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楊府才差人來送過話,這件事要妥善處理,怎么一會兒功夫,這宋復岫就知道了,難道是楊府放出的風聲?應該不會,楊攜比自己還重視名聲。
現(xiàn)在的情形,只有承認蕓兒成親的事實了,正月的婚事以后再說,等過了這段時間,風頭一過,誰還會記得這檔子事。
“小女年紀還小,而且剛解除了婚約不久,恐怕暫時是不會結親了?!壁w承德有些歉意的說道。
宋復岫是他為蕓兒看中的夫婿,蕓兒是庶女,雖然平日里和正月沒有分別,在外人看來還是會有些偏見,找個沒什么大用處的世子,好歹以后也是個世子正妃,明里暗里的日子都會好過些。
只是,雖然都是把女兒嫁到楊府,蕓兒這次未免太不爭氣。
宋復岫放下茶杯,淺笑著說道:“我知道,您是暫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你把二小姐留在家里,又能有什么用呢?京城趙家讓人耳目一新,再等等,二小姐也未必會有良人來覓?!?p> “你說,對嗎?”宋復岫手指輕叩著瓷杯,空氣靜止,能聽見趙承德粗重不穩(wěn)的呼吸聲。
幾句話問得他啞然,眼前的宋世子平淡冷靜卻讓人琢磨不透,不像常日里那個柔弱儒雅的落魄世子,也不像傳言中的青樓賭坊、沉迷享樂的放縱子弟。
今日的他,周身的氣場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這件事還需要再商議……”趙承德賠著笑說道。
“不用商議了,下個月十五,和大小姐一同出嫁?!彼螐歪洞驍嗨f道。
還未等趙承德有所反應,宋復岫已經起身離開,也是沒有給他留半點余地。
“這兩天,我就過來下聘。岳父”
一天之內“賣”了兩個女兒,趙承德跌坐在凳子上,感到一陣眩暈頭疼。
趙正月此刻正被鶯鶯“折磨”著,“我去,鶯鶯你輕點,疼死我了?!?p> 鶯鶯撇著嘴,又拿起一個熟雞蛋給她滾臉消腫。
“小姐,小姐。”侍女彩裙向這邊跑來。
要知道,好奇可是人的本能,雖然她和那個宋世子關系并不好,但她還是想知道他是來干嘛的,好奇又不會死人,對吧。
“彩裙,是有什么事嗎?這么急?!?p> “嗯嗯?!辈嗜怪共蛔〉攸c頭。
“怎么了,你說?”趙正月好奇的問道。
“小姐,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我喜歡聽好的。”
“好消息就是你不用嫁給楊公子了?!?p> “什么,這可太好了,不用嫁給那個渣男。”趙正月開心的叫道,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壞消息是,小姐你要嫁給那個宋世子了。”彩裙一臉委屈地看著趙正月,這個宋世子比著楊公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她真替她家小姐擔憂。
趙正月這次算是真的被驚到了,她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然后“柔弱”的往地上倒去,拍著地面,哀嚎著:“蒼天啊,大地啊,這兩個人有什么分別?!?p> 一個刀山一個火海,她從一個火坑掉到了另一個更大的火坑里,下場只會更悲壯。
“我親耳聽到老爺和宋世子說的,宋世子都改口叫岳父了?!辈嗜寡a充道。
不行,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想個辦法趕緊退婚,那個宋世子,太可怕了。
頓時覺得臉上又疼了許多,腫的比剛才更厲害了。
自從得到這個消息后,趙正月茶飯不思,只會唉聲嘆氣,活脫脫一個憂郁少女。
“唉?!彼粗郎献钕矚g的水晶肘子,發(fā)出長長一聲嘆息。
鶯鶯見她這個樣子,便要撤下飯菜,結果剛碰到盤子趙正月就叫了起來。
“別動,我還吃?!?p> “小姐,你不是吃不下嗎?”
“吃得下,我怎么能被別人影響了我的食欲,金剛小鐵胃的稱號也不是白來的?!?p> 趙正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就往嘴里送,“嗯,爽?!?p> “我真是太傻了,干嘛跟肉過不去,他也配影響我的食欲?!?p> 趙正月對著桌子掃蕩起來,很快盤子就都見底了。
她幸福地摸著肚子靠在椅子上,“嗝~”
鶯鶯去收拾盤子了,趙正月來到院中坐下歇息,忽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白瓷瓶。
她走過去,瓷瓶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她拿起瓷瓶打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還挺好聞的。
紙條上寫著:一日三次,外敷。
落款是愛你的夫君!
這是宋復岫送的!趙正月瞬間覺得手里的藥膏不香了,嫌棄地放下了瓷瓶,搓了搓手。
他不會還在附近吧?每次都鬼鬼祟祟、神出鬼沒,偷進她的房間,想想都覺得可怕。
趙正月懷疑地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人影。
“在下福薄,難當大任,還望世子放過?!彼龑χ諝夂暗馈?p> 沒人回應,四周一片寂靜。
“我還是回房吧,安全些?!壁w正月小聲嘟囔著。
臨走時,還是順手帶上了那個小瓷瓶。
院中蔥郁的大樹上,閃過一寸緋色的衣角。
嘴上說的好聽,身體還是很誠實的,他總不會害自己吧。
藥膏上臉,果然冰冰涼涼的很舒服,感覺春風拂面,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才一刻的時間,竟已消了腫,感覺還比之前滑溜了。
趙正月坐在鏡子前,摸著半張臉,感嘆道:“這可比鶯鶯的雞蛋療法好太多了,簡直就是神藥?!?p> 那不就是什么外傷,跌打損傷都能治,賣到龍虎山那種打打殺殺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了。
又一條商路打通了,她可真是個商業(yè)奇才,仿佛已經聞到了金錢的味道,馳騁于金錢的海洋。
想象過于美好,以至于趙正月沉浸在自己的夢里,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鶯鶯,給我倒杯水。”
半天沒有人應,她坐起來一看,嚇掉了半個魂兒。
她的未婚夫君正漂漂亮亮的坐在桌邊,看著她起床,而鶯鶯站在一旁一臉復雜地看著她。
趙正月頂著睡懵了的臉,一臉迷茫地看向鶯鶯,鶯鶯則無辜的反復用口型比劃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