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月聽著他的話腦袋有些懵懵的,覺得他好像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總感覺有些怪怪的。思量了片刻,最終把那人歸為了怪人。
她怕又遇到什么怪人,丟了小命。趕緊劃動小船把它靠岸,丟掉了酒壺,以最快的步伐趕回家。
等到她走到趙府大門前時,發(fā)現(xiàn)大姐趙蕓也是剛回來。
趙蕓也遠遠的看到了趙正月,她高昂著頭,輕蔑的對趙正月笑了笑,臉上是一種勝利者的表情。
基于大姐平時的做派,趙正月不與她計較太多,只是回她一記白眼,兩人前腳后腳進了大門。
趙正月徑直去了弄佛堂和母親請安,母親也是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你要像個大家閨秀,要有賢淑的樣子。”
“你平日里別吃那么多,苗條的身形也很重要?!?p> “沒事兒別出去亂逛,多學(xué)學(xué)你大姐,你大姐雖然有些嬌縱,她的琴棋書畫還是很精通的?!?p> 趙正月只覺得母親好像街上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滔滔不絕,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其中解脫。
回到房中,鶯鶯早已準備好了洗澡水。趙正月脫掉外衣,靠在了木桶里,暖暖的水溫和飄起的白霧讓她感到很舒服,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加上今夜喝了些酒,腦袋有些放空。
她不禁又想起了今日遇到的那個怪人,默默地念出口:“青梅話酒,很不長久,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趙蕓在回到閨房后,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揣著的折扇掏了出來,用手指一點一點摩擦著扇柄。打開折扇,扇面的小小一角題著雋秀地三個字“楊衍生”。
趙蕓想起生哥哥今夜深情的模樣,心里一陣甜蜜。
今日根本沒有什么詩會,那不過是支開趙正月好讓二人私會的借口,她和生哥哥見一面是多么不容易,趙正月怎么可能體會得到。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大柳樹下,兩人深情對望,互相傾訴著自己的思念。聊著聊著,話題不免又扯到了那一紙婚約上。對此,楊衍生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蕓兒,正月妹妹畢竟是和我有婚約的,我不能有負于她,父親、母親也是想讓我娶正月妹妹為妻的。但是蕓兒,我更舍不得的是你。”
趙蕓感到一絲不妙,立馬楚楚可憐地說道:“那蕓兒還是和生哥哥分開吧,蕓兒不能讓生哥哥陷于不義,只能和生哥哥‘從此蕭郎是路人’。”說完還把頭扭過去,用手帕抹了抹淚。
“不,不,蕓兒,我更不能拋下你。為了讓我們在一起,你愿意受些委屈,為我做妾嗎?正月妹妹那么好肯定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更何況你們還是親姐妹?!?p> 趙蕓心中一驚,但還是寬容大度地說:“蕓兒什么都愿意,只要能和生哥哥在一起。”
楊衍生聽了十分感動,將趙蕓攬入懷中,完全忽視了趙蕓眼里的濃濃恨意。
趙正月的存在本來就是個錯誤,如果沒有趙正月,她會是趙府的獨女,即使是庶出,也有享不盡的尊榮,和生哥哥訂下婚約的也一定是她。不過,她趙蕓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長夜漫漫,趙家的兩個姑娘各懷心事。
過了幾日,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江氏帶著趙蕓、趙正月坐著馬車來到渡口,迎接江氏的堂姐云夫人和外甥女云嫣。
渡口船多人雜,游玩探親的,搬貨販魚的,數(shù)不勝數(shù)。
趙正月遠遠的看見一艘畫舫,正向這邊駛來,畫舫上似乎還有一個少女在歡快地蹦跶著。她踮起腳尖,瞇著眼睛仔細看,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表妹云嫣,于是也歡快地跳了起來朝云嫣招手。
“娘,你看,是云嫣,”趙正月指著那艘畫舫對母親說道。
江氏定睛一看,還真是,無奈地笑了笑。家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小魔頭,這再來一個,不知道會鬧騰成什么樣子。
畫舫靠了岸,云嫣便沖了下來與趙正月抱了個滿懷,開心的說道:“趙正月,我可想死你啦?!?p> 趙正月被勒得喘不過氣,“你是想死我,還是想我死?!?p> 云嫣這才放開了她,急急的給她拍背順氣,問著她有沒有什么事。
云夫人看著二人的幼稚舉動很是寵溺,“沒大沒小,你們兩個盡是這樣。”
趙蕓這時緩緩走到她的身旁,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禮:“云夫人?!?p> 云夫人簡單的點頭示意,舉手投足之間都彰顯著一種優(yōu)雅和貴氣。
“哈哈哈?!?p> 趙正月和云嫣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悄悄話,兩人面部表情異常豐富,還時不時的打?qū)Ψ揭幌?,玩著你追我趕的游戲。
趙蕓湊到兩人跟前,溫柔地說:“這就是嫣妹妹呀,出落得真是標志,蕓姐姐在這里有禮了?!?p> 云嫣白了她一眼說:“不是我是誰,難道還有別人?!?p> 趙蕓趕忙補救:“不是的,嫣妹妹,你不要誤會。”
云嫣則頭也不回地拉著趙正月走了,冷冷的扔下一句:“我這人就偏愛誤會別人。”
趙蕓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看著兩人離去,手指甲幾乎要攥進肉里。
侍女瑩雪附在她耳邊小聲提醒:“小姐,我們也快走吧,別讓夫人等急了?!?p>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成國公府的小姐,又是南都郡王的未婚妻,我才不會理會她呢!”
“是是,小姐,您受委屈了。”
云嫣一來,趙正月更是生龍活虎,肆無忌憚。兩人一同用餐,一同就寢,徹夜長談,互相教授撩漢技巧,好不歡樂。
趙正月就連自己壓箱底的花本都一股腦的全掏出來和云嫣分享,用趙正月的話說,這種感覺就像是蛇鼠一窩,但云嫣并不認同,認為她們最多就是臭味相投。
她們縮進被窩里,邊看邊發(fā)表自己的見解。然后一致決定應(yīng)該做點兒什么更刺激的,來填補她們脆弱而無辜的心靈。
兩人隨即制定了一系列周密的計劃,首先,趙正月把第一站定在了書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