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普德所說的,李鏡倒是沒有懷疑。
根據(jù)他在現(xiàn)代的經(jīng)驗,大部分兇殺案都是臨時起意,普德跟麻九無冤無仇,的確沒有故意殺人的動機。
麻九酗酒這件事情,在明凈寺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德性,所以普德應該沒有說謊。
看見李鏡沉默的樣子,明凈寺的其他和尚紛紛上前為普德求情,“李師爺,我們相信普德不是故意的?!?p> “是啊,那麻九每次喝醉了都跟瘋子一樣,我們幾乎每個人都被他纏過?!?p> “麻九他賤命一條,死不足惜?!?p> “李師爺,求求你放普德一條生路吧?!?p> 看見眾人七嘴八舌地為普德求情,了塵猶豫了一下,也上前說道:“是啊,他都已經(jīng)認罪了,你就別殺他了。萬一他也死了,我們寺里又多一條人命,傳出去多不好聽!”
聽到這個,空氣突然安靜起來,所有人都鄙夷地望著了塵,顯然對他的話極為不滿。
了塵撇了撇嘴,忍不住嘟囔道:“難道不是嗎?本來就會連累寺廟?!?p> 李鏡好笑地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對普德說道:“你放心,雖然你殺了麻九是事實,但你不是故意的也是事實,我會將整件事情稟明屈大人,讓他對你從輕發(fā)落。”
普德微微點頭,自從他將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說出來之后,他的心里就踏實了許多。
不管他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都好,至少他不用每天都做噩夢了。
將普德押回衙門后,屈庭得知李鏡這么快就抓到了兇手,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本縣難得出一次命案,這下本官又有折子可寫了?!?p> 李鏡無語地看著屈庭興奮的模樣,仿佛死了個人對他而言是多么高興的大事一般,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當上縣官的。
李鏡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對屈庭微笑道:“不知大人打算怎么處置普德?”
屈庭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殺人償命,還能怎么處置?”
李鏡搖了搖頭,直言道:“普德雖然是殺害麻九的真兇,但他乃是無心之失,再加上他又是佛門中人,大人理應對他從輕發(fā)落?!?p> “從輕發(fā)落?”屈庭抬起了雙眸,“怎么個輕法?”
李鏡建議道:“不如就將他發(fā)配邊疆,以示懲戒?!?p> 屈庭微微點頭,同意道:“就按你說的辦?!?p> 從屈庭的房間里走出來的時候,李鏡很快聽到了系統(tǒng)提示,【任務完成,宿主獲得系統(tǒng)獎勵:白銀一百兩和民望等級+1?!?p> 聽到這個提示,李鏡整個人都松了口氣,因為這意味著他又可以休息幾天了。
雖然他很熱衷于挑戰(zhàn)自己,但古代沒有的士這一點實在太要命了,不管他走到哪兒去查案,都是徒步去的,每次查完案子,他都覺得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了。
或許,他也是時候該買輛馬車,再請個車夫了。
只是不知道,他手頭的這點銀子夠不夠。
李鏡回到家中,桂嫦已經(jīng)準備好了酒菜和洗澡水在等他,自從她的案子完結(jié)之后,她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不僅做起事來愈發(fā)勤快,就連面對李鏡的時候,整個人也自在了不少。
但是今天,她看起來顯然有些心事。
李鏡主動問道:“怎么了,桂姐,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桂嫦嘆了口氣,無奈道:“小圓今天在私塾與人打架,先生告上門了?!?p> “哦?”李鏡皺起了眉頭,“好好地怎么會跟人打起來,先生可有說是什么原因?”
桂嫦坦誠道:“先生說,是因為小圓的同窗在洗毛筆的時候把墨水甩到了小圓的衣服上,小圓讓對方向他道歉,但對方不肯,所以他就伸手推人,弄得人家栽了個大跟頭。更麻煩的是,那個孩子家境不差,家里打手無數(shù),是淮縣有名的財主。先生提醒我們,對方可能會找上門來,讓我們小心一點?!?p> “原來如此?!?p> 聽完桂嫦所說的,李鏡反而松了口氣,只要李圓不是故意的,對他而言便不算什么大事。
桂嫦看見李鏡平靜的樣子,頓時急了起來,“公子,你不著急嗎?萬一對方找上門來,那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李鏡揚了揚自己的佩劍,“我打回去就是了?!?p> 桂嫦被李鏡自信的模樣弄得微微一怔,接著急了起來,“就算公子真的打得過他們,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對方有權(quán)有勢,我們又何必要招惹呢?”
李鏡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嫌我無權(quán)無勢?”
桂嫦慌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行了?!崩铉R果斷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要擔心,天塌下來都有我頂著。如果你擔心惹禍上身的話,大可以直接離開。”
桂嫦頓時怒了起來,“公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別說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就算你們真的惹禍上身,我這條命是公子你救下的,我又怎么可能會棄你們而去?”
看見她憤怒的模樣,李鏡不由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別生氣了??傊焖聛碛形翼斨?,只要道理在我們這邊,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咱們家的人。”
說著,李鏡背起雙手,主動問道:“小圓呢?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桂嫦答道:“在自己的房間練字?!?p> 李鏡微微點頭,大步向李圓的房間走去,“我去看看他。”
他來到李圓的房間,對方果然正在練字,只不過那字練得歪歪扭扭的,顯然有些心不在焉。
看見李鏡進來,他嚇得雙手一個哆嗦,筆下的字都歪了。
李鏡看見他的反應,心里頓時一陣心酸,自從他打過李圓幾次之后,李圓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不禁對他不再親昵,甚至每次看見他的時候,臉上都寫滿了害怕。
李鏡上輩子沒做過父親,所以不懂得打罵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但現(xiàn)在他明白了,他好像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