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個小丫鬟來報。
“夫人,大小姐醒了?!?p> 江氏頓時怒火就又上來了,對那個小丫鬟說:“把大小姐帶上來!”
趙正月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陣仗,大姐不會像花本里邊寫的那種“淫娃蕩婦”被浸豬籠吧。
徐媽媽和另外兩個婆子把趙蕓架了上來,趙蕓看起來更虛弱了,四肢無力面無血色,好像一張白紙,隨時都有可能被風(fēng)吹走,任由她們把她架了進來。
進了門,趙蕓就被她們丟在了地上,她沒有反抗,反而趴在紅色的地毯上笑,慘白的笑。
江氏憤怒地指著她問道:“這個孽種是誰的孩子?!”
趙蕓趴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得意地笑著,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能入她的眼,高傲且放縱。
江氏從未見過她這樣忤逆的樣子,本來已經(jīng)是怒火攻心,趙蕓的不可一世無疑是火上澆油。
“你,你!”
她看著地上的趙蕓怒不可遏的說道:“既然不肯說,徐媽媽掌嘴!”
“是?!毙鞁寢寫?yīng)了一聲走上前。
張姨娘見狀,趕忙擋在趙蕓的前面,哭著對江氏說道:“夫人求您饒了蕓兒吧,她身子弱,再這么一折騰恐怕有性命之憂啊,夫人?!?p> 江氏冷笑一聲,臉上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身子弱?打這一下把孽種打掉了也是上天的恩賜?!?p> “徐媽媽,打?!?p> 徐媽媽走上前推開了張姨娘,“對不住了,二夫人?!?p> “啪”的一聲,一巴掌落在了趙蕓的臉上,她沒有躲,臉上多出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嘴角瞬間滲出血絲。
張姨娘連忙爬到江氏面前,一個勁兒地磕頭認錯,她指著自己哽咽的說道:“夫人,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會管教,求您饒了蕓兒吧?!?p> “打我,打我,我替她受罰?!?p> 江氏置若罔聞,“彩裙,把二夫人帶下去?!?p> 張姨娘哭得更厲害了,梨花帶雨,猶惹人憐。
掙脫開了小丫鬟的束縛,撲到了趙蕓的身上,擋住了徐媽媽的巴掌。
江氏呵斥道:“二夫人,讓開。”
張姨娘依舊把趙蕓護得死死的,表情異常的堅定。
趙正月心里一陣感嘆,雖然平日里和趙蕓關(guān)系不好,但看她這個狀態(tài)和張姨娘的護著她的樣子,終究是不忍心,這是一種母親對女兒最大的保護了。
大姐,你倒是快承認,說不定就有轉(zhuǎn)機了。
“那好,一起打?!苯舷铝俗詈笠坏烂睢?p> 張姨娘視死如歸的看著江氏,牢牢地把趙蕓護在身后。
徐媽媽的巴掌就要落下,趙蕓立馬推開了張姨娘挨下了這巴掌,真是母女情深。
楊衍生手指攥得緊緊的,撇過頭不忍心看這一切。
見到徐媽媽還要打,趙正月立馬沖上前雙手撐開攔住了徐媽媽。
“娘,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事的,大姐認錯就行了?!?p> 還未等江氏發(fā)話,后面的趙蕓凄慘地說道:“蒼天可鑒,我與他的真心是你們不能體會的,為了我們的愛情,我是不會說的?!?p> 說完還吐了口血,真真是堅貞女子的感人愛情誓言。
聽到這里,楊衍生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上前,對江氏說道:“江夫人,蕓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p> 此話一出,不僅趙正月呆住了,就連江氏、張姨娘,都是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特別是楊夫人,簡直就跟吃了死耗子似的,魂飛魄散。
她顫抖著問道:“生兒,你,你說得是真的?”
楊衍生十分肯定,“是的。”
楊夫人聞此言,兩眼一翻華麗麗的暈了過去,她今日可是丟大人了,原先嘲笑趙正月不檢點的她,現(xiàn)在做了偷人漢子的娘。
“楊夫人!快去請大夫!”江氏叫道。
再去請大夫時,那位大夫不愿意來了,而且不光是那位大夫,京城里的大夫好像都交流了信息一般,全都是以有急事為由不便出診。
楊夫人只能躺到后面的廂房里,好好醒醒神了。
趙正月愣愣地站在原地,雖然她并不是很喜歡楊衍生,也不是愿意嫁給他,但被綠的感覺著實不好受,而且這倆人還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剛剛她還傻傻的為趙蕓求情,不行,她得消化消化。
楊衍生見趙正月站在那里不說話,想著她是不是生氣了,趕緊拉著她的手說:“月妹妹,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為蕓兒求求情吧,她和孩子都是無辜的?!?p> 趙正月抽回了手,“我是個好人,但也不喜歡“喜當娘”,她無辜,我就不無辜?!?p> 楊衍生愣住了,他看著面前的趙正月,覺得她很陌生,不是那個溫柔快樂的月妹妹。
本來打算娶了月妹妹后,找個機會納蕓妹妹為妾,月妹妹和蕓妹妹是親姐妹,定能好好相處,但現(xiàn)在看來,結(jié)果要不同了。
他心一橫,跪在了地上,滿含真意的說道:“江夫人,我和蕓兒是真心相愛的,求您成全,把蕓兒嫁與我為妻?!?p> 趙蕓哭哭啼啼的朝他爬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畫面感人。
這不是捉奸嗎?怎么變成了棒打鴛鴦,反倒成了他們的不是。
江氏被氣得說不出話,坐在那里渾身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