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絳這話,卿予耳根微微發(fā)熱,他這是在夸贊自己嗎。
卿予腳步放緩,也不知道為什么,似乎希望這種時間,再長些。
晚風清涼,裹挾著花香,河邊垂柳揚起。
游人漸散,萬家燈火明。
“哎,可算找著你們了,怎么我一轉眼你們就不見了”,是齊笙的聲音。
卿予內心有一絲失落,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齊笙快步走到兩人面前,嘴上還說著什么,怎么這倆人突然就不見了,眼里滿含笑意。
朝沈絳看了一眼,眼里是得意:兄弟我夠意思吧,把如此大好時光讓給你倆。
沈絳眸光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對了,剛剛那河邊,有表演,你們看了沒”,齊笙問道。
卿予眼珠子轉了轉,點了點頭。
“我剛剛只看了幾眼,好看嗎”,齊笙想到方才因為有事,沒有看完那場表演,甚是可惜。
“聽說那幾個姑娘都挺標致的,還有。。。?!保R笙還想滔滔不絕,下一刻,一道銳利的目光射來。
齊笙看了沈絳一眼,這人怎么回事,怎么又瞪他,簡直莫名其妙。
“啊,那個,想來你們也累了,我們先回去吧”,齊笙看懂了沈絳的意思,但他很奇怪。
這人又不用自己走路,明明是卿予推著他,要說也是卿予更累,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啊。
不過為了避免再接收沈絳這恐怖的眼神,還是回去吧。
一路無言。
***
第二日,卿予剛剛走出房門,便聽得過路的侍女討論著。
“今年的蹤花仙子,是誰啊”。
“聽我姨娘說,好像是許樂瑤啊”。
“許樂瑤?她怎么把梁小姐都比下去了”。
“昨兒個,她們跳舞的時候,好像那里出了事兒,臺子塌了,只有許姑娘,沒有慌張,完成了表演”。
“啊?這樣嗎,沒去看太可惜了”。
卿予聽著,心想,原來昨日那綠衫女子叫許樂瑤,沒想到昨日無意之舉,竟然讓她拿到了蹤花仙子的頭銜。
卿予想著,走下樓,只是剛剛下樓,便聽到一個聲音。
“許姑娘,來取東西啊”,卿予下意識轉向前臺那邊,那里站著的,正是昨日的綠衫女子。
“是啊,老板娘,錢給你”,聲音溫柔,許樂瑤遞過錢,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她,順著視線看去,許樂瑤震驚。
是昨日幫她的少女。
許樂瑤來不及接過老板娘的東西,提著裙擺走過去。
雖然卿予今日換了身衣裳,但許樂瑤不會認錯,這姑娘的長相,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姑娘,是你,你昨日,是你幫了我”,許樂瑤眸里含光,說道。
許樂瑤這會聲音不小,酒樓里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卿予看了看,垂眸:“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許樂瑤原本欣喜的神情消失,怎么會,她不會認錯,怎么她說不認識自己。
“昨日晚上,我在河邊跳舞的時候”,許樂瑤欲說清楚些。
“昨日,我”,卿予頓聲,該如何解釋。
“你想起來了嗎”,許樂瑤看著她,周圍人的目光也聚攏過來,有人似乎回憶起昨日的場景。
卿予有些為難,不知該怎么說,昨日沈絳的話提醒了她,她確實不能太過招搖,只是如今。
“小卿兒,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正在這個時候,齊笙走了下來,昨日的事,他已經聽杼殷說了。
原本想著是卿予的無意之舉,沒想到救的那個姑娘竟然就是今年蹤花城的蹤花仙子,更沒想到,今日居然又見面了。
“這位姑娘,你是”,齊笙站在卿予身旁,問道。
許樂瑤見了齊笙,臉微微紅,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
許樂瑤微微行了個禮:“小女許樂瑤,昨日在河邊跳舞時出了意外,多虧這位姑娘相助”。
“昨日?昨日我們,并未去河邊看表演啊”,齊笙面帶疑惑,看向卿予:“昨日我們一直在酒樓啊”。
許樂瑤聽了這話,臉上是震驚,怎么會,她怎么,不承認了。
周圍人見當事人不說,也覺得沒什么意思,漸漸散開了。
卿予對著許樂瑤:“我昨日,并未去河邊,想來,姑娘是認錯人了”。說著微微頷首,從她身邊走過。
齊笙看了許樂瑤一眼,也走了。
許樂瑤愣住,怎么會,她明明幫了自己,如何就不承認了。
許樂瑤看著兩人的背影,垂下眸子,走回柜臺邊,取過老板娘準備好的東西,走了。
***
“小卿兒,其實我覺得,告訴她,也未嘗不可啊”,齊笙靠在窗臺邊,說道。
卿予盯著手里的茶杯:“沈公子要我,保護好身份,不要太過招搖”。
齊笙聽了這話,無語:“他說什么你就聽啊,你咋這么聽話”。
卿予垂下頭,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將沈絳的話,記得那么牢。
齊笙見她這樣,內心無奈,這沈絳,也不知有什么魔力,居然哄得小姑娘,這么聽話。
***
一處簡陋的屋子。
許樂瑤提著藥,推門進來,走進屋子。
床上的婦人見許樂瑤回來,臉上舒展開一抹笑容:“瑤瑤,你回來了”。
許樂瑤將藥放在桌上,走到床邊:“阿娘,你今日覺得,好些了么”。
婦人點了點頭,拉著許樂瑤的手,看著許樂瑤,眼里滿是欣慰。
“阿娘,藥我買回來了,我等會兒煎給你吃”,許樂瑤替婦人掖了掖被子。
“阿瑤,你別管我了,我這,太拖累你了”,婦人看著許樂瑤瘦弱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
許樂瑤今年已經十六了,還沒有親家上門提親,都是她害的許樂瑤啊。
許樂瑤搖了搖頭,握住婦人的手:“阿娘,你別這么說,沒有你哪來的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婦人滿漢淚光,身手摸了摸許樂瑤的頭,這孩子,是真懂事,都是她的錯啊。
許樂瑤站起來:“阿娘,我去給你煎藥”,說著,提起藥,走了出去。
這個院子很是簡陋,而且常年縈繞著藥味,周圍的人都不愿意靠近。
許樂瑤剛剛將藥爐子里的藥渣倒出,那原本就破敗的大門,被人狠狠踹開。
幾個男子走了進來,為首的那個人環(huán)顧了一眼,眼里滿是嫌棄,看到許樂瑤后,眼里露出了一抹邪光。
許樂瑤被這幾人的架勢嚇了一跳,壯著膽子:“你們是何人,想干什么”。
那為首的男子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就是許樂瑤?長得還真是俊俏,哥幾個今天有福了”。
許樂瑤聽到這話,心里有不好的預感:“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要怪,就只能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那男子邪氣一笑,一下子抓住許樂瑤的手,將她扔到一旁的干草堆上。
“兄弟們,今日不僅有銀子拿,還有艷福享啊”,那男子露出一口黃牙。
身后的幾個男子也是,不懷好意的湊上來。
外面的聲響驚動了屋內的婦人,那婦人聽到外面的話,拖著病體走出門,便看到許樂瑤被按在草堆上。
婦人瞪大渾濁的雙眼,伸出干瘦的手,提起一個藥罐子便砸向那幾個男子,為首的男子猛然覺得身上被砸了。
惡狠狠回頭,見是一個羸弱的婦人,面露兇光:“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說著,快步走過去,一腳揣在那婦人身上,那夫人倒地后,又狠狠踹了幾腳:“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
“阿娘”!許樂瑤被幾個男子按住,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阿娘被那男子打。
“你們這群畜生,放開我,放開我阿娘”,許樂瑤哭著嗓子,無力的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扒開,眼淚化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