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沙羽?這個掛畫怎么和其他的風(fēng)格不一樣?你知道嗎?”
“知道啊,不過你猜?”
沙羽跟著谷離終于還是覺得太無聊了,他已經(jīng)在沙老爺子桌案后的長背椅子上坐下,手指在隨意地扒拉著沙老爺子桌子上的東西,聽到谷離問他話,他才轉(zhuǎn)過頭朝著掛在他背后的一幅畫看了一眼。
“猜不出來,這不像是名家名作,但是筆觸卻又老道天成……你快點說吧!”
沙羽深沉地看了一眼谷離,而后直起身子也走到了那幅畫前,他伸手摸了摸畫面上的潺潺流水和縹緲云霧,眼神悠悠地回了一句,“這是我奶奶的畫作,僅此一幅……不知道為什么奶奶從某一天開始就再也沒有提起過畫筆了,而這一幅也是爺爺在奶奶離世后無意間翻找出來的……”
谷離不再多問,他也深沉地看著掛畫上的一切,畫里縹緲的云霧像是活了一樣氤氳在兩人四周,過了好一會兒后,沙羽突然又走回到書桌邊,他再次坐下后低頭看了看放在他爺爺桌子正前面的相框,上面他親愛的奶奶正慈愛般地抱著還是小孩子的他笑的好甜。
“好想奶奶啊……”
谷離走回到沙羽身邊,和他一樣瞥眼看了一下擺在桌子上的相框,上面的一對爺孫是他認(rèn)識的人。
沙羽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谷離,突然正色道:“谷離,我和荔枝今天中午的時候因為一些事見了一個人,我總覺得那個人和誰長得有點像,現(xiàn)在想想好像和我奶奶有幾分相像,但是我記得我奶奶他們家那邊好像沒什么人了,唯一還有的就是她的一個妹妹,但是那個妹妹后來嫁人以后也沒怎么再見過,那人怎么會和我奶奶長得像呢!哦,對了,那個時候我和荔枝還好奇來著,他長得還像一個人……”
“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谷離看看桌子上的相框,又看看像是自言自語的沙羽,沙羽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梅杜砂,對的,那個人長得和梅杜砂也有幾分相像……嘻~這又是怎么回事?我們家好像沒什么姓梅的親戚??!”
“沙羽,你到底在說什么?”
“嘻嘻,說中午柳蔭下發(fā)生的事,我可是第一次做那樣的事,嗯,怎么說呢!就是壞學(xué)生才會去做的事……”
“你愛說不說,拉倒!”
谷離已經(jīng)粗略地看完了沙老爺子書房里的東西,雖然不怎么仔細(xì),但是那幾個砂壺和墻上的字畫他已經(jīng)看得很充分了,現(xiàn)在沒有必要和沙羽在這里耗時間了。
沙老爺子不是說看完后還要去找他嗎?
沙羽這樣性子做事,難怪沙老爺子會看不上眼,谷離忍不住說了一嘴,“沙羽,你到底看完了沒?沙老爺子可是讓我們看完后去找他呢,你總不至于要看上幾天吧?”
谷離不該說出這些話,他瞬間覺得沙羽心里一定就是這么打算的,這樣這個星期就直接可以這樣過去了,他能躲多久就躲多久的心態(tài)可真是太讓人看不起了!
“嘿嘿,你都這么說了,我不就得這么做了嗎?你也是,干嘛要那么聽話,再說了,現(xiàn)在都什么時間了,你好意思去打擾我爺爺?。俊?p> 谷離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間的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怎么會過這么快?”
“你才知道啊,你知道我有多無聊了吧,整整在這里呆了3個小時了,好了,我還是跟你說說中午的事吧?”
沙羽伸手又把沙羽拉到了他的身邊,谷離有些不耐煩,他似乎要走,沙羽見狀不得不堆笑地勸他留下。
“其實所有的事還不是因為梅杜砂被人欺負(fù)了,要不是因為這個,我和荔枝這樣的乖孩子怎么可能去堵一個一點都不比我弱的大男生?”
聽到這話谷離不再著急離開了,但是他也沒有表現(xiàn)地特別在意,只是讓沙羽先松開自己,然后他就往一邊的椅子上坐了過去。
“好了,別扯些有的沒的了,你倒是說重點?。 ?p> “重點就是那個男生,他居然和你一樣是個轉(zhuǎn)校生,不過剛來就這么目中無人欺負(fù)起梅杜砂來,還管她叫蛇女,蛇女~你聽到了沒?人家叫梅杜砂,又不是美杜莎,真是個沒學(xué)識的壞小子!”
說到這谷離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沙羽還好意思說人家沒學(xué)識,他一個砂壺世家的嫡系長孫卻對砂壺一無所知,這才叫沒學(xué)識呢!
不過谷離沒有打斷沙羽的話,而沙羽也一股腦把中午發(fā)生的一切都倒了出來。
其實中午的時候,梅杜砂和荔枝談話的情景被當(dāng)時就在A班欄桿處站著的沙羽看在眼里,他稍一打聽就知道了上午B班發(fā)生的一切,所以離中午還有一節(jié)課的時候,他給荔枝發(fā)了條信息,意思就是要去會會那個剛來竟然就敢欺負(fù)梅杜砂的轉(zhuǎn)校生。
荔枝也是個熱心腸,沙羽的話稍一過腦,她竟然就同意了。
沙羽也不知道從誰那得來了那個轉(zhuǎn)校生的聯(lián)系方式,隨手就給他發(fā)了條短信,直接約在了操場的一處柳蔭下見面。
他本以為這樣的信息大概沒什么用,也想好了另外的方式,但是信息剛發(fā)出去沒多久,他就收到了回信,人家居然同意了。
他忙告訴荔枝,他和荔枝一樣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心情都有些雜亂,但是更多地則是激動,兩人都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會去做這樣的事。
但是兩人似乎也沒有想好對策,甚至在人家早早就出現(xiàn)在約定的柳蔭下時,他們卻還遲遲沒到。
終于兩人你拖我趕還是如約到了約定的柳蔭下,一見面他們還沒開口,對面的人就搶了主動。
“就是你們要找我?”
荔枝發(fā)覺沙羽竟然是個慫包,她不得不鼓起勇氣自己往那人面前一站,故意盛氣凌人地朝著對面的男生吼了一聲,“對,就是我們!”
“你們叫我來這有事嗎?”
對面的男生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小女生,嘴角飄出的笑里藏著輕蔑,這讓沙羽和荔枝有些不痛快,他們又往前了一步。
“我們是梅杜砂的朋友,你今天欺負(fù)我們梅杜砂了,我們來這里就是告訴你,你以后不要再去惹她,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
沙羽這話說的似乎還有些男子氣概,荔枝神情有些崇拜,可是瞬間又被對面的人消減了氣勢。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們有資格管嗎?”
“你!”
荔枝一句話梗在喉間,上午她和梅杜砂站在一起的時候,明顯感覺梅杜砂其實并不希望別人管她的事,但是她們是朋友,即使朋友不曾開口,讓朋友難過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她覺得她必須要擺明自己的立場。
“確實不是我們的事,但是我們是朋友,我們不會看著朋友難過而什么都不做的,我們就是來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去惹梅杜砂,你只要記住這個就夠了!沙羽,我們走!”
“原來你這么慫啊,居然一直都是人家荔枝在撐場面!”
谷離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沙羽卻滿含深意地朝著他看去一眼。
“你是這么認(rèn)為的啊!不過也是,我中午確實有點分心了,你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吧?我說有個人和我奶奶有幾分相像,說的就是這個人,當(dāng)時我實在有些不解,就有點忘了找那人要做的事情了?!?p> “然后呢!”
“哈哈……然后我們又被擺了一道,人家根本沒有理會荔枝的話,在荔枝喊我走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先跨出一步走在了我們的前面,還回頭朝著我們倆吹了一聲口哨說了句,“那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阻止了!”,你說氣不氣人,反正荔枝被氣得不行,然后我們就無可奈何地回去了……”
沙羽稍一停頓又繼續(xù)道,“后面荔枝質(zhì)問我為啥一句話不說時,我還反問了她一句,“荔枝,你有沒有覺得那人和梅杜砂長得有點像?”
荔枝沒好氣地朝著我瞥了一眼,“沒覺得!”
“你仔細(xì)想想啊!”
“好像是有點像,這又怎么了?”
“也許他們有親戚關(guān)系呢!兩個人鬧著玩的,我們也許多管閑事了!”
“你就是這么為自己找理由的?”
荔枝擺擺手不想再理會沙羽,沙羽也不再說什么,他又來回想了一會兒,覺得事情也許還真不一般,但是也并沒有再多想。
“谷離,剛才坐在這,看著這相框,我突然就想起了中午見的那張臉了,你說奇不奇怪?”
“好了,不想聽你這么胡謅了,你奶奶本姓是什么?那個男生又姓什么?”
“這個我倒是沒問,好像是說叫什么墨洇吧?不過誰會姓墨啊,我奶奶姓李,你想說什么?”
“也許他是你奶奶那個妹妹家的人也說不定呢!”
“那他們怎么會和梅杜砂又有幾分相像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對你說的這些人都不是很熟悉,太晚了,你也別鬧了,你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沙羽本就是一時興起,他聽谷離這么一說立馬就回了句,“也是,還是以后再想吧!”
很快兩人相攜離開了位于沙家大院角落里的書房,之后便各自朝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之后的幾天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轉(zhuǎn)眼間沙羽期待的周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