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戲精見戲精
“幾天不見,你還好么?!彼呓耍f。
景子顏臉上的笑容也愈發(fā)曖昧。
她用肩膀撞了一下景絡兒,悄聲說道,“成衣店什么的姐姐不需要再去,但是想見的人還是應該見見的?!?p> “只要姐姐開心,那就是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啦~”說完,她吐了吐舌頭,蹦跳地往遠處走了走,特意給兩個人留下二人世界。
嘖,貼心啊。
景絡兒垂眸,無聲一笑。
“看到我很意外么?!币笳盐⑿χ€是一貫溫柔的樣子,語氣如清風拂過,“怎么不說話?”
景絡兒抬眸,盡力配合對方出演。
她后退一步,十分生疏、十分排斥地回道,“我與你之間,早已無話可說?!?p> 說著,她的眼眸半斂起來,把倔強和水汽全都隱到其中。
…然而這樣其實看上去更可人疼了。
這個表情巧妙的地方就在于那種藕斷絲連、欲拒還迎中又帶著些委屈的勁兒。
——明顯是還沒放下嘛!
殷昭心里有了點數(shù),于是更加放得開。
他進一步,眉眼之間是化不開的深情。他臉上雖然有些苦澀,可更多的是希冀與欣喜。
“但是你看。”他笑得依舊溫潤,適時帶上了些狡黠,“阿絡,在你心里話里,還是‘我與你之間’?!?p> “或許你以為我與你之間已經(jīng)無話可說,但我卻覺得,我們之間是無需多言——畢竟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不是嗎?”
景絡兒斂下眼中的冷意和玩味。
即便心底一派冷靜,她明面看上去也像是被打亂了節(jié)奏一樣。
“不?!彼趾笸艘徊?,像是一個充滿戒備的刺猬,“我不了解你……或許我自以為很了解你,可事實證明我錯了?!?p> “阿絡……”殷昭擰眉。
景絡兒本以為自己的演技夠好了,沒成想在殷昭面前自己還是個弟弟——
嘖。
瞅瞅這語氣,短短兩個字就突出了自責、心疼、無措。
要不是上輩子看清了這人什么嘴臉,她還真以為他是個矢志不渝的專情好兒郎呢!
“你別這樣喚我?!彼趾笸艘徊?,冷笑一聲,“按照輩分來講,你該稱呼我一聲皇嬸才對?!?p> “……阿絡?!彼碱^擰的更緊了,“你一定要說這樣的話讓自己心里難受嗎?!?p> “我知道,你在怨我。你明明都已經(jīng)拋棄了一切,可我……我原是不配再來找你的,但……”
景絡兒擠出來兩滴眼淚,看上去我見猶憐,說話的聲音都是哽咽的,“既知道自己不配,那見到我的時候便應躲著走!”
“你以后不必糾纏我,更不必想方設法讓子顏幫你?!彼藷o可退,手緊緊握著欄桿,眼淚滴進雪里,“你我之間早已無可能,你若認不清這點,害死你自己無妨,請不要連累我!”
她的話說完,兩個人之間便是長久沉默。
半晌后,殷昭打破了這個氛圍。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fā)啞,“我知道你說的是反話?!?p> “……你是怕連累我,怕害我性命,是不是?”
景絡兒無言。
“可我不怕這些!”殷昭上前一步,聲音急切,“我若貪生怕死,一開始便不會提帶你私奔的事。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皇位也好,榮華也罷,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呵。”景絡兒抓著欄桿的手愈發(fā)緊了,“說這些,你不臊得慌嗎?”
她低笑一聲,咬牙切齒,“認識你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臉皮這么厚。”
“……厚得令人作嘔!”
殷昭沉默片刻之后便又要上前。
“你別過來!”景絡兒像是一頭發(fā)威的幼獸,“你若想要細作,自己栽培便是。你若想拿到那份名單,走陰謀也好陽謀也好,獨獨別扯上我,聽懂了嗎?”
殷昭駐足,語氣苦澀,“我不知道是誰跟你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是誰教你來試探我……但是阿絡,我并不似你想象的那樣不堪?!?p> 景絡兒咬牙,“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么不堪!”
“不?!币笳衙碱^鎖得死緊,“我不信。”
他頓了頓,而后低聲道,“阿絡,你抬起頭來。”
景絡兒沒動。
“你抬起頭來?!币笳延种貜土艘槐椤?p> 這次他說完話之后徑自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阿絡,你抬頭看著我!如果你看著我的眼睛還能對我說那些話,那我便信!”
“你起開!”景絡兒當下便掙脫了他的束縛,“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說那?!”
話音落地她豁然抬頭。
眼眶竟然紅得和兔子一樣,里面哪有什么怨恨,分明盡是委屈!
殷昭當即怔住,面色復雜。
肉眼可見的悔恨攀到面色上,他又是久久無言。
“……阿絡?!彼p拳緊攥,看著她的眼睛,萬分真誠,“阿絡,比起其他人,你竟不信我么?”
景絡兒面色不變,與其說是看著他,不如說是在瞪他。
“是,不管怎樣,確實是我錯了。”殷昭垂眸,“為了讓你能聽我說話,也為了讓你解氣……”
說著,他抬起手,一掌打在了自己胸口!
一口血嘔出來,他臉色當時就白了,差點站立不穩(wěn)。
“你干什么?!”景絡兒上前把人扶住。
殷昭一把攥緊她的胳膊,皺眉輕笑,“……阿絡,你可解氣了?”
景絡兒:“……”
使得一手好苦肉計。
而且這苦肉計的精髓除了在實打?qū)嵉氖軅?,還有就是演技好。
她想說呵呵噠。
她想說馬格幾。
她想說我不解氣你去死吧。
但是戲么……總是得好好演下去才好玩。
其實為了效果,她應該再哭一場,然后好好組織語言再說些什么??伤觳脖凰@么一握,即便隔了層厚衣服她也覺得有點惡心巴拉,所以什么都沒說,只是皺眉站在原地。
她想掙開他的手,可他卻握得更緊。
“阿絡…”他忍著痛苦,又嘔出一口血,盡力說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爽約,只是我母妃病了,她一直念著我的名字,我走不開?!?p>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p> 景絡兒垂眸,“你帶治傷的丹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