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曼曼篇19
無塵在林間施著法，找著曼曼的元神碎片，強大的的翠竹色氣場像蔓延開的濃霧，盡管別人看不到，但無塵需要它們來感知曼曼的元神。
一棵過百年的樹根處，緩緩飄出手掌大小的藍色元神。
無塵拉著曼曼的手“走吧，找到了。”
“找到什么？”
無塵低頭看著一臉好奇的曼曼“元神歸為，心口會很痛，要忍住?！?p> 曼曼眨巴著眼睛“師父，你別嚇我。”
無塵拉著曼曼走到了樹下，或許是因為有元神滋養(yǎng)，這樹長得格外粗壯，和周圍的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元神也在樹靈的保護下，格外干凈透亮。
無塵抬起手，將元神喚到了手掌心中。
“曼曼，忍著點。”
“什么？”
沒等曼曼準備好，無塵將元神推進了曼曼的胸口。
一瞬間，曼曼忽覺呼吸困難，而后是剜心之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撕裂皮膚肉骨，野蠻地往胸口侵入。
曼曼痛得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蜷縮著身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塵站在一旁，用自己的氣息加快元神的歸位，好讓曼曼少痛苦一些。
曼曼抬起頭，額頭有汗珠流下。
無塵趕忙蹲下去，曼曼的這副模樣實在不忍心“再加持一會，馬上就好?！?p> 曼曼張著嘴想要喊兩聲，可是氣到了喉嚨處，怎么也喊不出來，大風吹跑了曼曼頭上的帽子，曼曼看到自己的頭發(fā)變成了墨紅色，似乎還在隱隱閃著藍光。
曼曼驚恐地看著無塵，無塵則皺著眉頭，一臉擔憂的看著曼曼碧藍色的雙瞳。
“師父！”曼曼癱倒進無塵的懷里，沉沉的睡去。
無塵收起氣息，看著元神完全融合了，藍色的光消失了，發(fā)色也恢復正常，無塵輕輕撫摸著曼曼的頭“從今往后，你再也不必受噬心之苦了?！?p> 無塵歪著頭，抵在曼曼的額頭上，他從未如此親近過曼曼，人前人后，他一直只是她的師父，可心里是如何，只有無塵清楚。
無塵明白曼曼對于他的意義是什么，從他懂事起，心里就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他要找到一個人，一定要找到他、護著他、助他渡劫，這是他此生的使命，他一直在尋找，直到遇到曼曼......
陸源庭跑到無塵身邊“曼曼這是怎么了？”
無塵嘴唇發(fā)白，發(fā)功太強，終究還是影響了身子“勞煩陸公子好好照顧她，山里風大，快些下山啊。”
“好！”
陸源庭從無塵懷里抱起曼曼，無塵將自己的披風脫下蓋到了曼曼的身上“走吧?！?p> 同為男子，陸源庭自然看出了無塵對曼曼的心思“無塵大師，聽曼曼一直喊你師父，想必您定是了不得的人，我不懂得什么法術，不知方才曼曼究竟怎么了?！?p> 無塵自顧自地走著“一切都是為了她好?！?p> 陸源庭心里著實有些不痛快，可想著這段時日的相處，發(fā)覺曼曼對無塵應該是沒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更多的是師徒之情。
罷了罷了，陸源庭搖搖頭，如今哪里顧得了這么多，曼曼對誰似乎都是淡淡的，若不是那個秦楓湛自行離開，只怕自己連這次同游的機會都沒有了。
離開烏鎮(zhèn)的三日，秦楓湛帶著大軍直接闖入了田水鎮(zhèn)，在鎮(zhèn)上最大的客棧住下了，這里曾經(jīng)是他的家，如今回來，他只有一個念頭，殺！
張老五帶上來一人“副官，此人供出了四名那日夜闖馮宅的人?！?p> “四人？”秦楓湛搓著食指和拇指“怎么只有四人?！?p> 張老五狠狠地踢在那人身上“快說，還有誰，否則要了你的狗命?！?p> 那人顫顫巍巍著跪下來“我真的不知道了，那日我也只是路過，看到宅子著了火，我只看到了那四人，他們都蒙著面紗，我實在認不出旁人?！?p> 秦楓湛看了看副手，副手將一塊金條扔到了那人面前。
秦楓湛用手指點著桌角“我問你，你可知馮章葬在哪里了？如實回答，否則你沒命花這金條?！?p> 那人雙手捧起金條，雙眼直放光“小的到馮宅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死透了，火那么大，小的也不知，我想也只有那些人才知道。”
秦楓湛緊握著雙拳“他們，為什么要殺馮章?！?p> 那人將金條收進袖口“馮章犯了大事，惹惱了這田水鎮(zhèn)的人，其實，他也算罪有應得，只是可惜了他的一對子女。”
秦楓湛狠狠跺著腳猛地站起身，副手和張老五一驚。
“罪有應得......”秦楓湛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很好，你隨我來，等我處理好了事情，自然會打賞你更多?！?p> 秦楓湛沒有說明自己的真正來意，也沒有說自己的身份，只是要手下的人去打探當年的事情。
副手走上前來“屬下已經(jīng)按照指認將那四人及其家眷都領過來了，副官可要問話？”
“嗯?！?p> 秦楓湛緩緩走下臺階，如今的地位，報仇的機會近在眼前，一條條生命不過都在他一念之間，可這一刻，他卻感到了內心的恐懼，不知為何如此害怕。
或許是想到了那日的夜晚，那刺鼻的血腥味，那刺眼的烈火，那些無情的棍棒一次次擊打在父親的身上，妹妹被綁走了，自己也被打暈拖走了......
看著眼前曾經(jīng)的叔叔伯伯們，怎能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殺父仇人。
秦楓湛不敢靠得太近，只得停在五步遠的地方，手中的槍微微顫抖著。
“我給你們活命的機會，當年是誰指使你們夜闖馮宅，先說出來的人，我放你一條生路?！?p> 羅伯抬起頭“我們?yōu)楹我嬖V你，你是什么人？”
“不為別的，只為活命?！?p> 四人面面相覷，但沒有人吭聲，只是靜靜地跪在那里。
秦楓湛舉起手槍，毫不猶豫地開出了一槍，打在了最左邊那人的心臟上。
這味道，像極了那日的血腥味。
尖叫聲、哭聲、喊聲四起，秦楓湛的嘴角輕輕上揚著，內心的恐懼似乎消散了不少。
張老五踢了一腳地上的尸身“想活命的，就從實招來，秦副官可沒那么多的耐性?！?p> 剩下的三人盡管害怕，可卻面露無懼之色“我們只是替天行道，絕不后悔，馮章那是罪該萬死?！?p> 又是一槍，又倒下去一人。
秦楓湛紅著雙眼“說，是誰讓你們冤枉他的，你們究竟受何人蠱惑！”
羅伯挺直身子“你如果是為馮章復仇而來，那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他不配為人，就算你是軍閥，也是一丘之貉罷了?！?p> 秦楓湛對著人群胡亂開了數(shù)槍，直到?jīng)]有了子彈。
那四人里，只剩下了羅伯一人，羅伯身后有兩人受著槍傷昏厥了過去。
副手為秦楓湛換了一把手槍。
秦楓湛走到羅伯面前，蹲下身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若你開口說出主謀，你身后的這些人都能活命?！?p> 羅伯終于認出了眼前的人“這個眼睛，你是馮章的......”
秦楓湛緩緩吐出一口氣“認出我來了?！?p> 羅伯看著身邊倒下的三人，懊悔地捶著地面“錯了，錯了?！?p> “說，你們?yōu)楹我獨⑺?！?p> “我們錯了，錯在那一絲善念，當年就應該斬草除很”
秦楓湛將槍頂在了羅伯的額頭上“我再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們把他葬在哪兒？誰是主謀？”
羅伯抓住秦楓湛的衣領“他活該死無全尸、葬身之地，這是他的的報應，你的報應也快了......”
秦楓湛盯著這充滿仇恨的雙眼扣動了扳機，剎那間，血濺到秦楓湛的臉上，鮮血模糊了視線。
周圍的人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嚇傻了，婦女們緊緊抱著孩童，滿是驚恐。
秦楓湛讓副手拉出那個告密的人，扔到了人群中“此人告發(fā)了當年之事，你們想要報仇，找他便是?！?p> 告密者茫然地看著秦楓湛“你......”
“我是放過你，可是他們要不要放過你，不在于我?！?p> 秦楓湛轉身喚兄弟們離開。
副手走在身側“可惜了，沒有問出什么來，剩下的人，要怎么處置？”
“活著的總有想活命的，隨你們處置，誰能問出話來賞五根金條?！?p> 副手轉頭看著那些老弱婦孺，沉默了片刻“屬下明白了?！?p> 秦楓湛看了一眼副手“有話直說......”
“屬下，屬下想知道，副官和那馮章的關系......”
“他是我恩人，一夜之間死于非命，我來討公道?！?p> “明白了?！?p> 秦楓湛也不知為何要隱瞞身份，他的內心依舊恐懼著知道事情的真相，對于梅大師的話，他并非全然接受，方才那四人的反應也讓他對于事情真相有了一絲疑惑，只有讓底下的人查個明明白白才好。
張老五哈狗一般跟在秦楓湛身后“副官、副官，不知小的辦事可得您滿意？”
秦楓湛斜眼冷望一眼“你先跟著我，你不是恨徐家嗎，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