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禁忌之地—墳?zāi)筼r村莊?
“哚哚哚?!?p> 就像利刃伐木一般,銀亮的斧刃飛旋著釘入了山狼堅硬的顱骨,其本身所帶著的不俗力道讓這群躍致半空的狩獵者身形一頓,抽搐著從半空中跌落下來,黃白色的髓液與鮮血混雜,浸濕了灰黑的毛發(fā)。
路仁驚恐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側(cè)臉,跌坐在地上,身上寒毛炸起,瞬間崩緊僵硬的肌肉讓他幾乎無法動彈,頭腦在短暫的空白之后浮現(xiàn)起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媽媽~”
他瑟縮著低聲呢喃道。
這群狡猾的畜生可不單單只有露面的那四只,還有三只體型稍小的同伴埋伏在路安戈一行人的側(cè)后方,在有兩人顯露松懈之后,它們毫不猶豫飛撲而上,然而迎接他們的并非全員的慌亂無主,依舊保持高度戒備的路安戈將斧刃送到了它們的身前。
好在山狼之前的退卻給了他短暫的緩沖時間,在身后那去而復(fù)返的四只狩獵者沖刺奔跑的時候,路安戈已經(jīng)擲出了三柄手斧,右手將咬在嘴中的開山刀握持,轉(zhuǎn)身的剎那持刀橫斬,左手順勢再度擲出斧刃。
“汪嗚~”
似狗似狼的哀嚎回蕩在云巒的大山密林中,犬類最為脆弱的鼻子被鋒利堅硬的刀刃斬下了半截,橫飛的身子撞開了身側(cè)的同伴,路安戈就地一滾,躲開了唯一還向著他撲來的山狼,
烏扎在短暫的愣神后抓住了山狼撲空跌落后暴露出的柔軟腰身,曾為獵戶時的狩獵記憶讓他本能的邁步上前,一腳踏在山狼后腰,手中的短刀從肋側(cè)刺入,了解了它的性命。
翻身而起的路安戈將手中的刀刃擲出,那頭被同伴撞倒的幸存者也未能幸免于難,厚重的開山刀刺入了它的腹部,緊隨其后的兩把旋轉(zhuǎn)斧刃斬斷了它與同伴的脖頸,哀嚎聲戛然而止。
“結(jié)束了?!?p> 路安戈伸手拍了拍路仁,好讓這個大張著嘴巴的人回魂。
“結(jié)束了?”
聲音有些失真般的尖利,路仁晃了晃腦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四下掃視,直到麻木的五官開始工作,略有些刺鼻的血腥氣傳入了他的鼻腔,提醒著他這次的事故已經(jīng)終結(jié)。
“我...我...謝謝,如果不是你,我想這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探險了,非常感謝?!?p> 起身后,路仁忍著身體與心理上的不適對路安戈鞠了一個躬,也許是來自家庭的教育讓他養(yǎng)成了不俗的承受能力,在塵埃落定之后他恢復(fù)了幾分鎮(zhèn)定。
“多謝小哥,不是你大發(fā)神威的話我們都得交代到這兒了,嚇死個人嘞?!睘踉行┩溶浀姆鲋獦涞臉涓?,這么刺激的事情,哪怕放在十來年前他也沒有體驗過,“這鳥毛畜生,呸?!睘踉谏嚼鞘w上唾了一口,彎腰將短刀抽出,在毛皮上蹭干血跡。
“那我們...要不先回去?”
烏扎見路安戈快速的回收剛剛擲出的飛斧,擦亮后重新別在大腿上的收納袋中,之前可是聽到路安戈還要繼續(xù)向前的話,此刻心里有些打退堂鼓,錢再多也得有命花啊,他此刻只想回到家里,吃一口婆娘的熱飯。
“你想繼續(xù)么?”路安戈已經(jīng)收拾好了擲出的手斧,他將狼尸搬到一起,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著。
還未到達目的地,在半途中就遭遇了這次意料之外的襲擊,要說路仁沒有一點心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刻他的心跳還未完全回到正常水平線上,還再如悶鼓一樣“咚咚咚”猛烈的跳動著,可要說就此放棄他卻也有那么些不甘心。
家里人本就不怎么支持他進行著所謂的探險,如果就這樣灰溜溜回去,不說下次多半約不到這個能救命的大佬,知曉這次兇險的父母鐵定會將他禁足。
思索了片刻,路仁看著一臉想回家的向?qū)踉?,咬咬牙開口道:“我去讓救援隊過來,人多更安全些,烏先生,這次的酬金加倍,麻煩你繼續(xù)帶路了?!?p> “我...這...”
“兩倍。”
“那行,不過我們先在這等人來?!?p> 路仁家里安排的救援隊他也是見過的,光看那氣勢多少也能猜到應(yīng)該是退伍下來的老兵,其中還有醫(yī)生,如果有了這份保證,烏扎還是能咬咬牙繼續(xù)的,總共六萬塊的雇傭費,這可是他家一年的收入。
“既然決定了,那就來搭把手,我們挖個坑把他們埋了?!甭钒哺陱谋嘲忻鰞砂颜郫B工兵鏟,握把用的是輕型合金,并不怎么占負重。
三人輪替著掘出了一個不深的長方形土坑,將尸體埋好后路安戈找了些枯枝在上面生了一點火,煙熏味和草木灰能很好的掩蓋狼血的腥味,以免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剛剛檢查尸體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也許只是這群土狗轉(zhuǎn)職的山狼比同類來的更加狡詐和聰明罷了。
救援隊趕來的速度很快,路仁在電話中說明了當前的情況,并非是發(fā)生了臆想中最壞的情形,電話那頭的救援隊隊長也松了口氣,他們一開始就跟在后面,兩隊人之間不過隔了不到一公里,尸體剛剛處理好,救援隊的五人便趕到了。
“少爺,您沒事就好?!痹谟H眼確認了現(xiàn)場情況后,領(lǐng)頭的隊長松了一口氣,他轉(zhuǎn)身很認真的看向路安戈,如果剛才所說的事情是真的,那么眼前這個和少爺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確實相當厲害,這次路仁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們幾人也難辭其咎。
“謝謝。”救援隊的隊長向路安戈認真的說道:“您叫我小武就好,后面就讓我們來開路好了?!彼姓惺郑粋€鐵塔般的壯漢上前,抽出了一柄更像是斬馬刀一般的開路刀,效率絲毫不比路安戈來的低,甚至更勝一籌。
“你家保鏢挺厲害啊?!?p> “他們是我舅舅以前帶的兵,不過路大哥你也很強啊,那飛斧超帥的?!?p> “哦,是么,我教你?”
“呃...”路仁看了看自己沒二兩肉的胳膊,喪氣的搖搖頭?!斑^幾天就的上學了,得出國,多半沒時間學了。”
“這可不好說?!?p> 路安戈摸了摸剛剛長出來的胡茬,輕輕的搖了搖頭。
正如烏扎所說,翻過這座小山,隨著山勢向左拐,在撥開茂密的灌木林草之后,山下露出了一片不大的盆地平原,一條瀑布匯流成的山溪橫穿了那片平整的土地,將它一分為二,不甚寬闊的山溪被一座由石頭壘砌的石橋橫跨,房屋臨著溪水整齊排列,錯落有致。
當看到石墓村的真面貌之后,路安戈才明白為什么這個村子會有這樣的怪異名字,這個村子的房屋與云巒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并非竹木搭建的高腳樓,這些隨處可見的可靠建筑材料被棄之不用,堅固的石塊壘砌起房屋的地基、墻壁,甚至屋頂都是用石板封頂,房子的外形也十分奇怪,他們的外形極像一塊平躺的墓碑。
長方形的前房是用白色的花崗巖砌成,都有三層高,后面的半截房子有一個半圓的弧度,拼接起來之后像極了墓碑,通體烏黑,不知這怪異的審美是如何養(yǎng)成的,而且就實用性而言,這樣的房屋并不會有特別的優(yōu)勢,在那個缺乏機械工具的年代,想要用石塊壘砌出這么多的房屋,這巨大的工程真的是山民能夠做到的嗎?
一行八人順著小山的緩坡向下走著,當來到近處后,眾人心中的驚訝幾乎難以掩飾,這些房屋所用的石材根本就不是簡單的用不規(guī)整的石頭堆砌,而是經(jīng)過了細心的加工,每一塊都是標準尺寸的長方體,雖然表面有些粗糙,可絕對是超過了山民自身的承受能力。
剛才在小山上可是能對下方的盆地一覽無余,附近并沒有類似采石場的礦坑痕跡,不可能這些村民閑著沒事干,不辭辛勞從遠方將石塊雕鑿打磨,然后一點點的背回家蓋房子?就算有人犯傻,也不可能全村都跟著犯傻,這里的建筑明顯是經(jīng)過規(guī)劃的產(chǎn)物。
廢棄已久的村莊并沒有因為年久而垮塌崩塌,堅固的建材讓房屋幾乎都完好的保留著,如果不是爬滿了房屋的藤蔓告訴著他們這里已經(jīng)荒廢許久,入村后有人出門迎接也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云巒的天色黑得很快,現(xiàn)在不過才剛到下午四點,在群山環(huán)繞之下天色已經(jīng)有發(fā)暗的跡象,也許再過兩三小時便會徹底陷入黑夜,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的路安戈并不著急進入探索。
安靜的村莊外很快便升起了篝火的煙氣,遮擋寒風水汽的帳篷已經(jīng)撐開,暮色已至,平靜了數(shù)十年的村子迎來了陌生的訪客,零星的蟲鳴宣告著黑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