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東海漁村夜禍來
后鄉(xiāng)村是靠著東海的一個小漁村,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這里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祖祖輩輩靠著捕魚為生。
因為漁村離最近的市集也有近百里遠(yuǎn),所以很少有人來此。當(dāng)然有一些隨路的商人來這里,買上幾條尚新鮮的海魚。
村子里的人家也不多,也就三十幾戶人家。大多數(shù)都是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
聽外來的小販說,現(xiàn)在世間太平了。有一位真龍之子蕩平了亂世,建立起新的王朝。
隨后不久,便有一群衣服上紋著飛魚,帶著杖刀的人來到村子里。惹的村民們一陣恐慌,后來才知是官府來人登記【地方實錄】的,記下各家人口后便離開了交待些事情便離開,而村長也從官員口中詢問道了這個新王朝:
“大明”
六月的季節(jié),在海邊的天氣并沒有多么的炎熱。清風(fēng)從海的深處撫來,吹過村落,向大陸帶去自己的溫柔。又在曠野中飛舞著,轉(zhuǎn)去青山外,在行人的注視中,回到了自己的歸處,也撫過一位少年郎。
少年郎有些消瘦,赤裸著半身在海水之間。腰間系著一個小籮筐,右手拿著狹長的魚叉,左手則輕輕在海面上微撫。一雙清澈的眼鏡淡淡地望向遠(yuǎn)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噗”
魚叉從海水中探出,帶著一條肥碩的黃魚。少年也將自己的思緒收回,擦了下低落在眼前的淚珠。
“看來今天口糧有著落了?!鄙倌甑?,他叫李念,村子里所剩不多的青壯。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在以前兵荒馬亂的時候,孤兒必不少見。早些年間,李念一都是在戰(zhàn)火夾雜中生存著,靠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穿破破爛爛的衣服。后來餓的實在不行了,學(xué)人偷東西,可惜被發(fā)現(xiàn)了。
沒有辦法,就去酒館客棧里偷吃人剩下了的東西,經(jīng)常被店小二打得半廢后扔出門,后來遇見出來添置些油鹽醬碟的村長,看見自己一人在亂世中獨自生存,于心不忍便收留了自己。跟著老頭子來到這里,算得上是戰(zhàn)火亂世中的一處世外桃源。
在這小漁村里生活了快十年,一切都好起來了。
“天色也不早了呢,先回去吧。”李念喃喃道,看向天邊已經(jīng)快跌入海中的夕陽,快些穿上留在沙灘上的衣物“路上再去采點蘑菇,給老頭子煲點魚湯喝。”
少年郎著上衣服,將魚叉和小籮筐別好在腰間,向幾里外的村子走去。
“枯船海上游哎——
我在水上走嘞~
海妖在看著我嘞~
我在水上走嘞~”
歌謠從他的嘴里傳出
夕陽下,孤獨的身影也越來越長。
后鄉(xiāng)村,等到李念回來,天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少年借著星辰的微光望向不遠(yuǎn)處的村里。
各家都點著蠟燭,空氣彌漫著食物的香味,透過紙窗還可看見每家人圍做在一起,其樂融融。
這世上大部分人都在做著縹緲無比的夢,卻不愿醒來過著平凡的人生。
夜闌人靜,萬家燈火,星辰涌向大海,而你我在此刻相擁。
“老爺子,我回來了!”李念推開了自家的門,隨手將魚叉和籮筐放在一旁的地上,對著屋內(nèi)喊道。
這屋子并不算太過寬敞,房屋是用石頭和泥巴堆起來的,墻壁上還長出些許苔蘚。
屋外剩一庭院,不過都種了些谷疏植物,方才李念進屋前還摘了一把蔥,使得中間有塊地方光禿禿的一片。
“念子啊,快來快來?!?p> 屋內(nèi)傳來一聲較為蒼老的聲音
尋聲望去,只見有一老人端做在桌前,老人的對面還坐著一人,不過李念看得不是特別清楚。待到走近些,借著桌前微弱的油光,才看清是隔壁的王老四。
老者是后鄉(xiāng)村的村長,也是收留李念的人?,F(xiàn)也有五十多的歲月了。
前些年,因為年老便不再幫村民出去添置東西了?,F(xiàn)在這個任務(wù)交給了坐在一旁的王老四,而老者也是在最后一次出門時遇見了李念,這件事也總是被老者做茶余飯后說道。
“老爺子,四哥?!崩钅羁吹酵趵纤脑诖耍唤?jīng)一愣“四哥,今日你不應(yīng)該是出村添置東西嗎?怎么還在這呢?”
“這件事,你問村長吧?!蓖趵纤拿鎸钅畹囊蓡?,手指了指村長對著李念笑道。
老者無奈地撇了撇嘴,心想這王老四怎么這么快就把我給賣了。
“這不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嗎,我打算讓王老四帶你去市集上給你置辦一身衣裳,畢竟你已經(jīng)成人了?!?p> 李念聽到這里身體微微一頓,然后又轉(zhuǎn)過身朝外面走了。
“我?guī)Я藯l魚,今天煲魚湯喝,四哥今晚留下來一起吃吧?!?p> 快速地跑了出去,李念擦了擦還像在眼角前的淚水喃喃道:“真是的?!?p> 十年溫情,不是父子亦是父子。
世態(tài)沉浮,不過十八載。即無風(fēng)雪也無情,寥寥清風(fēng),秋樹春花。
煙火遮幕,只是繁星點。夜雨打落少年思,夢回故鄉(xiāng),再憶暗香。
明月從海上升起,魚湯的香味也從庭院中飄逸而出,散落到天邊。
....
.....
.......
在離后鄉(xiāng)村不遠(yuǎn)的一處海域上,烏云遮住了月亮。在天空中的海燕和白鷺?biāo)坪醪煊X到了什么,振翅而飛遠(yuǎn)了。
而原本寂靜的海面上,卻出現(xiàn)了一團團渦旋,一道道幽暗氣息從渦旋中散發(fā)而出。平日里蔚藍(lán)的海水變得渾濁不清,魚兒也不停地從中躍起想要脫離這一片區(qū)域。只是在躍起時,就離奇的被分割下來,留下一灘血與這渾濁的海水交纏在一起。
良久,渦旋慢慢消失。飄蕩在上空的幽暗氣息也聚和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面色蒼白,看不出是何年紀(jì),穿著一身黑袍。只是站在那里,便能感到一種極度陰暗的氣息撲面而來。
“海靈,我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從此你我再無瓜葛了!”
這聲音在大海之上蕩漾,不過卻讓人分不出男女,只有黑暗,寒冷在環(huán)繞。
話語還在回蕩,那人無意識得舒展了一下身體。朝著不遠(yuǎn)處的陸地望去,眼神也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好像有些血肉可食了。”頓時間,一陣黑風(fēng)帶著那人朝陸地上飛去。
只是離陸地上僅數(shù)里之遠(yuǎn)時,海面上突然掀起滔天巨幕來,若是仰頭望去,天與海之間沒有了距離,水中的魚群也遨游在此之中,也成功地讓黑袍身影被迫停了下來。
“海靈,你覺得這個能攔住我嗎?”黑袍身影朝著這滔天巨幕嘲諷道,隨后抬手劃過一道黑水,這巨幕便轟然而落。
黑袍身影環(huán)繞四周,對著無盡的大海道:“海靈,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隨后便朝著西邊飛去,那個地方讓黑袍身影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
在黑袍身影離開不久,一道湛藍(lán)色身影也自海面而出,靜靜著望向那遠(yuǎn)去的背影。
........
.........
李念在村前的水井旁打水,老頭子和王老四兩人喝了些自家釀的米酒。不過為了讓王老四明日可早些起來,老頭子并沒有讓他喝的太多。只有老頭子自己一人喝的伶仃大醉,早早便睡了過去。
把老頭子送上床后,王老四也告別了李念回去睡了,留下李念在庭院里打掃著衛(wèi)生。
等到李念準(zhǔn)備收拾碗筷時,才發(fā)現(xiàn)水缸內(nèi)已經(jīng)見了底,便去村前的水井打些水。
李念抬頭望向天空,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似乎是在見證著自己,明天便是十八了,過兩年攢些銀兩讓老頭子給自己討個老婆,在這海邊漁村過上一生便了無遺憾了。
當(dāng)李念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時,一道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李念面前,微笑著朝他問道:
“這位小哥,請問你的肉可以吃嗎?”
還不等李念回答,他便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不需要回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