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千里之外
一大清早龍文濤找我，龍文濤說他本想打電話問齊桐雨，可是齊桐雨拉黑了他。他又借家人的電話繼續(xù)打過去，齊桐雨一聽是龍文濤的聲音立馬掛掉，根本不給龍文濤說話的機(jī)會。
齊桐雨還沒放假，龍文濤索性帶我來到學(xué)校，找齊桐雨當(dāng)面問個清楚。畢業(yè)了，教學(xué)樓的大門我們已經(jīng)進(jìn)不去了，我們只能在操場等。
等他們做完了課間操，我和龍文濤趕忙沖進(jìn)了人群，攔住正要回教室的齊桐雨。
“干什么？”齊桐雨翻白眼的問我們。
“我問你，你是不是扣了顧毅寫給歐陽的信？”
齊桐雨冷笑一聲，不卑不亢的說道：“是又怎么樣？”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你有沒有一點(diǎn)道德底線?！?p> “我沒有道德底線你就有嗎？你和她們?nèi)齻€什么關(guān)系？不正經(jīng)的男女的關(guān)系吧！天天為了她們?nèi)齻€的事情放我鴿子！”
“你對我有意見你沖我來啊，你說我，你罵我都可以，你私扣歐陽的信這算什么？你太過分了！”
“我愿意！我樂意！好著的時候你就整天為了她們?nèi)齻€跟我吵架，現(xiàn)在都分手你還說我，你是不是有病?。∧悴皇钦f，不知道為什么你每段感情都好不過一個學(xué)期嗎？我告訴你，你成天跟你這三個媽混在一起，哪個女生能受得了！”
說完扭頭就走，龍文濤不再糾纏，只弱弱的問了一句：“信呢？”
“扔了！”頭也不回的說道。
龍文濤一臉愧疚的看著我，不停的跟我說對不起，我除了說沒關(guān)系，別無他選。
晚上，我收到了齊桐雨發(fā)來的道歉短信，她說她只是一時沖動，沒想到害的我們就此分手。我沒有回復(fù)她，我也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
我和顧毅分手，媽媽和齊桐雨無疑起了很決定性的作用，但自己不是一點(diǎn)責(zé)任都沒有。我試圖從顧毅的視角看待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我覺得我最不應(yīng)該犯的錯，就是搭理了余凡。我也不斷的問自己，為什么要搭理余凡，難道真的因?yàn)槭峭瑢W(xué)，磨不開面子嗎？不，不是的。剛一開始有人給我發(fā)短信，不管那個人是誰，我自己其實(shí)都是享受的。后來確定是余凡，我并沒有斷然的拒絕他，反而是你來我往的跟他保持著聯(lián)系。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這樣？因?yàn)槲也粰z點(diǎn)？因?yàn)槲也粚Ｒ唬课蚁氪蟾攀且驗(yàn)槲易员鞍?，沒有玖洋的美貌，沒有甄珍的甜美，沒有賈文潔的氣質(zhì)，沒有舒雅琪的嬌柔，沒有陸晶淼的個性，我是個處處不如人的人。余凡的追求正好挽救了我的自卑感，滿足了我的虛榮心，而我就因?yàn)檫@所謂的自卑感，小小的虛榮心，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
我真是一個大傻子，我真想扇自己幾巴掌，我是有毛病嗎？明明就有全世界最好的顧毅，卻還要從余凡那兒找自信。明明男朋友的質(zhì)量就很好，我卻非要在數(shù)量上做文章。我能想象，顧毅看到我跟余凡走在一起，他有多傷心。所以我活該，我根本不如趙蕾喜歡他，我連最起碼的忠誠都做不到。我還不如舒雅琪，舒雅琪不管是劈腿還是撬杠，人家至少活的坦蕩。而我呢，心中默默地享受，表面上卻要裝出一副反感的樣子，私底下又做著一些不齒的小動作，維系著這份曖昧。到頭來，我一無所有，卻厚顏無恥的哭哭啼啼，仿佛自己是整個事件最大的受害者。
我終歸還是沒忍住，不顧道德的撥通了顧毅的手機(jī)號……
“喂？”時隔兩個多月，他的電話終于通了，久違而又熟悉的聲音。
聽到他的聲音我瞬間淚奔，我捂著口鼻，生怕自己哭出聲來。最后，我掛掉了電話，不是我不想跟他說話，而是我現(xiàn)在根本不夠資格。
“伊伊，甄珍找你?！丙慃惤阍谝粯浅吨ぷ雍拔?。
昨天哭到很晚才睡，大清早硬生生被吵醒。剛才麗麗姐說什么？甄珍找我？她找我干什么？我壓著自己的起床氣，出門去迎接甄珍。
“歐陽，嗚嗚嗚……”甄珍看見我，二話沒說，先抱著我哭了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你這是？”我向后退了幾步，不解的問道。
“嗚嗚嗚……”甄珍松開我，轉(zhuǎn)身坐到床邊，繼續(xù)哭。
我拉寫字臺前的轉(zhuǎn)椅坐下，看著床邊神里神經(jīng)的甄珍，問她：“怎么了？你讓人強(qiáng)奸了？”
“不是。”
“不是你哭什么？”
甄珍拉著我的手，十分傷心的說道：“我媽說前天是你和龍文濤一起送我回來的，你都知道了對嗎？”
我當(dāng)什么事兒呢，原來就是她跟龍文濤那點(diǎn)破事，我淡定的說道：“噢，就為這事兒，你……想開點(diǎn)吧，想開點(diǎn)。大學(xué)里面多的是白馬王子，依你的姿色，去了隨便挑，你急什么呀?！?p> 甄珍這個人一向愛的倉促，忘的也倉促，她失戀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不過她喜歡龍文濤還是讓我覺得挺意外的。看她這樣子，應(yīng)該還不知道賈文潔和龍文濤的事，應(yīng)該也不知道龍文濤喜歡陸晶淼的事。人生難得糊涂，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甄珍手里把玩著我筆筒里的卡通油筆，嘴里喃喃的說道：“他不喜歡我，他居然不喜歡我?！彼涞目聪虼巴?，卻意外看見了古明宇送給我的豆芽，她指著那棵豆芽，問我：“這是你種的？”
“別人送的?！?p> “誰送你的殘次品？”
“什么殘次品？”
“這是愛情魔豆種子，正常的豆子上是刻著字的，長出來的綠豆芽也是帶字的。玖洋住院的時候，我就送過她一盆。不過這個豆子原本是送情侶的，我在攤兒上找了半天才找出來幾個勿忘我，開心、快樂之類的祝福。我表姐的男朋友送了她一盆魔豆，盆里寫著什么我愛你、我想你、天長地久、心心相印，反正都是些表白的詞。你這是什么？萬里挑一的殘次品嗎？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就是一顆普通的大豆嘛?！?p> “這個魔豆是用來表白的”，”上面一個字都沒有”！甄珍的這兩句句話像是扣中了我心中的某個機(jī)關(guān)，送我這盆花的可是古明宇，上面雖然一個字都沒有，我卻仿佛讀出了千言萬語。
送走了甄珍，我開始瘋狂的給古明宇打電話，前幾天手機(jī)沒人接，今天直接關(guān)機(jī)了。什么情況，難道手機(jī)壞了？我又打開手機(jī)QQ，給他瘋狂留言，但依舊杳無音訊。
冷靜后我又在想，我們兩個這算什么，背叛嗎？古明宇可是李玖洋的男朋友！或者是麗麗姐記錯了，這盆花是拖我送給李玖洋的？
我馬上下樓找麗麗姐，麗麗姐拿出手機(jī)給我看古明宇發(fā)給她的短信，短信上明確的寫著這盆花是送給我的。他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誤會了，還是他……他是個渣男，他想一腳踏兩船？不不不，他不是那種人。問題是，我是哪種人？我為什么會明白他的心意。
一連幾天，古明宇的電話都是關(guān)機(jī)，我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和顧毅失聯(lián)的時候，真是夠了，為什么他們每個人都是這樣。玖洋是古明宇的女朋友，他們總不會也失聯(lián)了吧，我要不要去問問玖洋。哪怕是誤會，我也想知道古明宇什么時候回來，我還等著他給我估分、報志愿呢！
我和李玖洋向來都是無話不談，而且李玖洋和古明宇是情侶，我順口問問古明宇，也沒什么，可是我來都來了，卻始終問不出口。就算問了能怎么樣，難道坦白告訴玖洋古明宇給我送無字豆的事兒。可是不問，我終究心里不踏實(shí)，可是問吧，我……
“歐陽，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崩罹裂髥栁?。
“我……我考的可爛了，我……分還沒估出來，你知道古明宇什么時候回來嗎？他答應(yīng)了幫我估分?！?p> “古明宇？他不在醫(yī)院實(shí)習(xí)嗎？”
“他不在啊，他家里有事，他回西安了。怎么？他沒告訴你嗎？你們該不會是……分手了……吧？”
玖洋低頭笑了笑，說道：“其實(shí)早想跟你坦白了，我們壓根兒沒好過，是古明宇要我和他一起演戲騙你的?！?p> “騙我？為什么騙我？”
“你老是想撮合我們，他想拒絕，可是又怕你不高興，就只好拉我一起騙你?！?p> 騙子，古明宇這個騙子！原來他和李玖洋從頭到尾都是假的，我還熱心的幫他弄頭發(fā)，幫他挑衣服，給他們兩個制造機(jī)會，搞了半天都是自己在瞎忙活。他和李玖洋是假的，那他給我送無字豆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他想表達(dá)什么。宇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從玖洋家走到了我自己家樓下，忽然有個女生走上來跟我打招呼。
“歐陽柳伊？”女生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是……”
“我是孫祖?zhèn)サ呐笥?，楊思雯?！?p> 孫祖?zhèn)サ呐笥?？噢，姐姐在酒吧抽風(fēng)那天我們見過。孫祖?zhèn)サ呐笥颜椅腋墒裁?？“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嗎？”我不解的問道?p> 她深吸一口氣，邊流淚，邊說道：“你朋友舒雅琪勾搭孫祖?zhèn)ィ瑢O祖?zhèn)ガF(xiàn)在要跟我分手！你能不能幫……”
“你等等，你說誰？舒雅琪？不可能！她有男朋友，怎么可能搶你男朋友。而且他們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們根本沒交集，你搞錯了吧，大嫂！”
“他們認(rèn)識！你姐姐失蹤，我和孫祖?zhèn)ヒ黄鹪诰瓢烧业剿?，?dāng)時舒雅琪也在場?！?p> “在場又怎么樣，那天我也在場，不就一面之緣嗎？怎么可能見一面就……就搞在了一起！你想多了吧！”
“你記不記得你生氣先出去了，然后舒雅琪借口手機(jī)找不到，讓孫祖?zhèn)ツ盟掷锏碾娫捊o她撥電話，找手機(jī)?！?p> “然后……”
“然后他們就開始頻繁的聯(lián)系，他們……”
“不可能，不可能！舒雅琪是我的好朋友，她知道我跟孫祖?zhèn)サ年P(guān)系，知道我們家庭關(guān)系復(fù)雜，她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跟孫祖?zhèn)ビ惺裁础！?p> “一條條的曖昧短信，一張張的通話記錄，我親眼看見的。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勸勸舒雅琪，讓她別跟我搶男朋友。她那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生追求，孫祖?zhèn)τ谒灾皇莻€玩物，但是對于我而言他是我的全世界！”
這時，路過一個大媽，盯著我倆看幾眼。看著看著她走進(jìn)我們家隔壁單元，也就是舒雅琪她們家那個單元。舒雅琪就住在我家隔壁，看樣子，楊思雯她是不知道了。
“你……你別激動，你讓我好好理一理，你讓我……讓我了解確認(rèn)一下整件事情?！蔽姨统鍪謾C(jī)，“我記你的電話，有什么新情況了通知你?！?p> 打發(fā)了楊思雯，我扭頭就往舒雅琪家的方向走。
我十分帶情緒的按通了舒雅琪家的門鈴，門鈴接通了，接通的正是舒雅琪本人，“下來！”我言簡意賅的說道。
“干什么？”視頻里，舒雅琪一臉無辜的問道。
“下來，馬上！”這次多送一個詞，但語氣照舊。
“哦！”
不到一分鐘，舒雅琪就下來了。她還像以前那樣，溫柔、可人，只是這一切在我看來，太裝了！
“怎么了？”舒雅琪一臉無辜的問我。
“你別跟我裝，我不是你玩弄的那些男生，你跟孫祖?zhèn)ピ趺椿厥拢俊?p> “我們在一起了呀，準(zhǔn)確說是準(zhǔn)備在一起了，我跟江興堯已經(jīng)說明白了，但是他還沒分利索?！?p> “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們什么關(guān)系嗎？”
“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嘛，那又怎么樣，又不是你男朋友！”說的輕描淡寫。
“是你市場不好，還是你又缺貨了？再沒人讓你勾搭了，你勾搭他！你……”
“我不覺得我有什么問題，倒是你，你也太霸道了吧，你不喜歡的人，也不讓我喜歡，什么道理。你自己也說過，即使是朋友也應(yīng)該各有各的生活，你最討厭拉幫結(jié)派。孫祖?zhèn)ナ悄愀绺?，又不是你情人，我跟你關(guān)系一般的哥哥談戀愛影響到你什么了？”
“孫祖?zhèn)ニ信笥眩 ?p> “有就有，怎么了？我撬杠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剛認(rèn)識我，我就這樣，又沒藏著掖著。再說，我撬過你們誰的嗎？我對朋友還是有底線的，你還想讓我怎么樣？”
“你……”
“如果是想罵我就省省吧，為了個顧毅整日魂不守舍，足不出戶，多久不見了，一見我就是教訓(xùn)我，你好好檢討檢討你自己吧。我舒雅琪向來隨性，看不慣就絕交！”腳步輕盈，動作優(yōu)雅的關(guān)上了單元門。
我站在原地一臉懵，我是來教訓(xùn)舒雅琪的，沒想到反被舒雅琪教訓(xùn)。還把道德敗壞說的這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真是……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不停地深呼吸，平息自己內(nèi)心的怒火，平息的差不多了，我撥通了楊思雯的電話……
“那個……那個，我……我勸了，勸不動，你……想開點(diǎn)，去大學(xué)……給你找個比他更好的吧?！蔽也幌胄蕾p她的哭聲，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這個舒雅琪真是……真是讓我恨的牙癢癢，絕交！
回到家，我剛進(jìn)門就看到站在客廳的麗麗姐，看看表，快五點(diǎn)了，就要開飯了，我卻一點(diǎn)餓意都沒有。該死的舒雅琪，氣都被她氣飽了。
“麗麗姐，我晚上不吃飯了，心情不好?！蔽艺f道。
麗麗姐十分怪異的看著我，說道：“伊伊，古明宇他病逝了！”
“什么？”我先是驚了一下，想一想又覺得自己可笑，居然相信這種鬼話，“今天幾號了，都六月了，麗麗姐你怎么還活在4月愚人節(jié)。人家古明宇怎么惹你了，這么詛咒別人，還西北老鄉(xiāng)呢，你真是……太過分！”
“是真的，他沒有回家，一直都留在BJ看病，他媽媽早就來了，今天他姑姑也回來了。”
“不可能！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他是回家，他家里有事，忙完他就回來了。他答應(yīng)我要幫我估分，還要幫我報志愿的?！笨诶镫m然說著不可能，但眼淚已經(jīng)奪眶而出。
“一年前他就得了腦瘤，手術(shù)很及時，也很成功，幾乎沒有留下后遺癥。你高考第一天他開始嘔吐，頭暈，第二天他就立馬做檢查，檢查結(jié)果，他的病復(fù)發(fā)了。當(dāng)天晚上就安排了手術(shù)，手術(shù)過后他就一直昏迷，今天中午他失去了生命體征，他死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耳朵瞬間失聰，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只從腦子里傳出滴！滴！滴！的聲音。最后一聲滴，拉了好長好長的音，緊接著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睜開眼睛，天已經(jīng)黑了，我為什么會睡在床上，我暈倒了？我做噩夢了？對，我做噩夢了！我光著腳，跑下樓找麗麗姐，想讓她親口告訴我，我只是在做夢。
下了樓，發(fā)現(xiàn)媽媽也在客廳，她們看見我醒了，高興的迎了上來。
“你醒了，是不是被嚇到了？”媽媽問我。
我驚魂未定的說不出話來，她們扶我到沙發(fā)上坐下。
“我……我做噩夢了！”
“夢而已，不要害怕。是不是小古的事情嚇到你了，他的確是太年輕了，小伙子真是可惜了。”
媽媽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是夢！我……我還是接受不了，怎么會這樣！我蜷縮在沙發(fā)上，抱緊自己不停地哭。嘴中喃喃自語：“他說了，回來幫我估分的。”
麗麗姐聽鄰居說，古明宇的媽媽和姑姑來幫他收拾遺物。我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來到了樓下。
房門是開著的，屋內(nèi)的氛圍壓抑且沉重，我抓緊衣角，一步一步走進(jìn)了大門，走到了玄關(guān)我就止步了。屋里他的姑媽在哭，他的表哥在哭，其余還有很多我不認(rèn)識的人不是在哭，就是在唉聲嘆氣。他的爸爸是個醫(yī)生，聽說還在給別人做手術(shù)，沒有來。那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婦人，是古明宇的媽媽嗎？她懷里抱著的盒子，是古明宇的骨灰盒嗎？古明宇他1米78的大高個，最后就裝在這么大點(diǎn)的盒子里。不，這不是真的，是誰在跟我玩整蠱嗎？可是那是他的媽媽呀，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她的媽媽怎么會來BJ，怎么會是那副表情。這不是夢，也不是戲，這是真的。
忽然，他們?nèi)颊玖似饋?，拎包的拎包，提行李的提行李，他們這是要出門。他們發(fā)現(xiàn)了呆站在玄關(guān)的我，古玉芬阿姨走上前給古明宇的媽媽介紹：“這就是住在樓上的歐陽瀟瀟的姑娘，歐陽柳伊?！?p> 古明宇的媽媽面無血色，一臉悲傷，全然不見古明宇口中形容的強(qiáng)勢、霸道以及控制欲。她用沙啞的嗓音說道：“謝謝，謝謝你之前對他的照顧?！?p> “不用……”我小聲說道。
古明宇的媽媽抱著骨灰盒，從我身邊走過，朝電梯走去，忽然她回頭問我：“姑娘，你知道他喜歡的女孩兒的是誰嗎？”
“嗯？”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
“進(jìn)手術(shù)室前，他給我說，讓我不要再逼他相親了，說他遇到了一個女孩兒，讓他既懂得，也舍得。他說等他病好了，他要把他母親的這枚金戒指，送給那個女孩兒?！边呎f邊擦眼淚，“誰知道他進(jìn)去后就再沒醒來?！闭f完，靠著古玉芬阿姨失聲痛哭。心情稍作平復(fù)后，她問我，“你知道那個女孩兒是誰嗎？”
“我不……我知道！”
“她在哪？我想在上飛機(jī)前見見她，可以嗎？”
“她……不在BJ，去外地了?！?p> 她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首飾袋子，塞到我手里說道：“你幫我把這枚戒指交給她，不管她是不是喜歡小宇，都請她一定要收下。這是小宇的遺愿，也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我握緊戒指，說道：“好！”
看著他們都上了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我壓抑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原以為你是去了千里之外，沒想到遠(yuǎn)比千里之外，更遙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