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顧清明已是三月之后了。經(jīng)過那次事件之后,遼王已經(jīng)不禁孟軻的足了,孟軻可以自由出入后宮,執(zhí)掌后宮大權的鳳印也是接踵而來,更別提日常的各種賞賜,僅僅過去三個月,孟軻覺得國庫里的大半財物都進入她的口袋里,惹得各路妃子各種嫉妒。
不是沒有膽大的妃子故意找茬的,只是茬才找了一半,遼王的圣旨便會下來了,頂撞王后,霍亂后宮,仗責后遣散出宮。遣散了三四個之后,妃子們終于意識到王后是由遼王罩著,冒犯不得。之后但凡王后出現(xiàn)的地方,三里之內絕對不會有半個妃子出現(xiàn)。而這些孟軻都安然地受著,她知道這是他對那晚的補償方式。好在自從那件事情之后,遼王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她的面前,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自處。
那天,陽光正好,孟軻早上練了一套拳,耍了一套回馬槍之后感覺渾身舒暢,借著好天氣與阿香一起去了御花園閑逛,遠遠地便看見一群美人圍著一朵花嘰嘰喳喳地宮斗。孟軻難得心情好,她示意阿香同自己放輕緩腳步,慢慢地挪到她們的身后。
“王后來了,快跑!”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原本還在專心宮斗的美人們紛紛轉頭看向孟軻,只一秒,大家便作鳥獸散地各自帶著各自的丫鬟回各自的寢宮里去。孟軻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真的是難得的樂趣也被人給攪和了。
“許久未見,你還是老樣子”
熟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孟軻心一頓,鼻子一酸,眼淚都快要奪眶而出了。腰身一緊,緊接著她便落入一個懷抱中,淡淡的書香味傳來,使她頓時覺得安心許多,她貪婪地深吸幾口氣,好似這樣就能回到了吳國府上,父親練劍母親撫琴的美好時光。
顧清明的手撫上了孟軻的臉頰帶著點溫熱,一臉寵溺地替她擦拭掉那眼角的淚水:“傻丫頭,有段日子不見怎么變得如此愛哭了?!?p> 孟軻推開他的懷抱,兩人站著有些距離。貪婪過后,理智占據(jù)了大腦,她現(xiàn)在是遼國的王后,對面那個是遼國的明王爺,這樣子親密的舉動很容易會引起誤會,她不想讓遼王誤會。
“郡王,君臣有別,請你自重。”
刻意的距離讓顧清明一滯,那垂放在兩邊的手握了又松,他知道他的傻丫頭已經(jīng)變了,那雙清靈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卻少了一絲愛慕。他有些悲憤地閉上雙眼,他想他是做錯了,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錯失一個人是那么地痛苦。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卻閃過一絲戾氣,他不能放棄,一切都還可以補救,他的丫頭始終還是他的丫頭。
“軻兒,我錯了。我知道你過的不開心,你想離開這里嗎?我?guī)慊厝タ珊???p> 孟軻微微一愣,心卻有些向往:“回去?是回家嗎?”
“對,回家,我?guī)慊丶?。我不要這功名爵祿,也不要這榮華富貴,從今往后只有你我兩人,雙宿雙棲,軻兒,我們回家,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你真的愿意帶我回去?”
顧清明向孟軻靠近了一步緊貼著她,執(zhí)起她那雙顫抖冰冷的手正色道:“我在此對你發(fā)誓,我一定能帶你離開這里,我?guī)慊丶??!?p> ......
從御花園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自從那次跟顧清明談過之后,孟軻便心神不寧到現(xiàn)在。他與她約定三天后的晚上,他會過過來接他,三天后的晚上也就是今晚,看著滴漏里的水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孟琦只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又一下地被擊打著。
她還沒有想好,到底該不該走。
乒乒乓乓刀槍的聲音聲聲入耳,阿香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孟軻眉頭緊鎖,這老顧該不會就這樣硬闖著進來吧?
“外面打起來了?是明成郡來了嗎?”
阿香跑的上氣接不上下氣的,拼命的點著頭。
“這老顧平??粗β斆饕蝗耍皇亲x書把腦子讀傻了?怎么能硬闖呢?他當這禁軍是吃白飯的?”
阿香連忙擺手,干咽了幾次口水才道:“是也不是,郡王今天一早就被王宣進宮,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遼王跟郡王竟然打起來了,打起來也就算了,但郡王一直往咱們這邊跑,他們從宣華殿一路打到了這里,現(xiàn)在就在門口打著呢!”
“這搞什么?。俊泵陷V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門口跑去。一打開門,只見兩人身姿挺拔,兩人各握一劍,劍鋒相對,寒風輕卷塵土而來,吹的孟軻的裙角微微揚起。
顧清明看了孟軻一眼,運氣提身,劍鋒直指遼王而去,遼王提手一擋,劍鋒一轉,手中的寶劍直指著顧清明而去。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孟軻焦急地看著,卻一點也插不上手。
就在兩人打的難分難舍之時,顧清明突然朝孟軻跑了過來,孟軻沒有防備,一時間呆愣在原地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心!”遼王驚呼出聲追過去,手中的寶劍也順勢收了力道,但不想顧清明的劍突然轉了個方向直像遼王刺去。
遼王眉頭緊蹙,他知道自己今晚是要栽在這里了,不過她沒事就好。他深深地看了孟軻一眼,似要將她最后的模樣牢牢地記在里。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他知道自己傷害了他,可這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早在三年前,他第一次與吳國開戰(zhàn)之時,最先落入他的眼中便是她了,那個時候的她身著一身戎裝,身騎一匹酒紅色寶馬,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肅穆凌厲,那恰似琉璃珠子似的黑眸略淡,渾身散發(fā)著肅殺之氣,在這充滿弒殺的地方看著竟然有些可愛。
后來戰(zhàn)場上兩軍交戰(zhàn),原本躲在她父親后面的她率先請令出戰(zhàn),他因一時興起,竟也出關迎戰(zhàn)。那厚重的盔甲裹在她小小的身板上顯得有些大,她揮著鞭子便向他攻來,他沒料到那小小的人兒戾氣倒是蠻大,招招朝著他的致命要害而來。他還記得那天日頭正盛,陽光撒在她的臉上照的她格外的璀璨耀眼,他們貼臉相對,他似乎看到了她那臉上的細小絨毛,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只這一站,他便知道他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