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挑撥離間
“老祖病著,你不知道去探望她老人家,還想問人家要東西……”殷崇看她一眼,臉都被疼痛憋紫了,卻還能擠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當時黃老祖氣得差點暈過去,要不是我在場,哼……”
“不過不成想,老祖竟然還是把東西給你了?!?p> 景絡兒心底一陣發(fā)冷,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話,“你剛才說,是我問皇祖母要來的?”
“——這串珠子?”
“對啊,不然呢?”殷崇捂著發(fā)疼的心口,臉色不耐煩,“你妹妹親口說的,還能有錯?”
景絡兒心頭又是一陣冷意,“……我妹妹?”
“景子顏?”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她沒忍住輕笑出聲,眼底藏著鋒銳,“她怎么說的?”
“你真不知道?”殷崇狐疑地看她兩眼,“本來我在向皇老祖討酒的時候,老祖問我是不是要拿著酒來向你賠罪?!?p> “那自然不是了,我也是如實回答。這時景子顏忽然說,她知道你喜歡什么東西,她知道給你什么能讓你高興,老祖便問她?!?p> “她說,你有一次在家中不明緣由生悶氣,她過去問原因,你回答說,感覺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p> ——咔吧。
聞言,柱子被景絡兒拽掉一塊漆皮。
“你繼續(xù)說?!备杏X對方因為她的動靜而停頓,景絡兒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殷崇還是頭一次瞅見她這樣——往常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怎么想的,而現(xiàn)在明明她并沒表露得多明顯,可一掃便知道,她是生氣呢。
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繼續(xù)道,“這時老祖問,你的一片真心喂了哪只狗。景子顏說她那時也問了,你沒回答而是忽然岔開話題說想要祖母手上那串菩提珠?!?p> “然后就是老祖突然發(fā)病,差點暈倒,大夫來折騰了好一陣。”
咔吧。
景絡兒又捏掉一塊漆皮。
好啊……
她嗤笑一聲,一向澄澈的眸子此刻明滅不定。
真好。
怪不得,她還納悶呢,怎么皇祖母突然就把這串菩提珠給她送回來了,原來是有景子顏作祟。
別人不一定知道菩提珠的事,但是景子顏定然知道。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對她提起過,如今人特意用這一個物件傷她們兩個人的心,進而離間。
這就是景子顏的心計,專挑人最痛的地方戳。
大抵是那天在皇宮里,她堅持要去見皇祖母所致。那天她的態(tài)度出乎景子顏預料的同時,也讓其有了危機感,這才再次出手。
……很低端,卻很奏效。
此番事一出,皇祖母定然更生氣不想見她。
而她,如果沒有重生的話,一定是委屈加傷心,生氣加畏縮,就算有一點點想去見皇祖母的心思也都被打消了干凈。
“喂,你怎這么不孝順?聽見皇老祖病情突發(fā),竟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殷崇臉色不好看,對著她便是一頓數(shù)落。
“來人——”這時,殷墨邪終于開口,“等四殿下再水里泡兩個時辰后再把人撈出來送回皇宮?!?p> 令人絕望。
“為什么呀?!”殷崇一下子蔫兒了,委屈的不行,語氣里都帶著控訴。
“嘴欠?!绷滔逻@兩個字,殷墨邪走過去把景絡兒拎起來打橫抱在懷里,抬腳便走。
“皇叔…咳咳……”殷崇急了,一說話被自己的嗓子里的血嗆個半死。
“皇叔…等等!您忍心嗎?!”
“您忍心看我眼巴巴泡在池子里受罪受辱嗎?!”
“皇叔!”
“皇叔……”
“您稍微網(wǎng)開一面,罰得輕一點行不行……”
“好?!背龊跻饬系?,殷墨邪竟然回頭了,還答應了。
殷崇兩眼發(fā)亮,“真的?那您……”
“網(wǎng)開一面,不讓你眼巴巴看著?!钡ǘ畛恋恼f完這句話,他隨手把景絡兒摳下來攥緊的漆皮拿在手中,彈出去。
嗖。
嘣。
殷崇暈了。
“噗……”不可否認,景絡兒幸災樂禍的本事見長。
殷墨邪斂眸正瞅見她失笑的模樣,又不著痕跡挪開目光,似乎什么都沒看見??墒悄请p眸子卻越發(fā)漆黑深沉,里面帶著若有若無的幽光。
他的王妃啊……
好像真的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
進到房間,景絡兒被輕輕放下,坐在床頭。
“拿著?!币竽斑f給她一包藥粉。
景絡兒聞了聞。
是……瀉藥?
似乎跟她心意相通似的,在她疑惑抬眸的時候,他便輕笑一聲,“是瀉藥,卻又比瀉藥強百倍?!?p> “起碼…瀉藥不至于讓人有生不如死以致去死的沖動,它可以。”
把藥包接過來,景絡兒一臉疑惑,“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景子顏呀?!币竽罢f著眼睛彎了起來,跟狐貍似的,“你不想讓她嘗嘗這個的滋味?”
景絡兒:“……”
就……?
就這?
其實,她有點不敢相信——東昇國大名鼎鼎的戰(zhàn)神齊王,會給她一包瀉藥,讓她去對付一個女子。
殺人如麻呢?干脆利落呢?
這種損人卻無用的東西他也會做?
簡直……
景絡兒懵比了,拿著藥包發(fā)呆。
“哈,也是。本王一時忘了,你應該有比它更美妙的藥。”殷墨邪說著就要把藥粉拿回來,“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我的王妃怕是看不上眼?!?p> 景絡兒把藥粉護住揣進懷里,“先給我用著吧。”
殷墨邪無聲地笑,一雙眼睛里除了狡黠便是寵溺,“好?!?p>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更美妙的東西,我也什么都不懂?!贝致詭н^這一句,景絡兒抬眸看他,“不過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景子顏非善類的?”
“很早?!闭f著,殷墨邪坐在了她旁邊,抬手幫她順發(fā)絲,“我從前不知道她具體干過什么,方才才聽到一些皮毛。不過很早的時候我便對她不喜,知道她不是什么老實的人?!?p> “我會讓她隨意進出王府,盡是因為你喜歡。往常她來,你會稍稍安心,起碼會笑一笑?!?p> “不過我看剛剛……王妃,你好像并沒有十分詫異,似乎早知道景子顏會挑撥離間?”
他為她揉太陽穴,輕笑時,鼻息噴薄在她耳側(cè),柔情之余也略顯曖昧。
“——王妃又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