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再過一會就要是晚餐時間了,我們要趕在那之前完成調(diào)查。為了不讓外界知道克萊斯亞莊園里的慘案,阿弗雷德也有自己的工作,便沒有跟隨我們一起調(diào)查。我們還要好多工作要完成。我們在花園(我們打網(wǎng)球的地方在后花園,不是同一個地方)里看見了薇拉,她正坐在花壇旁,一只手拿著畫板,一只手握著畫筆,滿臉都是寂寞的神情。
“畫的真好?!?,我和之前一樣陳贊著她的畫。
“謝謝。”,薇拉很冷淡的回答,“真是羨慕你,萊昂斯。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我已經(jīng)沒有了審美觀念,即使是達·芬奇在世親手為我畫一副畫,我也分不出好還是壞了?!?p> “關(guān)于奧蘭治的事情,真是遺憾。我們都是朋友,發(fā)生這種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受。但我們沒時間頹廢下去了,當務(wù)之急是找出誰殺了奧蘭治,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p> 薇拉似乎振作一點了,她看向了德斯利,然后說:“啊,那你就是德斯利先生吧。我聽羅德里戈先生提起過你,他說你是一個很棒的偵探。”
“他說的不錯,我也承認我確實是一個很棒的偵探?!保滤估f完就笑了起來。
“那么你來這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告訴我羅德里戈先生說的不錯吧?”
德斯利帶著戲劇性的動作說:“當然,我親愛的小姐。我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但想問的事情太多了,我該先問什么呢?”,德斯利做出很困擾的樣子,“?。∫痪拖然卮鹞?,你是怎么看待奧蘭治先生的?!?,顯然薇拉不能理解德斯利的意圖,她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薇拉不說話,德斯利便接著說:“我聽說奧蘭治先生對你是抱有極大的好感的,我想知道你對他的看法是什么?如果還不能理解的話就想象一下以下場景:夜黑人靜時,只有你和奧蘭治先生,他撫摸著著你的臉,并且說出自己的心意。你什么感覺?”
“先生,你在胡說些什么啊?”,薇拉漲紅了臉,高聲的說,“奧蘭治怎么可能會這么做呢?”
“怎么說,那個,如果是這樣的?!保滤估人詭茁晛硌陲椬约旱膶擂?。
薇拉使勁的搖了搖頭,極其不滿的說:“我是一個實際的人,才不懂得什么如果呢!讓我談一件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的感受不是太過愚蠢了嗎?”
“說的也是吶。”,德斯利算是認同,“那好吧,那就從一直以來你和他朝夕相處這一點談?wù)勀銓W蘭治先生的看法,你認為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那得看是什么時候了,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
德斯利疑惑的皺起了眉。
“從前和現(xiàn)在有什么很大的區(qū)別嗎?”
“當然有了?!?,薇拉說道,“從前的奧蘭治是友善、隨和的。但從去年的圣誕節(jié)開始,他就變成了性情暴躁的惡棍。本來他雖然有怨言,但卻一直服從羅德里戈先生的安排,可圣誕節(jié)之后他便開始與羅德里戈先生對著干,并且經(jīng)常在外面惹出亂子,每次回來奧蘭治就和羅德里戈先生吵架,羅德里戈先生就把他關(guān)到屋子里一周。后來奧蘭治就稍微老實點了,但兩人卻仍然有隔閡?!?p> 德斯利問:“圣誕節(ji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我也不清楚。”,薇拉用帶有歉意的語氣說。
“好吧,下一個問題,你是否和村莊里一個叫作塞納里克的青年經(jīng)常在一起。”
“老實說我并不否認這一點。”,薇拉很干脆的承認了。
“他的長相是大多是女孩喜歡的那類,迷上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哦,我親愛的小姐,請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jīng)迷上了這個叫塞納里克的青年?”
薇拉大聲的說:“哈!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勞你費心了,先生。我承認我經(jīng)常和他在一起討論一些關(guān)于繪畫的話題,我也承認他英俊瀟灑——但我聽說過他的女友數(shù)量十分驚人,有不下五個。并不是前女友,而是同時在交往的女友數(shù)量。如果明知道這一切還把一生托付給這種人是不是太愚蠢了?”
德斯利贊許的說:“對極了?!?p> “我當然是對的!”,薇拉說道,“奧蘭治和塞納里克總是纏著我,說實話有段時間我甚至希望他們消失?!?p> “那你是因為什么留在克萊斯亞的?”,聽到德斯利問這個問題,薇拉完全愣住了,于是德斯利接著說,“我聽說你以前一直是想脫離克萊斯亞的,但后來因為這個叫塞納里克的青年搬進的村莊你才選擇留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青年,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個,可能是因為大家,舍不得離開大家吧?!?,薇拉僵硬的笑著。顯然德斯利的問題讓薇拉在短時間內(nèi)慌了神,否則以我對薇拉的了解,她還能表現(xiàn)得更鎮(zhèn)定自若一點。而現(xiàn)在她的表現(xiàn)就連我一眼都能看出來她剛才說的話并不是她內(nèi)心真實所想。但讓我吃驚的是德斯利的反應(yīng),我相信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薇拉的話了,可是他卻沒有刨根問底,而是把這個話題給略過了。
“這些問題不像是從一個偵探嘴里說出來的,反倒說像村莊里一些把八卦看得比一日三餐還要重要的婦女嘴里說出來的比較可信。德斯利先生,她們給了你多少錢?。俊?,平復完心情后薇拉開玩笑的說。
“吶,不少呢!”,德斯利大笑道,“那我問一個我的職業(yè)該問的問題好了——薇拉小姐,請問你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做了什么——”,德斯利注意到薇拉驚訝的神情,忙著解釋,“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事實上我問了莊園里每一個人這樣的問題,不必擔心?!?p> 薇拉像是松了口氣?!拔覒?yīng)該是在這里畫畫?!?,她是這樣說的,然后揚了揚手中的畫板。
“能不能給我看看?!?,德斯利請求道。薇拉便把手中的畫板交給了德斯利。
“啊,畫的可真好,真是太神奇了?!保鎸@幅話,德斯利贊不絕口。我剛才的稱贊并非是客套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美。薇拉畫的是風景畫,喜歡把想象和現(xiàn)實結(jié)合起來展現(xiàn)在畫布上,色彩十分鮮艷。雖然加入了很多想象的元素,但還是能看出薇拉畫的是克萊斯亞的花園。
薇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感激的說:“謝謝?!?p> “快來看看,醫(yī)生。”,德斯利把我招呼過去,“你知道最神奇的一點是什么嗎?”
“是什么?”,我停下了手中正在記錄的筆。
德斯利看著薇拉手中唯一的一支畫筆說:“那就是薇拉小姐居然不需要調(diào)色板,只用沾著一種顏料的畫筆就可以畫出如此色彩斑斕的畫!”,德斯利用手輕輕的去觸摸畫的表面,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然后對我說,“吶,我親愛的醫(yī)生,這幅畫上的顏料已經(jīng)干了,真奇怪,最近空氣那么濕潤——薇拉小姐,你的顏料是在哪家商店買的呢?請一定要告訴我。”,薇拉一語不發(fā),德斯利接著說:“這幅畫其實是早就畫好了的,你并沒有一直在畫畫,而是在做別的事情,現(xiàn)在能說實話了嗎?”
“很抱歉,德斯利先生。這個我不能說?!?p> “啊,這樣啊。”,德斯利夸張的揚了揚手臂,“那我可以這樣猜測嗎?你聲稱自己是在畫畫,其實是去做了一件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事情,什么事情呢?那就是你在花園里,撿到了管家馬庫斯前幾天不小心遺失的奧蘭治房間的備用鑰匙,于是你在你的腦海里擬定了一份殺人計劃。
下午額時候,你悄悄潛入了奧蘭治先生的房間,并且從里面把房間門鎖上,用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手槍打死了他,偽裝成了自殺,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在他的嘴角刻上一道微笑。
“等到萊昂斯到了樓梯口的時候,你悄悄開門離開,并且從門外用鑰匙把門反鎖,并且從一側(cè)的窗戶跳下去落在了裝滿稻草的推車里,隨后又把推車推到黑色屋子那邊。
“你也說了你希望奧蘭治先生消失吧?不要否認,這是你剛才親口說的,我親耳聽見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將還會有一個受害者,就是那個叫塞納里克的青年?!?p> “先生,請你不要胡說了。”,我真不敢相信這句話不是從薇拉本人的嘴里說出來的,而是從碰巧經(jīng)過的塞納里克的嘴里說出來的,“我不相信薇拉會這么做?!?p> “塞納里克,對嗎?”
塞納里克走到了德斯利的面前,帶著不愉快的語調(diào)說:“是的,我是塞納里克。我聽羅德里戈先生說過會有人調(diào)查是誰殺了奧蘭治,那么你就是阿瑟·德斯利了?!?,德斯利點了點頭,塞納里克接著說,“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薇拉沒有這么做,她連打死一只蜘蛛的勇氣都沒有,怎么可能有膽量去殺人呢?你去克萊斯亞里說說,看看有誰會相信你這套理論。她沒有義務(wù)把所有做過的事情告訴你。”
“那還真是抱歉,塞納里克先生,我們先把薇拉小姐的事情放下,我有事情想要問你?!?p> “問我?”
“是的?!?,德斯利說,“之前我去找過管家馬庫斯,他告訴我在三點到四點這段時間,他一直和你在后花園里,我想確認一下這是真的嗎?”
塞納里克揚了揚眉毛,說:“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吧。我一直在網(wǎng)球場,是有看到他幾眼,不過我沒特別注意他,是不是一直待在一塊我也不清楚?!?p> 德斯利點了點頭,然后說:“啊,我明白了。那我想知道關(guān)于你女友的事情,我聽薇拉小姐說你同時和不下五個女孩交往,這是真的嗎?”
“哦,我親愛的薇拉。你一定是聽信了謠言了,是那些女孩要纏著我,我甩不掉,那么大了一點也不檢點,我的心永遠是屬于你的?!保液貌蝗菀讓θ{里克提高了好感,但他的話讓我對他的印象又跌落了谷底——這些話和一些電視劇里壞男人欺騙單純女孩的話一樣。
薇拉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你真惡心。”,就這樣,塞納里克和薇拉之間一人一句,讓德斯利完全插不上話。這時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晚餐時間了,我們就沒有再理會那兩個人,自顧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