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空曠的大殿內(nèi),偶有陰風(fēng)拂過,將跳躍燭火直接吹滅。
冷風(fēng)拂過撩起殿內(nèi)的帳幔幢幢,抱著錦被蜷縮在床頭的少女瞪著清澈的雙眸,滿是惶恐和懼怕。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的開口喚道:“母后...母后...”聲音磕磕絆絆,無人應(yīng)答。
陰風(fēng)吹得更狠她一下子把頭埋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
“五妹妹?!?p> 五公主聞言,顫顫巍巍地從被子里探出頭,一看來人險些感動得落淚:“四哥哥!四哥哥你怎么來了?”
四皇子柳洺玉手舉著燭火,站在她床前。燭火映出他的輪廓,五公主看的清清楚楚,他眼底盡是參不透的冷意。
她下了床,仰頭看他,眼眶里滿是水澤:“母后沒在,燭火也熄滅了,四哥哥,我好怕。”
“五妹妹,”柳洺玉將燭火擱在一旁的桌臺上,陰惻惻地笑:“五妹妹也會害怕么?”
五公主猛地跌倒在地,手腳冰涼,心跌至寒冰谷底,她顫聲道:“四哥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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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便到了太子壽宴當(dāng)日。
東宮內(nèi)張燈結(jié)彩。
殿內(nèi)往來而不絕者,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諸百官大臣?xì)g聚一堂,席間觥籌交錯,舉杯共飲。絲竹之聲不絕于耳,些許個貌美腰軟的舞姬載歌載舞,水袖蹁躚而起又落地。
江清然慵懶的靠坐在上座欣賞舞姬跳舞,聽著耳邊下人報備誰誰誰又送來了什么。
“瑾軒公公到——”
她支起眼皮看。
來人一身蓼藍(lán)繡仙鶴長袍,手持拂塵,頭戴孔雀毛頂鑲寶石帽。一看這服飾便知此人品階之高,陸陸續(xù)續(xù)的下人將生辰禮抬進(jìn)來。
坐與宴席間的平懷王輕輕轉(zhuǎn)動著酒杯,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瑾軒...瑾軒...嘖嘖嘖。
他慵懶地抬起眼皮,正巧與對面窩在溫香軟玉里的溫太尉眼神交匯,又不動聲色的分開。
“恭祝太子殿下生辰,”瑾軒公公開口賀壽。江清然看清他容顏,整個人驚了一下。
此人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雖為太監(jiān),可他并不是那些彎腰駝背聲音尖細(xì)的太監(jiān)。而是個俊美年輕的美男子!
他白面紅唇,生的十分俊美,狹長銳利的黑眸帶著不明的笑意。江清然注意到他左眼眼角有一朵嬌艷綻放的紅梅。
媚眼如絲,風(fēng)情萬種。
瑾軒公公開口道:“陛下今兒個身體不適,便命咱家將太子殿下生辰禮帶來了?!彼陧p輕瞇起,笑道:“陛下還說了,一愿殿下歡愉,二愿常健,三愿平安順?biāo)欤瑲q歲年年?!?p> 江清然對此人提不起任何好感,相反卻覺得他身上有股深藏不露的銳氣。她微笑回禮:“父皇真是有心了。公公也辛苦了,不如留下吃兩杯酒再走?”
宴席間有些大臣已開始竊竊私語地咬耳朵,卻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江清然耳中:“誒誒誒,這不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jiān)么?竟如此年輕俊美,想不到啊!”
“大人有所不知,這位公公來頭可不簡單。據(jù)說是當(dāng)年...咳咳,那位的兒子。”
“竟真有此事?!”某位大臣似是吃到了大瓜,一臉驚奇:“這可開不得玩笑!那位...不是犯了死罪么?留這等余孽豈不是...”
瑾軒公公自然也盡數(shù)聽聞了,他抿唇一笑,妖媚至極,“咱家謝過殿下好意,咱家宮中還有要事在身,暫且先不做陪了?!?p> 江清然微笑著允了。身嬌腰軟的舞姬又揮舞著廣袖翩翩起舞。
平懷王微不可聞地低笑一聲。
她將視線移到宴席下一身素衣的君知以身上,君知以也在看她。他眉頭緊鎖,一臉憂色,似是有話要說。
見他這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樣,江清然心底暗暗有些不安。
領(lǐng)舞的美嬌娘舞姬眼波流轉(zhuǎn),美眸與江清然對上之時,江清然心里的那份不安擴(kuò)大至四肢百??!
這舞姬,有問題!
當(dāng)她意識過來的時候,殿內(nèi)已亂作一鍋粥。舞娘們翩然廣袖之下寒光乍現(xiàn),竟是藏了匕首!不知從哪里涌進(jìn)來一大批一大批的黑衣死侍、刺客,嚇得百官大臣們呆在這奴仆四下逃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那舞姬將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直直向江清然刺去,江清然眼疾身快翻身避過,那舞姬刀路一轉(zhuǎn),又朝她刺來。江清然聽聞“當(dāng)啷”一聲,那舞姬匕首落地,鮮血迸濺,知非手提長劍護(hù)在她身前。
李言蹊也提著長劍將來勢洶洶的死侍擊斃幾個,他喘了口氣:“知非姐姐,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得往后走!”
“殿下,往后走!”知非劍鋒一帶,劍尖如陀螺旋轉(zhuǎn),金屬相碰撞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知非長劍猛地抵擋住黑衣死侍的一刀。
后頭又有刺客涌上來,朝她砍來,江清然閃避不及,連連后退。此時卻聞到一股淡而清雅的檀木香,她心中一喜,果然是君知以!
他執(zhí)劍刺死眼前的死侍,頭也不回地抓著她的手腕,冷聲道:“走。”
刺客死侍們見要刺殺的目標(biāo)逃走,一窩蜂涌上來追。
李言蹊殺出重圍,跌跌撞撞地扶墻,猛地吐了口鮮血。
他無力虛脫地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眼前卻赫然出現(xiàn)一雙玄色錦靴。
他猛地抬頭,對上瑾軒那風(fēng)情萬種的眼眸。那眸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嫵媚又嬌艷,陰冷又肅殺。
一股油然心生的恐懼感自骨肉蔓延四肢百骸,他有猛地吐了口血,血沾在瑾軒玄色的錦靴上,他畏畏縮縮地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瑾軒半蹲下身子,瞇起眼眸輕輕笑了,媚眼如絲,左眼眼角的梅花妖媚無比。他道:“幾月不見,派人尋你下落竟也找尋不到,咱家還以為你遇害了,沒想到竟是藏在這東宮之中?!?p> 見李言蹊一臉驚恐地瞪著他,他發(fā)笑道:“怎么的,不認(rèn)得人了?扶風(fēng)。”
扶風(fēng)。
這兩個字如同炸藥,從李言蹊腦里密密麻麻的炸開一大堆遺失的記憶。
“還請公公救救我!”
“救你?咱家從不救無用之人,得看你有什么價值值得咱家救你了。”
“我愿終生誓死效忠公公,若有異心,以死謝罪!”
“嘖嘖,好。你叫什么名字?”
“扶風(fēng)?!?p> 扶風(fēng)...
瑾軒看他一臉呆滯又痛苦的神色,嘖嘖道:“記起來了?記起來了,就該干活了。”
沈思量
_(:з」∠)_作為手殘黨的我…開始被迫兩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