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嚴的問題,狗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發(fā)出了笑聲,雖然狗爺笑得并不夸張,但讓莊嚴還是有點難受。
他懷疑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女孩為什么要敲門,而不是摁門鈴?”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狗爺呷了一口水,眼角的皺紋上仍然帶著笑意。
“我不知道在船上,這是什么意思?!鼻f嚴說著舔了舔嘴唇。
“這樣吧,我換一個說法,你應(yīng)該就能懂我的意思?!惫窢敺畔滤f道,“住在你隔壁房間的,一定是個男人?!?p> “男人......”莊嚴流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其實,船上和陸地上沒有什么區(qū)別,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在11樓,有一群女孩都是為乘客準(zhǔn)備的?!惫窢斝χf著,又輕輕抿了一口檸檬水。
“我明白了?!鼻f嚴點點頭,“敲門,就像是一個信號?!?p> “這么理解就對了?!惫窢斦f道,“游輪上一天有六頓,除了三餐,還有上午茶、下午茶和夜宵,要記得多吃一些,養(yǎng)好體力?!?p> “我知道了?!秉c點頭,莊嚴拿起手里的總匯三明治,一口咬下。
鮮嫩的黃金雞蛋,加上肥美的里脊,還有泛著酸味的番茄,組合成的口味是復(fù)雜的,但卻有一股不油不膩的清香,讓莊嚴感到非常受用。
他原以為免費餐廳的食物,會比外面粗糙,但實際上,比陸地上的食物還要美味一些。
應(yīng)該是和廚師的手藝有關(guān)。
“前面兩天,吃早餐的人會比較多,但過幾天,除了早餐都會人多?!惫窢斈闷鸫瑘?,盯著今天晚上的節(jié)目單說道,“今天晚上的電影,是阿蘭德龍的獨行殺手,你喜歡看嗎?”
“一般般?!鼻f嚴吞下嘴里的食物說道。
“那不如去看跳舞?”狗爺說道,“很刺激的那種,但是要給小費?!?p> “狗爺,你不是說,在船上要省點錢嗎?”莊嚴好奇地問道,他感覺狗爺是在誘惑他,“去那種地方,一不小心就會花很多錢的吧?”
“看起來,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惫窢敽仙蠄蠹堈f道。
“懂一些吧?!鼻f嚴用紙巾擦了擦嘴。
“能記得最好,船報、宣傳單,盡量都不要看?!惫窢敺畔聢蠹?,“只要去了一次,后面無聊的時候就還想再去?!?p> 莊嚴拿起水杯,在手中輕輕搖晃著。
內(nèi)里的檸檬切片宛如孤舟,在水波中來回翻轉(zhuǎn),始終沒有落下,也一直不能冒出水面。
他回想起凌晨自己干的蠢事,為了打發(fā)時間,在賭場里輸?shù)袅艘蝗f元。
如果不是保有一絲的理性,現(xiàn)在的他,肯定不能安心在這里吃飯。
“按時吃飯,閑了就去運動,每天都會過得很快?!?p> 站起身子,狗爺起身往餐廳外走去,莊嚴也站起身子,從出口出去,徑直回到704號房間。
他聽從狗爺?shù)慕ㄗh,在房間里自己消磨時光。
比起誘惑到了面前,才為難地做出選擇,不如盡早避開。
坐在沙發(fā)椅上,莊嚴拿起遙控器,打開電影的目錄,摁著按鍵,一部一部地翻看著。
他聽狗爺說過,電視里所能播放的電影,都來自啟明星號的數(shù)據(jù)庫,衛(wèi)星信號接收到的只有雪花。
信手翻看過《第一滴血》,又翻看過《龍爭虎斗》,莊嚴快速摁動摁鍵,想要找一些輕松愉快的片子,但看到的盡是諸如《殺死比爾》、《唐山大兄》這一類動作電影。
關(guān)掉電視,莊嚴起身在房間內(nèi)踱步。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他覺得他應(yīng)該做些什么,因為現(xiàn)在躺在床上,他睡不著覺。
拿起介紹手冊,莊嚴仔細審視著,此刻,一本書也好,只要有個東西能幫他打發(fā)時間。
但是他看過的每一行字,都沒有關(guān)于圖書館的介紹。
仰在床上,百般無聊的莊嚴翻來覆去,為了避免自己無意識地睡著,他起身提前將沙發(fā)搬到了門后。
接著,他又聽到了一聲聲的敲門聲。
像一只只調(diào)皮的猴爪,撓得他心里癢癢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的9點鐘,正如狗爺說的,到了餐廳喝上午茶時,半個餐廳都被坐滿。
莊嚴選了兩塊黑色的蕎麥面包,又打了一杯白色的熱牛奶,挑選了一個靠著墻壁的位置,坐下來呆滯地用著。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坐在了他的對面。
“怎么看起來沒什么精神?!?p> “沒有睡好?!?p> 聽出是狗爺?shù)穆曇?,莊嚴頭也不抬地說道。
狗爺呵呵一笑,他手中拿著的是一杯橙汁,看起來是鮮榨的,黃色的果汁里充滿稀碎的果肉,聞起來又酸又甜。
“我剛才報了名字,等會我們一起去天臺練槍?!?p> “槍?”
莊嚴抬起頭,看著狗爺,他在想,在游輪上練習(xí)用槍,是屬于防身需要,還是屬于打發(fā)時間。
但最終,莊嚴還是點頭同意了。
僅僅兩天過去,他便覺得在船上的日子變得煎熬起來,是時候找一些可以轉(zhuǎn)移注意力的事情。
天臺上,在靠近船首的一側(cè),豎立著4個槍靶,各自距離3米遠,距離持槍者10米。
在練習(xí)時,持槍者的身旁,會有兩名身穿防暴服的警衛(wèi)陪同。
莊嚴入場時,詳細閱讀了相關(guān)條文,在打盡子彈以前,不可以轉(zhuǎn)身,不可以瞄準(zhǔn)他人,一旦出現(xiàn)類似行為,警衛(wèi)將會采取強制措施,莊嚴認為這是必要的防護。
時間臨近中午,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抹幽藍,而后灑下一道陽光,這是這兩天中難得見到的顏色。
預(yù)示著啟明星號已經(jīng)脫離風(fēng)暴的中心。
輪到莊嚴持槍的時候,莊嚴站在最靠右側(cè)的位置,他拿起手槍,本能地翻看了一下。
這不屬于市面上流行的槍支,他從未在任何地方看到過。
它的外形,酷似格洛克17式9mm手槍,握把表面粗糙,且比較修長,至于內(nèi)里的構(gòu)造,莊嚴無權(quán)將它拆開,所以不能看到。
這時,莊嚴聽到身旁傳來一身輕響。
一名身材高大的光頭男人,向著靶子打去一槍,然后笑著罵出了一句臟話,但是沒有人理他。
接著,光頭男人又打了一槍,依舊沒有中靶,于是他連連扣動扳機,將剩余的三發(fā)子彈全部打盡。
末了,他還拒絕更換彈匣,直接放棄了練槍。
沒有理會光頭男人的暴躁,莊嚴在警衛(wèi)的注視下,給手槍裝上彈匣,原本能容納8發(fā)子彈的彈匣,為了方便警衛(wèi)計數(shù),所以一次只能裝填5發(fā)子彈。
舉起手槍,關(guān)閉保險,莊嚴進行對焦,透過準(zhǔn)星,他看準(zhǔn)了槍靶的中心區(qū)域。
然而這時,一只飛舞的蜻蜓,飄進了他的視線。
“蜻蜓?”莊嚴吃了一驚,“海上還會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