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親楓晨起,打了一套拳,練了一會劍,凈身換衣服,用完早膳,呆著無聊,就去找白可。
他算是看開了,什么比賽期間評委與選手不允許私下接觸,是為了防止作弊,可他一個琴棋書畫全睡了過去的文荒,根本沒有能夠幫助白可的條件,而且作為武藝評委,白可又必輸無疑,所以這一條規(guī)則,在倆人身上不適用。
更何況,他不喜交際,討厭和陌生人應(yīng)奉,在這里認識的能說得上話的,就只有白可和時墨。
時墨太悶,凍人得很,還是和白可比較玩得來。
他從正門大搖大擺走進來,還沒走近,就聽到了笛聲悠揚。
白可坐在院子里吹笛,曲調(diào)歡快綿長,聽得出來,彈琴的人心情不錯。
親楓一屁股坐下,撿了個蘋果,擦擦袖子就吃。
邊吃邊含糊說,“你今天心情不錯?!?p> 聞言,白可停下吹笛的動作,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親楓瞧他,白可眼神疑惑,卻不知自己唇角勾起,眼神一片蕩漾。
“有,像偷腥成功的狐貍,你做了什么壞事?”
白可圓眼睛彎成月牙,容光煥發(fā),含笑道,“沒什么,睡得好,心情自然好。”
狹長眼眸一瞇,親楓才不信他,這小子,蔫壞。
兩人正說著話,隔壁房間的金山走了出來,眼神呆滯,抱著屋柱,好像魔怔一般。
親楓嘖嘖道,“真可憐,還在公主的琴聲鋸鋸中,這可是個好機會,白可,你要不要整他?”
白可搖搖頭,“梁子已過,恩仇兩清?!?p> 然后拍拍親楓的肩膀,用一種“這個人不知長進、難以改造、無可奈何”的勸慰口吻,勸道。
“親楓,大度點,得饒人處且饒人吶。”
親楓,“……”
大腦怔愣。
雙眼瞪大。
然后爆發(fā),“他喵的得罪的又不是我,關(guān)我什么事?。?!”
陌上會議廳。
黃主事眉頭緊蹙,“你是說,有不明身份的人,混了進來,而且還是個女子?”
時墨點點頭,“正是。”
他昨晚沒抓到人,為了陌上少年府的安全,今早便過來,通匯黃主事。
黃主事低頭邁著步子,走了幾步,又問,“可是,她為何出現(xiàn)在竹林?那里除了一個溫泉,再無其他特別?!?p> 他在這里十幾年了,一磚一瓦再熟悉不過,很確定竹林沒有地道也沒寶藏,那么,她想做什么?
對此,時墨也想不通。
黃主事嘆道,“暫且加強戒備,萬萬不可在此時出事?!?p> 在這里的公子佳人,身份都不普通,若是有人對他們不利,麻煩可就大了。
又淺淺說了兩句,時墨起身離開。
走至拐角時,卻發(fā)現(xiàn)站了個瘦弱少年,一時沒注意,也不知什么時候來的。
少年一臉驚恐,身子抖啊抖,盯著時墨,顫顫巍巍問。
“昨晚……園林有女人?”
估計是聽到了他與黃主事的對話,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時墨面無表情點點頭,看到少年更加驚恐,又妥帖加了一句叮囑,“多加小心?!比缓箅x開。
此少年,正是小白玩家公子。
他本想找黃主事批個假條,回家一趟,探望患風寒的母親是否病愈,卻無意聽到這等事情。
昨晚自己也在場,聽到動靜還以為只是貓咪一類的小動物,沒想到,是女子!
他的腦海立刻跳出一個人的身影,粉裙鮮艷,張牙虎爪,目光如狼似虎,幽幽叫喊著:狩獵開始!
面色慘白。
難難難道……她是開始對我動手了嗎?!
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有鼻子有眼,越想越欲罷不能。
胡思亂想的后果是——光榮病倒。
黃主事給他批了病假,但不是為了他的母親,而是給他本人,去看大夫好生修養(yǎng)。
可憐的孩子,比賽節(jié)骨眼上出府看病,相當于棄權(quán),除非病可以一天之內(nèi)痊愈,但小白玩家公子的情況不太好,兩股戰(zhàn)戰(zhàn),極其虛弱,估計要躺一個月,那時候,比賽早已結(jié)束。
所以說,有事沒事不要胡思亂想,沒病都給嚇出病來。
此事沒有輕易翻篇,反而如潮水加火沸騰,又煎又炸。
府里廣泛流傳,都是被那琴聲鋸鋸給嚇的。
于是,喜樂佳人再一次成了眾所矢之。
晨間到午時,不過短短半日光景,謠言愈演愈烈,愈演愈離譜,有說喜樂佳人被精怪附身,還有說是冒名頂替的精怪本怪,甚至說是下凡渡劫的,只要能彈出天下美音,就能重回仙位……
福凝……沒忍住,哈哈大笑,瓜子皮掉了一地。
這些人不虧是讀書人,想象力都插上了翅膀,上天入地,沒個限制,不去編故事怪可惜了。
“公主,他們就是呆在府中無聊,故意拿您消遣,您怎么還笑得那么開心!”
香桃忿忿然,盯著已經(jīng)嗑空一半的瓜子,哪有聽自己八卦,還帶嗑瓜子的。
福凝擦掉眼尾笑出來的淚花,“因為太好笑,怪不得我彈琴彈不好,原來我是來渡劫的哈哈哈哈!”
香桃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小主子,問道,“您不生氣?”
笑夠了,嗓子有點干,福凝拿起茶杯喝水。
“不生氣,他們拿我當消遣,不也成了我的消遣,況且,也沒講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她慢慢喝著水,深信,作為一國公主,胸可以不大,心胸一定要大,有容乃大。
香桃心里憋著氣,見公主無動于衷,甚至有點聽奇趣怪談的意思,狠狠一跺腳,把原本打算不講出來的最為夸張的版本給抖落出來。
“公主,他們還說你是吸食陽氣的妖精,夜間行動,輕薄公子,奪了他們的生命力,就能彈出恐怖魔音,麻痹神經(jīng),那位公子就是這么病倒的!”
“噗!”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
什……什么?!
她什么時候輕薄公子了?
腦海閃過某些不由自主的畫面,身體一僵,呃,雖然有,但也只有白可一個,其他人連片衣角都沒摸過。
香桃看公主被嚇,趕緊拿了帕子來擦。
“公主對不起,香桃不該講那么荒誕無稽的謠言?!?p> “沒事沒事,”福凝擺擺手,“就算你不講與我聽,謠言也會到處跑?!?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這樣下去總歸不好?!?p> 福凝手撐著下巴,想了想,粉唇一勾。
“解鈴還須系鈴人?!?p> ……
李明珠剛用完午膳,正斜倚在美人榻上淺淺休息。
婢子在外面不知與誰說了會兒話,然后回來。
“小姐,有下人來通知,冷墨公子讓咱們?nèi)ブ虚g庭院?!?p> 李明珠立馬彈坐起來,熱切激動的問,“時墨哥哥有何事?!”
婢子一看她的反應(yīng),就知道想叉了。
“是讓所有的陌上少年過去,不止咱們。”
熱切冷了下來,李明珠提不起勁,懶洋洋問。
“哦,何事?”
“好像是為了琴聲鋸鋸,她有話和大家說。”
“琴聲鋸鋸?”李明珠瞇起眼眸,“她要干什么?時墨哥哥怎么會幫她?”
李明珠放心不下,“走,去看看!”
門君
腹黑哭包,開始正式追妻?(?^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