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眲︼w揚拉住何小順,輕聲說,“那人一心為了點蒼派,結(jié)果被毫不留情的舍棄,那就是一個忠心之人的下場?!?p> 何小順聽著,只想捂住耳朵,可是他知道這就是事實真相,搜刮心思反駁,“劍飛揚,那個人私心太重,死了也怪不得,怪不得別人,是他咎由自取!”
“你加入點蒼派沒有私心?你不想成為武林高手,威震一方?”劍飛揚冷笑著。
“你別在這里挑撥離間,我不會上當(dāng)?shù)??!焙涡№樛撕髱撞剑康芍鴦︼w揚。
劍飛揚干笑了幾聲,“我沒那么無聊。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時候,得為自己考慮,不然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為什么。
“你替門派做的惡事越多,若是有朝一日門派需要一個背鍋的人,那時候這口黑鍋非你莫屬!”
何小順緊閉嘴唇,神情恍惚,開始懷疑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對不對。忽激動的說:
“不可能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的,你不要擾亂我的心神!”
劍飛揚攤開雙手,笑了笑,“好吧,你愛怎么想怎么想,我管不著。我只是作為一個被利用棋子,提醒你一句而已。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與我又有多大的干系?”
何小順陷入深思,呼吸急促,眼神迷離。
劍飛揚見狀,又道:“想想浩中平吧。自從他敗給我之后,門派里的掌門、長老可曾想起他來?那天,他和我一起被驃騎鎮(zhèn)的人扔臭雞蛋,可有人出手將他救走?他還曾經(jīng)是點蒼派的佼佼者,就因為一次失敗,便被舍棄,葬送了前途,可悲可嘆??!”
何小順冷聲道:“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閉嘴。”按住了耳朵。
劍飛揚看到何小順的驚詫的模樣,撇嘴,笑道:“想必,他現(xiàn)在一個人在門派里頭面壁思過,一定很好玩吧?!?p> 何小順臉色陰晴不定的走了,劍飛揚沒有再阻攔,嘴角上翹,冷哼一聲。
劍飛揚不清楚何小順會不會向洛千秋透露這番話,如果何小順夠聰明的話,應(yīng)該不會說的。
一旦說了,憑借洛千秋那陰狠多疑的性子,何小順一定不會得到重用。
這一點,像何小順這樣的聰明人一定清清楚楚。
被人重用,被人看中是何小順最在意的地方,何小順一定不會輕易舍棄。
哪怕說了,對他劍飛揚來說也無什么大礙。
畢竟這就是洛千秋和高不破兩人的所作所為,相信看穿此事的人在點蒼派還大有人在,若是就此懲罰他,不過讓更多的人看清楚真相,與洛千秋高不破貌合神離。
而這正是劍飛揚想要的。
望著何小順憂心忡忡離開的背景,劍飛揚快步跟了上去,一拍對方肩膀,將對方嚇的差點跳起來。
待看清楚身邊之人后,何小順挎下一張臉,“怎么又是你?”說罷繼續(xù)沉思著。
這么多年來,何小順在點蒼派里面兢兢業(yè)業(yè),從來不曾懈怠。
可他武功資質(zhì)平平,始終難以得到重用。只能辦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在門派里艱難度日。
不僅如此,還因為性格原因,不被人待見,受到眾多弟子的排擠,日子過得一點不舒坦。
直到洛千秋回來,重新掌握大權(quán)后,他心如發(fā)絲的細(xì)膩心思才得到認(rèn)可,受到重用。
雖然與眾弟子的距離又疏遠(yuǎn)了些,可這些與被人重用相比,毫不重要了。
待聽了劍飛揚的分析,他心頭劇烈的震動,一度懷疑自己錯了。
懷疑自己做這些事情討洛千秋的重用到底值不值得。
劍飛揚拍了拍何小順的肩頭,聲音柔和的道:“我并非反對你替門派辦事情,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為自己想一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免得到時候無路可退。言盡于此,回頭見。”
劍飛揚就這么離開了,留下何小順呆滯的站著,自語道:“留條后路么?”
見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經(jīng)達(dá)到了,劍飛揚并沒有多么的高興,反而覺得有些難受,心想:我也即將變成和洛千秋、胡七、高不破一樣的人了吧……
用不光彩的手段,達(dá)成目的。
忽又搖了搖頭,心道:與這種奸詐之輩戰(zhàn)斗,便不能心慈手軟!不然一定會被吃的連骨頭也不剩。
劍飛揚堅信自己不論怎么變化,永遠(yuǎn)也不可能成為第二個與洛千秋一樣,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漠視人命的人,他有自己的堅持。
想通了這一點,劍飛揚感覺身體輕松了不少,才有心思四處打量。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驃騎鎮(zhèn)里的行人依然沒有增多,稀少的很,偶爾有幾個也來去匆匆,不見停留。
驃騎鎮(zhèn)內(nèi)有不少無人的房屋,想必此事之后,空置的房屋會更多吧。
不知不覺間劍飛揚來到了百姓酒樓門口,看著那幾個字,覺得分外親切。
大門敞開著,柜臺后頭的徐有余呆呆的望著街道,看到劍飛揚來了,也沒有反應(yīng),仿佛人已經(jīng)傻了。
劍飛揚像往常一樣走入百姓酒樓,徐有余冷冷的說:“今天小店不開張,請客官找個開張的地吃飯。”
對于徐有余的反應(yīng),劍飛揚感覺頗為奇怪,怎么才幾天不見,好似不認(rèn)識他這個人了?!袄习迥?,一斤牛肉,一壺酒,我請你!”
劍飛揚豪爽的說完,卻見徐有余動也沒動,眼皮都沒眨一下。
“店小,無肉,請回!”徐有余干巴巴的說完這些話,又如老神一樣入定。
打量了一圈,百姓酒樓還是那個百姓酒樓,怎么感覺徐有余好似換了一個人?
劍飛揚自問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徐有余的事情,怎么對他的態(tài)度變化怎會如此之大?走到柜臺前,在徐有余眼前搖了搖右手。
“喂,老板娘,是我。我是你的伙計劍飛揚??!你不認(rèn)識我了?”
“別在那晃來晃去的,打擾老娘發(fā)呆?!毙煊杏嗖荒蜔┑膶︼w揚的手給拍走,雙手撐著下巴,望著遠(yuǎn)方,發(fā)呆。
劍飛揚見狀,端來一根凳子坐下,和徐有余一樣撐著下巴,望著門外發(fā)呆。
他想知道徐有余究竟遭遇了什么,變成了這般模樣。卻見門外空空蕩蕩,無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沒古怪的人。
“你為什么學(xué)我?找打是吧?”徐有余看到劍飛揚學(xué)著自己,更氣了,罵道。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老板娘,你究竟怎么了?要不要我?guī)兔???p> 劍飛揚在百姓酒樓住了這么久,早有了感情,不想看到徐有余暗自神傷。
徐有余嘆了口氣,依舊撐著下巴,望著門外,悠悠的道:“我最后一個伙計昨天走了,說是回家探親去了,可我知道他早沒親戚了。”說著,拿右手指著門外頭,“你知道嗎,我從早上一直盯到現(xiàn)在,一個吃飯的人都沒有,再這么下去,百姓酒樓真的沒救了?!?p> “嗨,多大點事?!眲︼w揚說著,從袖口里拿出一張銀票,摔在柜臺上,喊道:“一斤牛肉,一壺酒,老板娘,上菜!”
看到銀票數(shù)額不小,徐有余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再沒有之前的頹廢,忙將銀票收入袖子,站起身來,說了句“客官稍等”,接著大步入廚房去了。
聽到廚房里菜刀剁肉的聲音,又聽到炒菜的轟隆聲,劍飛揚心頭大定,知道徐有余沒什么大事,就單純的為生計發(fā)愁而已。
可一想到一百兩銀票就這么花出去了,肉痛不已,暗罵自己敗家子。
要是節(jié)省一點,夠他吃個十天半月了。
廚房里頭并沒有如劍飛揚想的一樣愉快,徐有余炒著菜,心情并沒有變好多少,依舊一副苦瓜臉。
一斤牛肉,一壺酒,兩個小菜上了桌子。
劍飛揚、徐有余坐在桌子的兩頭。劍飛揚從廚房拿出杯子、碗筷等物,替徐有余倒上一杯酒。
劍飛揚問:“老板娘,你有心事?”
“哎,我能有什么心事?不過是害怕百姓酒樓開不下去罷了?!毙煊杏嗾f完,將酒一口喝干,又立刻倒了一碗。
劍飛揚拿著酒杯搖晃片刻,沒有喝,“我在酒樓呆了這么長時間,哪怕最艱難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幅模樣。要是有需要我?guī)兔Φ?,盡管說就是了。”
徐有余苦笑著又將一杯酒喝干,臉上升起紅暈,卻無法逼走惆悵,“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在驃騎鎮(zhèn)外遇上追殺,不得已回來加入了點蒼派。
“說實話,我很厭惡點蒼派。若不是它,驃騎鎮(zhèn)還是原來的模樣。我的生意也不會打了水漂。
“這門派有一股子邪氣,你在里頭可要當(dāng)心一點,明白嗎?”
徐有余提醒著,又拿起酒杯。
劍飛揚捏住酒杯,一把將之奪走,放到身后,沉聲道:“你不要再喝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你把手松開,讓我喝!”徐有余大吼大叫,起身來搶酒杯,卻搶不到,氣的直拍桌子。
劍飛揚站起來,后退幾步,冷聲道:“是不是有人要打百姓酒樓的主意?你告訴我,我把他揍成豬頭?!?p> “算了吧。就憑你?”徐有余撇嘴,“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你惹不起的,連我也惹不起?!?p> 劍飛揚將酒杯摔在地上,沖著四周罵道:“誰敢這么大膽,敢惹老板娘生氣,給老子滾出來!滾出來!”說著還抓起了凳子扛在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