!比賽結(jié)束?。。 ?p>  “尤悟愈帶球突破,晃過一名防守隊員,對方馬上補防,他寸步難行,他要傳了,再不傳就會被對方的夾逼,導(dǎo)致死球。他還不傳,還不傳,隊友在走位,左觀還在身后一拐一瘸的拖著腳步,支援不到他,時間不夠了!作何選擇?他還在運球,他想投?不會吧?他起跳了!后仰!但這種后仰···他還勾手?這種出手距離讓對方···進了??!進了?。”确址闯。。 ?p>  “來不及了!本華倫來不及帶球過半場!0.7秒···什么?他選擇了拋投!超過半場距離的···進了??!哦我的天??!這是怎樣一場比賽?。挝踔袑W(xué)再次絕殺對方?。?!”

  ······

  沒有籃球在手,我仍然做了個投籃的動作,致敬自己曾經(jīng)輝煌的過去。

  “啪!”

  我勒個去!這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只是做了個投籃動作而已,手上沒籃球的??!怎么會聽到籃球落地的聲音?

  “啪,啪,啪···”

  聲音接踵響起,是從身后傳來的,我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在月光底下運著球走來。

  球場邊的LED燈驟然乍亮,頓時把球場照得通亮。我用手擋了一陣爆亮的光線,緩了一會,才適應(yīng)了突如其來的光亮。

  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眼前,兜帽外套、皮革雙肩旅行背包、窄腳工裝褲、紅藍NIKE球鞋,再加上翻毛耐磨的籃球,這一身的裝備就足以讓人羨慕。

  待他運球到我身邊,我便更加確定眼前這位1米8個子的仁兄是個富家子弟——面具般滑膩的面孔,不見一點瑕疵。

  “你是本華倫吧?”

  他這番開場白,似乎暗示著他對我有所聽聞。

  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估計也是來找我晦氣的,我便沒有作聲,希望他能當(dāng)我不存在。

  “你真該照照鏡子老兄?!彼f,“你現(xiàn)在的樣子,比以前殘了好多。你臉上的是血跡嗎?剛跟人干過架?”

  我正想要離開,但我注意到有一點很值得懷疑。

  他是怎么讓球場的燈亮起來的?這球場是市府的啊!現(xiàn)在的時間,估計也有兩三點了吧?

  沒等我發(fā)問,他就先邀問我:“打球嗎?我也缺個伴?!?p>  “你是誰?你認識我?”

  他把背包放下,笑了笑,回道:“你應(yīng)該不記得我了,我曾經(jīng)申請加入過校隊,但是當(dāng)時作為隊長的你,沒有選中我。”

  果然來意不善,我很識時務(wù)地道歉:“我很抱歉···”

  “不必?!彼厝粩嘣?,“相反,我應(yīng)該要感謝你,你讓我看清了自己,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有今天這個成就。不過···”

  “不過什么?”我擔(dān)心地問。

  “不過,你們反而有點落魄,這很讓人意想不到。尤悟愈成了替身演員,左觀起碼還當(dāng)上了警察,但是你···沒想到你們?nèi)齻€,都沒有進入到與籃球有關(guān)的行業(yè)中,真讓人唏噓。我只是多嘴說一句,把興趣轉(zhuǎn)化成經(jīng)濟,才是成熟的標志,你們好像都沒能做到?!?p>  他竟然還認識我的隊友,這人不簡單!

  他把球運到三分線邊緣,小跳出手,翻毛籃球就乖乖地飛入籃框,把籃網(wǎng)甩得“噈”的一聲脆響。

  “你也來一個?”

  他把球撿回來后問。

  相比投籃,我更感興趣的是,他這個時間來練球是要干嘛。

  “你習(xí)慣這個時間點來練球嗎?”于是我問。

  “呵呵,不是,我在倒時差。”

  “倒時差?”

  “嗯,我剛回來,想在這里發(fā)展一下項目,順便看看今年的街籃大賽。聽說今年的規(guī)則變了,選用FIFA的同組出線賽程規(guī)則,是真的嗎?”

  管它賽程規(guī)則是FIFA還是FIBA的,今天我已經(jīng)受了不少罪,他只要不是來找茬就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有點事,先走了,那個···改天再聊?!?p>  “哎等一下本華倫!”他還是叫住了我,“我請你吃頓宵夜吧,有些事還想請教一下你?!?p>  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聽到過別人說要請教我,這讓我很吃驚。

  但我還是選擇了應(yīng)邀,因為去到24小時營業(yè)的餐廳里找個充電器給手機充電,是唯一可以讓我不必步行10公里路回家的好辦法。

  他帶我坐上了他的賓利橋車,便駕車來到一家KFC。

  而且他還很懂得待人之道,下車后,他遞給我一頂鴨舌帽。

  雖然鴨舌帽與西裝難以相襯,但至少比讓KFC的員工看到我臉上的血跡要好受得多。

  洗涮干凈臉部后,我如愿地給手機充上電。

  進餐過程中,他始終表現(xiàn)得很禮貌,沒有把手上的污油擦到自己褲子上的舉動。

  真的不敢相信,這樣一個貴族男子,會與我這種人共餐。

  “你知道現(xiàn)在單熙城一共有多少個籃球場嗎?除了校園和廠房的?!?p>  果然,他還是有所目的地問了。

  “呃···我只知道十年前的單熙,一共才十來個公共籃球場?!蔽一卣f。

  “那現(xiàn)在呢?”

  “很抱歉,現(xiàn)在我真不知道,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碰球了?!?p>  “不會吧?”他似乎不相信,“那現(xiàn)在為什么又參賽了?”

  他知道得還蠻多,但我始終沒明白他的真實意圖。

  “其實是這樣的?!蹦钤谒埼疫M餐,我選擇告知了他真相,“這一屆街籃大賽,是我們保險公司聯(lián)合贊助商舉辦的,公司推了一款新的險種,是一種運動險,打算利用這次賽事推廣一下。我的主管讓我建隊參賽,提高一點知名度,所以我才參賽的。我并不是奔著冠軍去的,只是過一下場而已。”

  “是嗎?我覺得左觀和尤悟愈,不會這么想?!?p>  他這話就讓我明白,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便回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p>  “呵呵。”他笑道,“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算早了,都4點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管我怎么推卻,他還是堅持要送我回家。

  最奇怪的是,他在我沒有指路的情況下,把我安全地載回了自家門前。

  他知道我的家在哪···

  我自始至終都沒敢問他的名字,他也沒說。

  我連他的電話號碼都不敢要。

  我擔(dān)心這人也是我曾經(jīng)傷害過的人,與其問他,還不如假裝自己已經(jīng)知道。

  這樣至少會讓他覺得,我還記得他。

  但我對他的模樣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道別后,我回去洗了個澡,貼了張創(chuàng)可貼到鼻梁上,就躺床休息了。

  沒有了工作的纏身,我睡得很香,一覺睡到下午5點。

  香是睡得香,可沒有了收入來源,也使我不知該不該起床。

  我想起了昨天左觀的話,便簡單準備了一下,就前往了單熙街區(qū)的籃球場。

  這個球場算得上是古老的球場了,地下的線條早已被摩擦得不剩一點油漆,沒有隔網(wǎng),籃板還是木的,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人來這里打球。

  除了熱愛廣場舞的大媽,以及調(diào)皮的小學(xué)生們。

  我來到的時候,左觀和尤悟愈已經(jīng)到了。

  趁著大媽們還沒來練舞,我們用金錢支走了那群拿著玩具槍跑來跑去的小學(xué)生們,便開始了熱身。

  “反正你都被炒了,干脆努力一把,進個前三還有獎金?!庇任蛴贿厽嵘硪贿吀伊模拔液陀^少商量好了,獎金全歸你,但是你也得快點找份工作了?!?p>  “謝謝?!蔽液唵位氐?。

  口中道謝,心里卻想罵,因為我本來就沒打算再練球,要不是他們兩個執(zhí)著,我現(xiàn)在還在家里打著游戲。

  說實話,我并沒有心思繼續(xù)比賽。等過段時間,我會去堂哥的搬運公司,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個搬運工。

  別跟我談什么夢想,那東西早已離我而去,錢才是我的目標。

  街頭籃球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我也不再屬于街頭籃球,我必須看清這一點。

  我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熱個錘子身,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可能帶隊闖進前三名,連小組出線都是癡人說夢。

  酒精和熬夜,早已經(jīng)奪走了我的街籃才能。

  只是,我不知如何開口,跟兩位摯友們交代此事。

  不過我覺得,待會他們自然會看得出。

  我們的熱身,和十年前一樣,先100個俯臥撐,然后50個仰臥起坐,再加10圈的蛙跳,過后還有20回合的打板空接。

  堅持不到20個俯臥撐,我就趴下了,而左觀和尤悟愈兩人,竟然還能完成。

  仰臥起坐只做了10個,蛙跳1圈就跪了。

  完全沒力氣繼續(xù)打板空接。

  警察、武打替身,他們倆肯定有一直鍛煉,來維持自身素質(zhì),而我···

  只剩他們兩個人,完成不了打板空接。

  我坐在地上,抽著煙,就等他們兩個開口問。

  然而他們卻沒有跟我討論小組出線的希望可能性,反而跟我說:“算了,休息一下,待會直接2V2練習(xí)吧!”

  “2V2?”我看了一下身邊,沒發(fā)現(xiàn)有熟人,“我們只有三個人?!?p>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駛?cè)肓藛挝踅謪^(qū)的停車場,車上下來一位熟悉的兜帽男子。

  是他?

  他連我在這里練球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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