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劍飛揚放掉的點蒼派弟子馬不停蹄的跑了回去,卻在進入驃騎鎮(zhèn)之前,停了下來。
經過了好一陣的思考,將說辭整理了一遍,才入鎮(zhèn)拜見洛千秋。
聽到門下弟子與胡七的護衛(wèi)同歸于盡的消息后,洛千秋將報信的弟子打發(fā)走,陷入沉思。
隨著齊楚寒身亡,高不破受傷,點蒼派里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玄品及其以上的高手。
他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讓一個黃品高手監(jiān)視劍飛揚。
這個弟子雖然不是劍飛揚的對手,可劍飛揚要同時殺掉兩個人,并偽裝成同歸于盡也極為困難。
幾乎就不可能!
莫非此弟子真的與胡七的護衛(wèi)同歸于盡?
如果高不破沒有受傷,他一定會去現場確認一番。
可惜啊!
為了點蒼派的未來,他不得不時刻守在鎮(zhèn)上,避免高不破再度遭到血仆的偷襲,導致點蒼派后繼無人。
就在這個時候,高不破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他臉色蒼白,虛弱不堪,好似能被一陣風吹倒。
“師父。”
“嗯。”洛千秋嫌棄的看了高不破一眼,又想起昨日之事,真想撇頭就走。
“我聽說周圍數個鎮(zhèn)上,我們通緝血仆的通緝令都被撕掉了?!备卟黄瞥聊?,道:“師父,這是否屬實?”
“胡七的手筆,為了討好血仆的小伎倆,不足掛齒?!甭迩锬抗馊琥棧J利無比,“他沒了退路,出了個昏招,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繼續(xù)打擊他的勢力!”
高不破聽到此處,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自從洛千秋回來后,點蒼派的樣子就完全變了。
“不知師父打算怎么辦?”
洛千秋斜瞥了高不破一眼,“你現在傷勢還很重,回去休息吧,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是?!备卟黄器鋈坏淖呷胛堇铮P上房門,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他已經發(fā)現洛千秋對他態(tài)度的變化,可有些事情,他無法做到洛千秋的無情。
這么多年,師父究竟經歷了什么?
一門心思的想將點蒼派做大,又無所顧忌?
他曾問過洛千秋,卻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從此不敢再問。
昨日和血仆戰(zhàn)斗為了掩護其他弟子,他硬抗了幾掌,如今雖然壓制了傷勢,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復原的了。
哎……
他苦苦經營點蒼派十來年,雖然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從未像今天一樣,感覺點蒼派搖搖欲墜,距離徹底衰亡似乎不再遙遠了。
要不要阻止師父呢?
如今他一身是傷,權力已經丟失,拿什么來阻止師父?
再說了,師父的策略不見得就會失??!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劍飛揚出現在點蒼派武館的門口,他摘下帽子,向內望去。
門口大開著,里頭是空曠的練武場地,有不少的弟子正在那里練著武功,不時有“嚯嚯嚯”的吼聲。
此時,他心里其實有些許的緊張。
雖然昨夜已經將大致的策略商議完畢,可來到點蒼派的大本營里,看到這么多武功不亞于他的高手,心頭不免有些打鼓。
畢竟,他來此的目的不純粹,有搞垮點蒼派的目的。
來都來了,不可能退縮,劍飛揚暗暗給自己打氣,面無表情的走入了點蒼派武館。
生死、成敗在一念之間,從此刻開始,他要丟掉內心的軟弱和恐懼,直面未知的風險。
幾個呼吸之后,他走到了練武的眾多點蒼派弟子面前。眾弟子見他來了,紛紛停止練武,一齊盯著他。
樓上,洛千秋瞇著眼睛看著,想知道點蒼派弟子的死,是不是劍飛揚的手筆。
此人年紀輕輕,尚無內力,卻能將浩中平打個半死,又擊敗了影子一、影子二,單論實力,樓下的弟子也沒幾個有這般的實力。
經過一番培養(yǎng),將來一定是個高手的苗子。
如果劍飛揚不是人行靈藥,洛千秋倒是不介意培養(yǎng)一番,可惜為了點蒼派的未來,劍飛揚必須犧牲自己,成就高不破。
眾人圍住了劍飛揚的去路,且臉色不善。
“我來加入點蒼派,請諸位讓一讓?!眲︼w揚掃了眾人一圈,看到了那個被他壓在野豬下面的點蒼弟子,恐怕這一幕與此人脫不了干系。
“喲,喲,喲!”正中間一個點蒼派的弟子怪里怪氣的說著,此人叫做陸興言,十來歲進的點蒼派,如今已經二十有六,是這么多弟子中武功較高的一個。
劍飛揚見其言語不善,冷聲問道:“你想干什么?”
“嘿!問的好!”陸興言圍著劍飛揚轉了一圈,笑道:“入點蒼派有一個規(guī)矩,得先向各位師兄恭恭敬敬的奉上熱茶,單膝跪地,說一句‘師兄好’,方得進入里面拜師學藝。你雖然入門前已經有了武功,可規(guī)矩不能破!”
陸興言叫人送來茶壺茶碗,端了一張?zhí)珟熞纬鰜?,身先士卒的坐在上頭。把手攤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劍飛揚,端茶,跪地說句‘師兄好’,我便放你進去,不然請自便?!闭f罷伸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意思是,不愿意跪地進茶,就滾出去。
劍飛揚捏著指頭噼啪響了一陣,抬頭望見笑意盈盈的洛千秋,便知道這是一道入門的考驗,但讓他跪地是萬萬不行的。
劍飛揚走上前,抓起茶壺,拿起茶碗,倒了滿滿的一碗。
“跪下,說句‘師兄好’!”
陸興言笑道,“等你將茶水端給我喝了之后,還有十幾個師兄弟在后面等著,規(guī)矩那是一個也不能少!”
“師兄,你好!”劍飛揚臉色一變,一碗茶水扔到了陸興言的臉上,“去特么的規(guī)矩!”
這茶水濺了陸興言一臉,他霍然起身,抓起茶碗向劍飛揚打去,大聲罵了句:“雜種,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陸興言出拳,劍飛揚同樣出拳。
陸興言的武功在點蒼派年輕一代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浩中平也遠不是他的對手,曾經有師兄弟吹捧說陸興言是點蒼派的佼佼者,將來可以繼承大位。
“嘭”的一聲輕響,陸興言向后倒退數步,右手臂輕微顫抖,手指頭好似撞上了鋼鐵,疼痛不已。
看著另一邊劍飛揚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十分震驚。劍飛揚居然如此厲害?一個拳頭就險些將他的手臂給廢了。
太可怕了!
再打下去,他一定會在眾多師兄弟面前出丑,他放下手臂,嘴角顫動。
不行,不能讓劍飛揚輕易的進入門派,不然他的臉往哪里擱呢?他瞬間有了主意。
“上!大伙一起上!劍飛揚就一個人,我們有十幾個人,不用怕他!”陸興言鼓動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沖動的沖上去。他們都是明白人,心想:“你打得過劍飛揚我們才上,你都打不過,我們干什么要上?”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怎么了?”陸興言氣不打一處來。
“點蒼派好歹是名門正派,十幾個弟子圍攻一個尚未入門的弟子,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他們這是在維護點蒼派的清譽!你難道不懂?”
劍飛揚朝陸興言勾了勾手,“那個誰,來!咱們繼續(xù)!”
陸興言騎虎難下,硬著頭皮走上前,“咱們切磋一二,點到為止?!?p> “好,點到為止!”劍飛揚回了句,再度握緊了拳頭,朝陸興言勾了勾手指。
見陸興言始終不肯前進,劍飛揚一個健步向此人沖去,連打數拳。每個拳頭里都注入了部分內力,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與之前相比都有了較大的提升。
砰砰砰,又是拳頭對撞的聲音。
陸興言招架不住,手臂被打的沒了知覺,低垂的拳頭上落下幾滴血,立馬喊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贏了,贏了!”
“這規(guī)矩?”劍飛揚疑惑的問,拿起了茶壺,倒了杯茶水。
陸興言尷尬一笑,“規(guī)矩是人定的,既然你如此厲害,不喝茶不跪地也罷。想拜師,就進去?!?p> 劍飛揚又朝眾人遞上茶碗,笑問:“誰還想喝茶?我雙手奉上!”
眾多弟子無一敢應,紛紛后退。劍飛揚無奈的將茶碗放下,笑道:“是你們不敢喝的,可不是我不敬茶?!?p> 眾多弟子讓開一條路,讓其走入了里門。
身后傳來點蒼派弟子們的竊竊私語。
“劍飛揚什么來頭,拳頭怎么這么硬?”
“聽說是江家余孽,來驃騎鎮(zhèn)為的是學好武功,替家族報仇!”
“哈!那對手可以天魔教??!他能報仇雪恨?”
“天魔教又怎么樣?還不是衰弱了!只要六大門派集結,消滅天魔教易如反掌!”
“你放什么狗屁?光一個血仆就讓咱們點蒼派灰頭土臉的,要是再來幾個,恐怕咱們都得逃命去了?!?p> “是啊,才來了驃騎鎮(zhèn)多少天,已經死了多少兄弟了,再死下去,我都想逃命去了……”
“小點聲,沒看到太上長老就在樓上嗎?”
眾多弟子不說話了,洛千秋將眾多弟子的話聽在心里,冷哼一聲,心頭罵道:“沒骨氣的東西,要逃便逃!看你逃得快,還是我的輕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