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圖爾在一片廢墟之間慌忙地逃竄。
他不斷地激發(fā)弗拉爾留下的印記,期望能得到回復。
他明白:除了弗拉爾,沒有任何人可以對抗那具恐怖的盔甲。
天空中的不死鳥氣勢仍未衰減,恣意襲擊著任何膽敢結成陣線的守軍。但如果分散開來,就會被一擁而上的秘儀教徒殺死。
“去主殿?!彼麤_著跟在身邊的還活著的那個護衛(wèi)組成員大吼,后者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這也怪不得他。他們躲過了不死鳥登場時那兇猛的攻勢,隨后順利地搶在敵人之前進入了大門。
正當護衛(wèi)組打算讓阿圖爾單獨離開時,他目睹著自己爬上一處倉庫的房頂準備狙擊敵人的上司被一支長槍釘在了地上,不死鳥的一次吐息將另外兩人和十多名士兵燒得不成人形。
阿圖爾只得拉著他狂奔而逃。
主殿外圍,淡淡的灰色霧氣開始聚集。
“虛境的裂縫打開了,但沒有神使回應?!耙晃患浪鞠蛑凳氐能姽賲R報。
“那就啟動這里的防護,我再派人去催援軍?!蹦擒姽俜铝思ぐl(fā)魔力的藥劑,他明白接下來的戰(zhàn)斗意味著什么。
不過還算是有一個好消息。
蘇菲殿下的客人找到了。
雖然找到他時,這小子驚慌失措,渾身浴血,并且上來就喊著要見弗拉爾。
他差人送走了那個對著他大吼大叫的客人,然后命令自己的部下和祭司們集結。
“諸位,王室的安危和神明的榮辱皆仰賴我等?!?p> 主殿的防護已經完全啟動。
透過淡淡的霧氣,仍能看到外面的戰(zhàn)場。
奔散的潰兵在這里重整陣線。
他伸出手,示意身后手持魔導槍的下級軍官調整好陣型。
第二級力量以上,可以不再使用那種粗劣的“改裝火槍”,干著用彈丸的魔力代替火藥這種蠢事,轉而使用精心制作的魔導裝備,使用每一枚都經過精心附魔的特制彈藥。
代價嘛,就是貴。
不過國王的護衛(wèi)并不差這點錢。
“所有人,換上注魔彈藥。”仿照符文獵手的“注魔封禁”設計的彈丸。
等待不死鳥的吐息撞在霧氣的屏障上消散后,他瞄準了片刻,旋即開火。
那是一枚綠色的曳光彈。
“開火。”
經過了魔力加持的特制彈藥齊射而出,朝著他指出的方向發(fā)射。
即使是火焰構成的不死鳥,也不能輕易接下這一擊,更何況這時候剛剛吐息完,正值虛弱的狀態(tài)。
而且緊接著,第二、三輪齊射已至。
只考慮第二級力量的體能限制的話,這樣的連射可以來四次。
不死鳥哀鳴一聲,不得不將自己重新變成分散的火元素來躲避。
神殿里傳來一陣歡呼聲。
灰色的霧氣隔絕不了實體的侵入。
伴隨著秘儀教徒的不斷闖入,兩方的廝殺愈發(fā)激烈。
想到火元素被隔絕在霧氣外,暫時無法干預戰(zhàn)斗,他頓時松了口氣,專心收拾眼前的闖入者。
雖然論實力比不上“銳金之眼”,但正面交戰(zhàn)的話,他這樣的戰(zhàn)士顯然更合適。
說來也是可笑,一副魔法驅動的盔甲在追殺他們。
那東西怎么可能存在?
即使是最先進的魔導技術,造出的奧術傀儡也得4米多高,而且遠遠不夠靈活。
但當霧氣屏障顫抖著破開一個口子,一副沾滿鮮血的盔甲走進來時,瞬間引發(fā)了恐懼。
當他第一眼看到時,就已經確信,這會是他今晚的最后一戰(zhàn)了。
多年的戰(zhàn)術素養(yǎng)讓他沒有逃避自己收到的命令,在那副盔甲舉起長槍之前,他的曳光彈出膛。
然后,他擺好架勢,正面迎了上去。
“大人,主殿已經淪陷,現在他們在離王室寢宮只有一步之遙了?!?p> “我知道了?!备ダ瓲柡敛唤橐猓^續(xù)著施法。
弗拉爾用的法杖通體漆黑,持握的部位纏著符文布,用來緩解沖擊,杖頂部則鑲嵌著一顆乳白色的寶石,是使用元素契約時極好的載體,然而此刻,他并不打算使用元素契約。
即使是阿圖爾這種見多識廣的人物,也覺得這種力量的不可思議。
“他在構建虛假的節(jié)點?!笨諏χ忉?。“最頂尖的法師會這樣強化自己臨時的施法能力?!?p> 此刻的守衛(wèi)們包圍了剛剛失守的主殿,卻不敢上前。
守備方的兵力處于絕對的優(yōu)勢,可無論是那副盔甲還是火元素,都讓他們束手無策。
逃出來的士兵解釋著那副盔甲的恐怖,崇圣宮的指揮官和祭司團拼上性命,在他面前也只是留下了一道胸口的劃痕而已。
阿圖爾的心臟砰砰直跳。
他參加過演習,目睹過更高層次的力量的戰(zhàn)斗。
所以也更加明白,接下來的戰(zhàn)斗他這種人根本就是無能為力的。
“孩子,不要害怕?!币恢粶嘏厥治兆×怂粩囝澏兜氖滞?,那人穿著華麗的主祭長袍?!澳闶敲缮癖佑拥模搨蔚奶枱o法誘惑你,黑暗的爪牙無法加害你。”
若是換在艾森斯塔特的街道上有人敢這樣拉著他傳教,恐怕早就一拳打了過去,然后扭送法務部。但此刻這聲音竟讓阿圖爾平復了心態(tài)。
他沖著那個老人點了點頭,后者回以慈祥的微笑。
在他打算追問之際,弗拉爾松開了手,法杖憑空升起,緊接著大門破開,那副盔甲大步地向前走來。
“啊,一位‘高尚’而‘英勇’的鎮(zhèn)界騎士?!备ダ瓲栒J得這種板甲的樣式,他開口嘲諷著。“你們本該效忠于神眷者,為何要加害他的血親?!?p> 說話間,數十枚藍紫色的法術之矛已經懸于空中。
“吾等絕無任何加害公主的意圖?!蹦歉笨讍蜗ス虻?,里傳來了沉悶的聲音?!爸皇欠蠲埶齺碜隹?。吾愿以神使的名義起誓?!?p> “那是誰的命令呢?拿出王太子殿下的手諭?!闭f著,弗拉爾揮了揮手。
鎮(zhèn)界騎士舉起盾牌,抵擋從天而降的長矛。
守軍在此刻一擁而上。
紛亂的戰(zhàn)場上,弗拉爾以一己之力壓制了鎮(zhèn)界騎士的攻勢,甚至還能抽出精力操縱法杖來擊散試圖聚集的火元素群。
這并不令人多么驚訝,即使年事已高且不擅長單打獨斗,弗拉爾仍是王太子陣營當中最強大的施法者。
“沒有鑰匙溝通虛境,吾贏不了他。”鎮(zhèn)界騎士只得舉起大盾抵抗,即使盾牌避免了他要害直接暴露,但那場可怕的魔法秀依舊極大地壓制住了他,而本該支援的祭司們卻都沒能到達。
“不死鳥,發(fā)揮你的作用?!辨?zhèn)界騎士舉起長槍,火元素的力量飛快地朝著槍尖聚集?!敖诱邪桑痪凑?,此乃界限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