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內(nèi)。
除了亢一齊能隱約聽到些交談聲,剩下的幾人均是目露疑惑。
在他們想來,此時應(yīng)該發(fā)生激烈的廝殺才對。
怎么還聊上了?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其中星商和灰麻是最熟悉趙笴的人,但茴香和亢一齊畢竟是術(shù)法者,懂得一定更多,所以他們都希望對方能說出原因,讓自己放下疑惑。
灰麻臉上的淚跡未干,他跪坐在已經(jīng)死去的少年身旁,或是因為心底的枷鎖被少年所觸動,自亢天移過視線后,他的恐懼感也隨之散去。
他最先反應(yīng)過來。
暗道:“我的猜測還是沒錯,他在組織里的地位一定很高?!?p> 但是灰麻不方便透露趙笴的身份。
稍作猶豫,灰麻寬慰眾人道:“他的身份很神秘,我們有救了?!?p> 灰麻無頭無尾的話,讓眾人疑惑更深。
“身份?”
星商第二個反應(yīng)過來。
他猶記得面對捕奴人的時候,他的趙哥是多么的淡然,僅憑幾句話就讓爪疤臉撲倒在地,剩下的捕奴人四散奔逃。
“灰麻說的身份一定是控魂師了!”
“控魂師的能力在嘴上體現(xiàn)?”
想通了一點(diǎn),想不通第二點(diǎn),但是星商還是放下手中的沉盾,篤定道:“灰麻說的對!”
灰麻詫異的看了眼星商,善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共同經(jīng)歷生死后,兩人之間的隔閡不再難以跨越。
隨后心中暗道:“他這算是默認(rèn)了他們的身份吧…”
茴香被兩人說的更加迷糊,求助似的看向了亢一齊。
因為在她眼里,冰蟒的體型實在過于恐怖,魔蛛與它相比顯得尤為弱小。
她擔(dān)心冰蟒會突然張開巨口吃掉他們。
南師姐還在魔蛛的背上。
至于米師兄,茴香無暇去想。
亢一齊緩了緩心神,亢天的出現(xiàn)對他的打擊太大,多年來追查學(xué)院失蹤的學(xué)生,無非就是為了找到他。
唉嘆一聲。
亢一齊拍了拍茴香扶著他的手,示意她安心。
星商和灰麻的話,他也聽到了,總結(jié)起來就是那小子的身份很神秘。
“但會是什么身份呢?”
“他又是如何擺脫法陣禁錮的?”
因為消耗過度,亢一齊的思緒有些漫散。
“南姝的性子倔烈,不是個容易屈服的人......那小子能取得南姝的信任,說明他不是壞人......”
“隱約的交談聲中,聽他提到了暗界?!?p> “唔…傳說中暗界的人,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關(guān)鍵是亢天那個孽障還信了...”
無意識里,道聽途說和略知皮毛被他加在了遠(yuǎn)處兩人的身上。
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普遍蠢笨...
茴香忽地手中用力。
驚呼出聲:“冰...冰蟒動了!”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
......
冰蟒是動了,但是它又瞬間停在了半空,圓形瞳孔瞇成一條中縫,它的注意終于被蛛背上的渺小人類吸引住了。
“吃了他!(祭祀語)”趙笴左手指著黑袍,又再重復(fù)了一遍剛剛學(xué)到的祭祀語。
同時繃直右手,讓火焰印記處在隨時觸發(fā)狀態(tài),他要確保在自己猜錯的情況下,能擋住冰蟒突然襲來的攻擊,留給哈吉一個緩沖的時間。
“嘶......!”
冰蟒擺首看了看左右,不管是祭司亢天還是忽然冒出的趙笴,都讓它感到一陣厭惡,雖然它已經(jīng)長角欲化蛟龍,但是祭祀語是烙印在它血液里的語言,它不能直接違背。
它在等亢天發(fā)出帶有他個人標(biāo)識的指令。
“這些被豢養(yǎng)的血獸,果然對祭祀語很敏感?!壁w笴不認(rèn)為緊靠簡單的兩句話,就能控制住冰蟒。
但是冰蟒的舉動卻也符合他心中的猜測,趙笴一邊通過手臂上的蜘蛛印記來壓下哈吉的躁動,一邊等待黑袍的下一句祭祀語。
“他也是祭司!”亢天頓住腳步。
“是祭司你特么藏著掖著干嘛??!”他心中咆哮。
“麻煩了...”
此時的亢天腦中有些漿糊,他捋了捋最近發(fā)生的事。
這兩天是主祭大人們聚會的日子,先是巧遇亢一齊等人,九隊的主祭指派他過來親手處置,在他快要?dú)⒘怂麄儠r,卻突然闖進(jìn)了個冒失的蠢貨,并告訴他有暗界的人在這。
呵....這不是胡扯嗎?
亢天忽然轉(zhuǎn)過身子,眼中神色陰晦難明。
胡扯!
差不多束手待死的幾人,怎么會和神秘的暗界扯上關(guān)系!
想起趙笴一路沖散他的手下、言語間的戲耍,再到此時一副你說啊的表情。
亢天握了握拳,心中恨聲罵道:
“他就是故意過來搗亂的!”
“一個別的小隊的雜種!”
亢天之所以這么認(rèn)為,是因為他自己就沒少干這事,幾個小隊之間表面上和和氣氣,私下里卻是經(jīng)常在背后捅刀子。
既然想明白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亢天又換上了小隊之間爾虞我詐的表情。
“呵...哈哈哈...”
明朗的笑聲中,他碎步走了過來。
一陣熟悉感,讓冰蟒無趣的縮回身子,這些應(yīng)該釘死在恥辱柱上的可悲人類,又要上演兄弟情深了。
“師弟誤會,這都是誤會!”
亢天幾步走了過來,雖然他們私下里會互相使絆,但卻有明令禁止傷及彼此性命。
隨后又裝作恍然想到了什么,順勢停在了冰蟒身邊。
“師弟,是師兄怠慢你了!”
“我是九隊的中級祭司亢天,不知師弟是來自幾隊?”
看到趙笴默不作聲,亢天又以退為進(jìn)道:“師弟如果不方便,就當(dāng)師兄沒問?!?p> “不方便!”
趙笴堪堪回過神來,他被亢天一口一個師弟叫的目瞪口呆。
頓了頓,亢天笑容不減。
“那等師兄收拾了眼前幾人,再和師弟慢慢絮叨?”
在他看來,話都說的那么直白了,這蠢貨應(yīng)該不會再多阻攔了,畢竟他們同屬一個組織,此時是面對外敵。
“我說了,我要帶走他們?!壁w笴寸步不讓道。
他不管亢天是抽什么風(fēng),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個轉(zhuǎn)機(jī),他不是獨(dú)自一人,能不動手當(dāng)然最好。
而且拖的時間已經(jīng)夠久了,這地方不能久留,他要讓亢天了解他的決心。
“呵…哈哈哈…”
“帶走他們你要怎么處置?”亢天緊問道。
“是殺是埋自有大人定奪!”
還在用大人作幌子。
亢天退讓道:“你若單純是要他們做祭品,我用附近的手下?lián)Q他們?nèi)绾???p> “如何?”
趙笴沒有再理會亢天,他心中愈發(fā)焦急。
“哈吉,一會我催動印記后,你直接往他臉上潑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