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源吃完飯待了半個小時,跟她說公司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得先走。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他也不是這么閑。
也對,畢竟這人也不能只想著玩,還是會干實事的。
不然按照他爸那要求,非得管他管得死死的,哪里會這么輕易把這邊的事情丟給他。
鐘郁把人送到樓下,卑躬屈膝:“顧少爺,慢走,路上小心。”
她簡直比餐廳里的服務(wù)員服務(wù)得還周到。
顧承源嘴巴一勾,直接被逗笑:“鐘郁,你今天是玩上癮了嗎?”
從吃飯開始,到現(xiàn)在下樓離開,她無時無刻不是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哪有,我這是熱情待客。”鐘郁繼續(xù)微微鞠躬。
她一低頭,綁起的頭發(fā)松散開來,一小撮落到了側(cè)臉上。
顧承源忍不住微微伸手,頓了頓,又放下,笑著說:“好了,我真的要走了?!?p> 鐘郁目送他離開,轉(zhuǎn)身上樓。
下午要開始改試卷,這次她改的題目是小閱讀,剛開始有點吃力,后面答案就記得差不多,打分起來就快。
她已經(jīng)提前把題目做了一遍,所以有些參考答案上沒有的點,也可以酌情給分。
一篇小閱讀有四個小題,她和另外一個老師每人兩小題。
因為每個老師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不一樣,為了公平性,最好同一個老師改同一題。
睜著電腦看了一個小時,眼睛都難受得要命,她暫時的休息一下,去看外邊的綠色。
一眼望過去,沒什么綠色,樹葉枯黃,枝頭空蒼。
大冬天的,也不會有什么春天的生機,還不如她中午的青椒綠呢。
在陽臺活動了一下筋骨,伸了個懶腰,她回身繼續(xù)閱卷。
有些學(xué)生的卷面呢,特別干凈,整潔,一眼看過來,分點清晰,就想給高分。
還有一些同學(xué)們,字跡潦草,卷面一片狂草,簡直比打結(jié)的頭發(fā)還讓人難以下手。
一些人寫錯了答案,一些人寫出了框框,有人壓根沒寫,空在那里,還有人只寫了一句話。
她看到有一個學(xué)生直接把題目抄下來,抄得也是馬虎了事。
還有一個更奇葩,她改的一題是分析其中人物形象,那個學(xué)生直接就說:一個很好很好的阿姨。
拜服!這句廢話不用多說好不好,你用個助人為樂或者熱心腸都行啊,這大白話的,看不到什么內(nèi)容。
她改著改著嘆氣,改著改著又覺得搞笑,答案五花八門,字跡千奇百怪。
果然,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
…………
一家書店門口,兩個人從車?yán)锾е粋€箱子進去,片刻,又出來到車?yán)锢^續(xù)把一個箱子移過來,抬著進了書店。
賀琛手插著口袋跟在他們身后進去,前面兩個人把箱子搬到一個角落,再轉(zhuǎn)身出門。
他側(cè)身讓他們過去,回過頭來掃視書店。
眼前立了幾排書架,上面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書本,他徑直穿過一排排架子,終于在最角落里找到了學(xué)霸的身影。
剛才他發(fā)信息問她在哪里,聽說人在這個書店,就直接過來了。
小女生個子不夠高,踮著腳都夠不到上面一層的圖書,馬尾一甩一甩的,好像在跳舞。
反復(fù)嘗試之后,她放棄了,直接看下一層的書目。
賀琛走到她身邊,直接把她剛才手上摸得幾本書拿下來:“要哪一本?”
王舒嫣一愣:“你怎么來了?也來買書嗎?”說完手指指了指其中一本,“這一本。”
剛想接過去,賀琛把她想拿的那本書放回了書架。
“……”他這是在逗她玩嗎?王舒嫣氣餒,低頭不說話,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辟R琛重新把那本書拿下來放到她手上,笑著說,“瞧瞧你,這就要哭鼻子了?”
王舒嫣接好書抱在懷里小聲嘟囔:“我才沒有?!?p> “準(zhǔn)備放假就在家里看書?”
賀琛跟著她走出書店,這學(xué)霸還真是喜歡看書,買了厚厚幾本。
平常跟她聊天,要么在寫作業(yè),要么在看書,這人是鉆進書本里面出不來了嗎?
這大好時光的,多浪費。
王舒嫣認真點頭:“看書,還有寫作業(yè)?!?p> 寒假作業(yè)這幾天其實已經(jīng)快寫完了,所以她昨天剛買了其他資料準(zhǔn)備做。
“除了這兩個,沒啦?”
“還要有什么?”
賀琛無語:“不打算去玩?”
“我不知道玩什么。”王舒嫣搖頭。
她真想不出可以去哪里玩,玩什么,還不如在家,看書比較好玩。
賀琛一把把她手里裝書的袋子提過來,還挺沉。
他看著她說:“別成天就想著看書,我?guī)闳€地方?!?p> “我們是要去哪里呀?”
公交車上,王舒嫣看著面前努力抓著她頭上掛環(huán)的人,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
這公交車上人又多,擠得不像話,都動不了身。
賀琛努力保持輕松,又要防止后面那個中年大叔擠過來。
媽的,平常沒什么人,今天剛想去玩人就多得要命。
車上暖氣很足,他后背都出汗了。
他咬著牙說:“馬上就到了,再等等?!?p> 車一停站,后面那個大叔受慣性直接壓在他背后,把他往前撞了一步,他的下巴一低,直直地磕著了王舒嫣的頭。
好痛,王舒嫣皺眉摸了摸自己的頭,想往后移了一點,但實在移不動。
她覺得自己處于進退兩難的局面,像夾心餅干里的夾心。
賀琛往后稍微退了一點:“你沒事吧?剛才不小心撞到了,疼不疼?”
剛一說完,公交又剎車,王舒嫣直接靠在了他的胸前。
她眨著眼睛停頓了幾秒,熱氣直接沖到了臉上。
剛想移開,賀琛抽出一只手對著她的頭一按:“別動,馬上就到,再堅持一下。”
這讓她怎么堅持呀,王舒嫣頭緊挨著他的胸膛,都能感受到他心跳的震動。
書上說人的心一分鐘跳動六十到一百下是正常,她仔細數(shù)了數(shù),好像挺多的。
她感到自己的臉已經(jīng)燒紅了,好像到了火爐里,又悶又熱。
下了車,她低著頭不去看賀琛。
不管他說什么話都沒回,有一種隨自己自生自滅的感覺。
賀琛覺得好笑:“你怎么了?”
她搖頭,但就是不說話,也不去看他。
“王舒嫣?!?p> 她猛地一抬頭,好像這是第一次從他嘴里說出自己的名字,詫異極了:“怎么了?”說完意識到了什么,又低下頭。
“都到地上去了,你是要看螞蟻搬家嗎?把頭抬起來?!辟R琛拿手托住她的頭,看她臉上漲得通紅,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這學(xué)霸是在害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