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廉修七尺有余。
膚如小麥,五官端正,大袖飄飄。
此時一聲呼喝,盡顯太虛大師兄之風(fēng)采。
自張守一被現(xiàn)任明教教主斃于掌下之后,他便被李玄齡從眾多內(nèi)院弟子中選出,以太虛山大弟子的規(guī)格傾力培養(yǎng)。
前有掌教親自教導(dǎo),后有一眾長老在線指點,薛廉武功進(jìn)境極快!
時至今日,他與李玄齡同出一脈的山河無量功已經(jīng)練到第四層頂峰。
內(nèi)力之渾厚更是直逼一眾長老,足以與江湖各大派傾力培養(yǎng)的杰出弟子爭鋒。
若是太虛山高層放他出去游歷江湖,說不定此時已經(jīng)頂上了張守一在小武榜上的空位了。
而薛廉也知道,盧布長老特意讓他帶隊捉人,除了得自內(nèi)院同門周生的可靠消息說,那偷功賊的實力絕對沒有入品之外,還有一層磨練他的意思在內(nèi)!
非是他自作多情的瞎猜,而是在他點好同行師弟后,臨出門時盧布親口所說。
原話是“你把此事辦好了,我便向掌教請命,讓你代表太虛山參與今年的試劍大會?!?p> 十月初七在五柳山莊舉辦的試劍大會!
光是想著薛廉都心潮澎湃。
那試劍大會的前身,原是十年前,五柳山莊之莊主寇長生為名列紅袖榜的獨女寇沉魚招親而設(shè)。
寇沉魚艷冠江東三州,被消息收羅為天下第一的天機門排為紅袖榜第六。
比武招親消息一出,江湖俊杰云集五柳山莊,分屬不同門派的小武榜十人盡數(shù)到場,只為一爭寇沉魚。
結(jié)果自不必說,由天機門排出的各大榜單含金量極高,在年齡限制在而立之前的規(guī)矩下,那年名列小武榜第一的一劍門弟子陸不換力敗群雄,成功抱得美人歸。
此后招親盛事廣為流傳,期間各大年輕高手的對決更是膾炙人口,令人神往。
江湖呼聲愈漸高漲,寇長生在眾多宗師境高手中又是出了名的熱心腸、愛熱鬧。
第二年寇長生竟再次廣發(fā)英雄帖,號約試劍大會,專為江湖上而立之前的年輕高手比斗而設(shè)立。
此后就漸漸演變?yōu)榻淮笫⑹?,更是成了年輕高手名揚江湖的最佳途徑!
這也就算了。
隨著試劍大會一年比一年盛大,含金量也越來越高,各大武學(xué)世家、巨商名門竟公開以其為招婿標(biāo)準(zhǔn)!
年年十月初七都等在五柳山莊,準(zhǔn)備捕捉新鮮出爐的年輕潛力股入贅。
所以一聽盧布那般說,自覺學(xué)了一身高超本領(lǐng)的薛廉激動壞了。
習(xí)武不揚名,與錦衣夜行何異?
這是薛廉的想法,也是現(xiàn)今武林中絕大部分年輕武者的想法。
如今他的武道修為已躋身于年輕一代的一線之列,所欠缺的只不過是相應(yīng)的江湖經(jīng)驗而已。
在他修成第山河無量功的第四重心法時,掌教李玄齡就曾公開說過類似的話。
說他欠缺磨礪,需找機會好生磨練一番,才能代表太虛山行走于江湖之中。
若是這次他把事情處理好了,十月初七在五柳山莊舉辦的試劍大會就有他一份!
每思及此,縱使山外夜風(fēng)涼人,也吹不熄薛廉心內(nèi)的熾熱。
捉賊隊伍加上薛廉一共十人,除薛廉之外都是太虛內(nèi)院中的三品好手。
如此陣容,莫說那偷功賊尚未入品,就算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前輩,他們也能捉上一捉!
“大師兄!這里也有腳??!”
薛廉神色一動,雙腳勁力回流,如燕般飄身而回,來到發(fā)現(xiàn)腳印的同門師弟身旁。
借著西落月光極目一看,下了齋堂后多亂石斜坡的南山之后,那腳印竟是越來越深。
此時到了青??h城官道,腳印已是入地半寸!
要知道這幾日可都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啊。
官道既寬且硬,要踩出半寸腳印,需要多大的氣力?
“一步丈許,入地半寸!此人莫非是燕北馬家五極拳的門生?”
“我看像,整個燕州,估計只有那開碑裂石的五極拳法,才能熬練出這樣的橫練功夫?!?p> “傳聞那米城馬太歲與人動手時就是如此,縱跳如奔雷、踩地能有三寸深!
此人多半就是五極拳門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已經(jīng)猜出了偷功賊的來歷。
“不要胡亂猜測,當(dāng)心禍從口出?!?p> 盯著半寸腳印看了小半晌的薛廉抬起頭來,掃視諸位師弟,“你們也不想想,五極拳乃一等一的外家拳法,他若把五極拳練到這般境地,還來偷我太虛山的內(nèi)功心法作甚?
不怕走火入魔嗎?”
上一刻還說得煞有其事、像是親眼看過一樣的幾名內(nèi)院弟子紛紛沉默,講不出話。
“行了,與其在此地憑借幾道腳印胡亂猜測,還不如盡快追上賊人!”
極有師兄威勢的呼喝一聲,薛廉運起山河無量功所含的逐月輕功激射而出。
“大師兄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你以為,能當(dāng)上大師兄肯定不是沒有道理的……”
原地,幾人的嘟囔聲隨風(fēng)而散。
青??h城外。
半個時辰前就已經(jīng)來到此出的陳木眉頭緊皺。
看著緊閉的城門,他心系小妹安危,卻又無可奈何。
眼下丑時未盡,大禹各處都是五更開門,也即是寅時雞鳴時才開門,還有約莫一個時辰。
躊躇片刻,陳木長嘆一聲,倚靠冰涼城墻而坐。
除了等,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若是他內(nèi)氣未失,這區(qū)區(qū)一面十丈高的城墻,如何能攔得住他?
他巔峰之時,從千仞險崖上縱身而下都是小菜一碟。
失神半晌,陳木甩了甩頭,打算先睡一會兒。
城門就在旁邊,待會兒若是開門了,定能把他驚醒。
他倒是有心想抓緊時間習(xí)練那山河無量功,奈何此時月落西山,連自己手指都已經(jīng)看不見了,怎么能看字?
“等等!”
正要閉眼的陳木忽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他腦中的大俠系統(tǒng)。
那玩意兒,不是有一塊光幕嗎?
平時叫暴躁阿虎出來說話,可都是晃得他眼睛生疼。
雖然小虎說那個光幕只有他這個宿主能夠看到,但他能看到就夠了啊。
發(fā)光、黑夜、手抄版入品心法……
陳木想到就做。
“小虎!”
“又特么干啥!”
陳木:“……”
“我欠你錢嗎?”
小虎一陣皺眉,搖頭道:“你特么神經(jīng)病吧!我是系統(tǒng)!哪來的錢借你!”
陳木也爆了,拿出了他前世和室友開黑的那股氣勢。
“那你特么吼我干什么!老子欠你的嗎!”
小虎大眼一瞪,不甘示弱的吼道:“老子特么生來就這樣!咋地!”
“你再吼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
足足對吼了五分鐘。
陳木才忽然記起他叫小虎出來的動機。
他算是明白了,這勞什子系統(tǒng)助理就是這脾氣,根本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聽他說完,光幕中的小虎兩手一抱,氣哼哼的坐在茅屋前,不再說話,卻聽話的維持著系統(tǒng)光幕。
陳木拿出貼身放的入品心法,嘴角緩緩上揚。
真的能行!
系統(tǒng)光幕就像戴在他眼前的發(fā)光眼鏡一樣,透過光幕,能很清楚的看到紙上還算周正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