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瘋了不成?
拿了二十萬兩白銀想要修上靈渠??!
“殿下,不是臣打擊您。您知道上靈渠前朝就修了三十年,一直未能修成。您風調(diào)雨順的時候不修,卻要在這個時候修上靈渠?”
錢仲謙一臉不相信,表情也十分難看。
沈熙眸子微微一垂,瞬間將眼中的情緒收斂了起來。
“今年大旱,多少農(nóng)村壯勞力無地可種。朝廷賑災白白發(fā)了糧食讓他們就閑著?不若將壯勞力全都征集起來去修筑上靈渠,管吃住,發(fā)工錢。等修好了,他們拿著銀子回去買糧食第二年就可以種了!潢川州為何常年大旱,只怕在座的各位心里的都一清二楚吧。怒于江曾橫貫潢川州,卻因百年前的一場地震,震塌了坤山。坤山落下讓怒于江改了道。才造成了如今潢川大旱,若風調(diào)雨順,自是沒有什么事情??芍灰掠晟倭?,少了河水灌溉,就會大旱!朝廷不可能年年從銀庫拿錢來賑災,若想一勞永逸就一定要修上靈渠!”
沈熙一席話說完,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
許久之后,錢仲謙才開口。
“殿下的大論,咱們都明白。只是沒錢,什么都沒用。殿下只帶來了二十萬輛銀子,只怕上靈渠剛開工這點錢就沒有了?!?p> 錢仲謙說的話不無道理。
上靈渠斷斷續(xù)續(xù)修了這么多年,除了技術上無法將坤山劈開。還有就是錢財供應不上。
民間傳說,上靈渠多年來耗資百萬白銀。
雖不至百萬,但幾十萬也是有的。而且還只是修了三成。
“這些是我操心的事情,錢大人之需要明日讓米商來吃飯就行?!?p> “既然如此,便祝大人在潢川一切順利?!?p> 錢仲謙起身,行禮之后轉身走了。
其他官員是走是留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如坐針氈地左右看看。
沈熙見狀,冷冷揮揮手。
眾人一哄而散。
“王爺,今夜歇在哪里?”馮青川上前問道。
“錢仲謙沒有安排嗎?”
沈熙抬頭看了一眼馮青川問道。
對方搖搖頭,見狀,沈熙倒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說到底,是仗著錢貴妃才如此囂張怠慢我?”
“屬下不知?!?p> “去找一處客棧安置下來吧,最好是將整間客棧都包下來。”
“是?!?p> 馮青川去找客棧,沈熙則暫時留在知府府內(nèi)看賑災實錄,還留下了秦甄。
秦甄在工部做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雖早就知道自己會被推到最前面。雖心底緊張,也有個準備。
沈熙單獨留下他,他也知道對方要問自己什么。
沈熙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秦甄,瘦瘦弱弱,一身文人氣質(zhì),竟無其他工部人的豪邁與粗曠。
“若你不說,我都以為你是翰林院里寫酸文章的秀才?!?p> 許是之前氣氛略沉悶,沈熙笑著開了一個玩笑緩和了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秦甄一本正經(jīng),抱拳說道:“殿下,屬下……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助您修筑上靈渠?!?p> “我也只是今日才說修渠,你如何助我呢?”沈熙一只手支著頭,饒有興致地問他。
秦甄臉頰一紅,有幾分不安地說道。
“其實我早猜到會跟著您來潢川州,所以早早就做了準備。打聽了您的為人,斗膽猜來您也許會修上靈渠,所以就從工部的圖庫室里偷偷畫了上靈渠的修筑圖?!?p> 秦甄地下頭,如實相告。
沈熙微微震驚了一下,“你一早就聽說我要來賑災?”
“不是,在下旨前一個多月我便猜到了。朝堂之中關系錯綜復雜,潢川州是個燙手的山芋……”
著話,似曾相識。
沈熙突然想起好像顧羅敷說過這個話。
下意識地問道:“你認識顧羅敷?”
“您說什么?”
秦甄一愣,下意識地追問。
“你認識顧羅敷嗎?”沈熙問道。
秦甄臉一紅,十分害羞不好意思,“我聽別人說起過顧小姐的一些事情。但是本人從未見過?!?p> “哦……”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你既心里早有打算,說說看。這個上靈渠最難攻克的問題是什么?”
秦甄從懷中掏出圖紙,攤在沈熙的面前。
“最難的除了要將倒下的坤山攔腰斬斷,還要顧及怒于江水一旦疏通,會不會將水直接沖擊的乾山,沖倒?!鼻卣缒樕悬c難看地之了一下坤山后面。
坤山后面正是潢川州城區(qū),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處地地方。
沖垮了坤山,那整個潢川州城區(qū)必寸土不得幸免。
“你好好想想,此時必要從長計議?!?p> 說到這里,沈熙地臉色難看了幾分。
艱難險阻,只怕比自己想的要多不知多少。
逗留到下午,錢仲謙都沒有出現(xiàn)。顯然小氣到連一頓飯都不會招待了。
馮青川安排好了客棧便來接沈熙過去。
沈熙出門的時候,看到馮青川幾次三番欲言又止。但又沒說出口。
“有什么話直接說,遮遮掩掩不像是你?!?p> “殿下,您猜我在客??戳苏l?”
馮青川此時眼神撲朔迷離,神神叨叨。
“有話快說?!?p> 沈熙心中煩悶,冷冷催促了一句。
聽到這話,馮青川也不敢繼續(xù)隱瞞,于是清清喉嚨,“顧小姐在?!?p> “什么?”
沈熙若不是因為頭頂有馬車頂棚,此時只怕是已經(jīng)一躥三丈高。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此刻,沈熙的臉上是又驚又喜,但轉而又是擔憂?!颁甏ㄈ缃翊髞y,她在這里多有不便,我去勸勸她讓她早日回京都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在聽到是顧羅敷,沈熙臉上的愉悅是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前,沈熙跳下馬車便直奔顧羅敷房間跑去。
急切的樣子讓跟在后面內(nèi)斂羞澀的秦甄十分不解。
便轉頭望著身側的馮青川問了一句。
“為何王爺這么激動?是什么人讓王爺這般失態(tài)?”
“大概是命中克星吧?!?p> 馮青川無奈地搖搖頭笑著說道。
這個顧羅敷,真的是王爺?shù)乜诵?。多少年了,一直牽腸掛肚,魂牽夢縈,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