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的車漸漸通暢了,但我們的兩邊還是被擋著。剛才的交警氣沖沖地快步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
“小子,我查了,沒有!你這可算報假警了!”
“果然……”我快把頭皮撓破了,剛才在車里我就有預感可能那輛車已經(jīng)離開這條街了。緊隨著汗水流下,滴在我的褲襠上,我又想到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下不為例!”交警轉(zhuǎn)身已經(jīng)離開了。
“等一下!”我從車窗伸出頭,喊住他“你們挨個查過了嗎?后座也查了嗎?后備箱也查過了嗎?”
“那些怎么可以查,”他回頭看我一眼“那屬于個人隱私,沒許可碰都不準碰的?!?p> 我直接把車窗搖到最低,雙手扒著兩邊的窗框往外爬了出來,趴在了臨近的車上。
“你干嘛!?”前車窗搖下,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沖我吼道“趕緊下來?!?p> 后車窗也搖下,里面坐了個小男孩:“蜘蛛俠誒,爸爸。”
我扒在他家車頂,費了老大勁才把下半身抽出。此時交警已經(jīng)走遠,我側(cè)身從車縫間鉆過去追他。
兩邊的車主顯然已經(jīng)在等待的無聊中受盡折磨,紛紛搖下車窗望向我,還有人說:
“快追!交警要走了!”
“這人干嘛呢?”
“你喊住他呀!傻子?!?p> 黑車,四方車型,我迅速停下。司機看著我比他壯上不少的身材,立即閉上了嘴。他看起來年齡不算太大,留著小胡子戴著方框眼鏡。
“能讓我看看你的后座嗎?我朋友被綁架了,現(xiàn)在就在像你的這樣一輛車里。”
“我……那個……”他話說了一半,我把手扒在了他車窗上。手上有一道處理樣品時劃下的長疤。
他連忙回身搖下后車窗。后面放著個木盒,我讓他打開,里面有伸縮的相機支架和相機。
“我是攝影師?!彼÷曊f到。
“后備箱打開看看?!蔽艺f著,走到后面,用手把著后備箱的蓋口。
“呃,可以可以,不過里面啥也沒有,就……”
“打開!”我大聲沖他吼到。后備箱咔地一聲打開了,里面一個大皮箱,看著能盛不少東西,比如說一個失去雙腿的人。
“這個是裝膠卷的,不能見光打開。”他陪著笑解釋。
我當時哪顧那些,直接把箱子上下把手一拉,鎖都沒開就把箱子搞開了,中間的螺絲直接彎折掉了下來。
“別……大哥,”他直接從駕駛座往后排爬“那個不能掀開,見光膠卷要報廢的?!?p> 上面蓋了塊黑布,我一把掀起。
軒轅就在下面,嘴巴被膠布貼住,眼睛里全是血絲,身上的病號服也浸滿了血,箱底泡紅了,他整個人蜷曲在箱子里,看起來十分痛苦。
“軒轅,我馬上帶你走,別怕啊?!蔽覄倻蕚浔鹚?,一個清脆的耳光響在我臉上。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是嗎????”那個男人額頭青筋暴起十幾根“告訴你不能見光,你他媽的非打開,是聾了還是弱智?操你媽的,老子一個月白干了你知道嗎!操!操!操!去你媽的傻逼!”
我低頭,箱子里沒有血,沒有病號服也沒有軒轅,而是分格子小心翼翼地保存著幾十卷膠卷,它們在中午的陽光下,泛著棕色的光。
不知是因為焦頭爛額還是一直沒吃飯,我一陣頭暈,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你想抵賴是不是?你給我起來!別裝……”他的聲音漸漸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