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是誰

　　女人之間的仇恨來的快去的慢，南汐不怎么待見玉瑤也是能瞧出來的，不過她良好的忍耐力倒是掩蓋的絲毫不漏。

　　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南汐若無其事的走出來，掃到她的身影，青冥對她招了招手?！跋珒?，帶你師妹去尋個房間住下！”

　　見狀南汐轉(zhuǎn)身正要進(jìn)后院，玉瑤抬步也要跟過去，還沒邁開步子就被一只手扯??；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玉瑤無奈的停住回頭，這拽她是拽上癮了？可她也只敢心里想想，總不能當(dāng)眾駁了言念的面子。

　　“玉瑤今日隨我回錦墨宮！”言念瞥了一眼玉瑤不滿的神情，面不改色的把人拖走。

　　青冥很是善解人意的目送著他們離開，待三人離去，南汐正要退下，卻被一道涼涼的聲音喊住。

　　“等等！為師有幾句話同你說?！鼻嘹た赐噶四舷男乃?，到底是教導(dǎo)了多年的弟子，終不忍心讓她一場真心錯付。

　　眼神閃躲一下，南汐垂下頭不敢直視青冥的眼睛。頭頂飄來輕輕一聲嘆息，“汐兒，你對族主…可是有些多余的想法？”

　　微微愣神片刻，南汐撩起衣擺單膝跪下，“徒兒難得遇一牽心引魂之人，還望師父不要阻攔?！?p>　　“今日你也看到了，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青冥勸說無果，聲音不禁加重了幾分。

　　抬起頭，南汐目光犀利直對青冥，“為什么玉……師妹可以，唯獨(dú)我不可以！”她剛想喊名字，想到玉瑤如今的身份又改了口。

　　頓了一下，青冥捏著一撮長須順了順，“他們之間糾葛深重，又怎是一朝一夕可比的！”

　　揮了揮手，示意南汐起來，青冥丟下一句悠長的嘆息，飄悠著遠(yuǎn)去。

　　“我…我可以等！”身后傳來一句堅定的回答，不理會南汐的倔強(qiáng)，青冥頭也不回的消失了蹤影。不是他要把徒弟往火坑里推，而是南汐太過執(zhí)著，這如何選擇也不是他能操縱的。

　　……

　　回錦墨宮的路上，景淵先回了幻族，一路上玉瑤沉默至極，言念有些不解，耐著性子打算回去再問，氣氛一度冷沉。

　　“你為何選擇留下？”看玉瑤眼神渙散，言念腳步一移，正好擋在她眼前。

　　玉瑤心思飄忽不定，低頭看著地面全然沒注意到眼前的人。冷不防的撞上，她抬頭看了一眼，繞開言念。

　　果然是拽她拽習(xí)慣了，玉瑤被拉著手腕，回頭一雙眼幽幽的盯著言念。

　　略微驚了一下，言念如愿松開手，目光移到一邊，努力保持鎮(zhèn)定。本來習(xí)慣了隨手拉著玉瑤，突然被她這么一盯，竟然有些心虛。

　　看他轉(zhuǎn)過臉，眉眼低垂，嘴角掛著淡笑，臉頰微粉；玉瑤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熟悉倒是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種熟悉感是從未有過的，就像是成了另一個人。

　　“我是誰？”玉瑤雙眸空洞，看向遠(yuǎn)處的浮云，就像一個木偶娃娃，不，她曾經(jīng)的確是寄魂于木偶。

　　她看到言念猛的回頭，眼底是慌亂，嘴角的笑漸漸消失。青山飛過燕，耳邊是鳥鳴，卻不見他回答。

　　最為難的是，知道所有卻不能說，言念就那么靜靜的站著，絲毫不打算開口。

　　想采蜜就不要招惹蜂巢，想護(hù)她就不要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有時候玉瑤的身份，言念希望，永遠(yuǎn)也不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晃了晃頭，玉瑤把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腦海，她咬了下唇角，眼珠一轉(zhuǎn)，“上仙？”

　　如此多變，言念有些緩不過神，眨了一下眼睛，眸光望進(jìn)她的眼底。

　　“我不想待在青冥上仙…不對，是師父那里……”意識里還沒改過對青冥的稱呼，玉瑤這句叫的甚是別扭。

　　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撒嬌的意味，玉瑤眼眸清澈直直的盯著他，言念輕笑一聲，“為何？”

　　顯然是明知故問，言念心里早有盤算，本在青冥不大愿意的時候，他就打算帶玉瑤離開，雖然他不樂意收徒，但破例一次也沒什么不可。

　　“我不喜歡南汐，師姐。”玉瑤本來不打算加上最后兩個字，但出于禮貌還是突兀的加上。

　　不出他所料，還真是南汐那里不妥，言念捋起玉瑤耳邊的碎發(fā)，替她夾到耳后?！安幌氡悴幌耄槐貫殡y自己?！?p>　　沒想到言念如此好說話，玉瑤愣了一下，看著言念已經(jīng)進(jìn)了屋，只剩一個俊秀的背影，“?。俊?p>　　“難道你又想去了？”耳邊飄來一句帶著調(diào)笑的聲音，玉瑤瞬間搖頭，“鬼才想去！”

　　入夜……

　　斬魄劍懸在空中，言念靜靜的注視著它，幽光散落滿室，一道白光打到劍上，锃亮的劍身浮現(xiàn)出兩滴鮮血。

　　今日玉瑤用與南汐切磋時手心上有一處傷，興許她注意力全在別處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當(dāng)然也等不到她發(fā)現(xiàn)，在言念把她拽過去的時候順便也用了點(diǎn)靈力恢復(fù)原樣了。

　　一滴血對于其他的劍倒是沒什么，可對于斬魄這種以血認(rèn)主的劍作用可就不能忽視了；幾千年前言念所用時斬魄已經(jīng)認(rèn)過主了，而玉瑤這滴血倒也不是完全無用，若有朝一日，她想操縱斬魄也無不可。

　　可憐無人問津的承影劍獨(dú)自被遺忘在碧潭之下，發(fā)出不安的鳴動。

　　言念收回斬魄，慢悠悠的飄向碧山的方向。

　　趴在窗戶上的玉瑤，眼前飄過一道白影，她合上窗，回到床上躺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念深夜到處溜達(dá)，玉瑤不想問什么事，不該她管的她就應(yīng)該乖乖的不去摻和。

　　凝碧潭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誰又知道水底那柄劍是何等的躁動。言念指尖在空中劃了幾下，一道符印落到水面上，如鏡的潭面涌起數(shù)丈的水柱，帶著同斬魄無二的光芒，水柱之上浮現(xiàn)出一柄長劍。

　　足尖一點(diǎn)，言念伸手拿過承影劍，轉(zhuǎn)身落地。

　　“噌”

　　還沒來得及仔細(xì)觀察，承影自己倒是先從劍鞘里飛了出來，剎那間，光華勝過夜空上的星月。

　　如此不聽話？看來是得再丟到水底關(guān)上一段時日了，言念手指一動，彈出一道靈力將承影逼回劍鞘。

　　劍身微微震動，來自劍靈的控訴傳到耳中，“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你居然又要把我關(guān)回去，壞銀，騙子！”

　　“不該出來就乖乖待著，到了時候本仙自會讓你出來。”言念毫不手軟的把承影丟進(jìn)水里，抬手在水面上布下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