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著,忍耐著……張揚終于忍不下去了,他要阻止程咬金破壞釣魚在他心中的形象。
“呃……老國公,魚不是這么釣的。”
程咬金白了張揚一眼:“老夫一直都是這般釣魚,有何不妥?”
一旁的程立嵐暗暗拉了張揚一把,意思是讓他不要多說話??墒菑垞P實在是受不了了,跟程咬金在一起釣魚,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張揚非常認真的道:“老國公,如果你繼續(xù)這樣釣魚,下次華清池釣魚比試,一定還是會輸?shù)??!?p> “嗨呀?該怎么釣魚,還用你教我?”程咬金瞪著張揚,有些惱火,也幸虧是張揚說的這話,如果換做其他人,就算是親兒子也被他踹到河里去了。
張揚嘿嘿一笑:“小子不也是為老國公著急嘛,老國公贏了,咱程府也臉上有光不是?”
對于程咬金,就應該以柔克剛,連蒙帶忽悠最管用了。
“這話說的倒是中聽,”程咬金道,“上次跟秦叔寶那廝一起釣魚,一條沒釣上來,可讓我老程好一頓丟臉。伯陵小子,你倒是說說,該怎么釣魚?”
程立嵐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程咬金,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阿爹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通情達理,這么好說話了?瞅瞅程咬金,再看看張揚,程立嵐咋感覺張揚才像親生的。
張揚耐著性子道:“其實吧,這釣魚也有一些口訣,比如春秋釣淺灘,夏冬釣深潭;早晚釣岸邊,太陽天釣綠蔭;寬釣窄、深釣淺、淺釣潭;魚多水不清,蝦多水必靜;急流釣兩邊,緩流釣中間……”
“行了行了,一聽這些什么鳥口訣,咱這頭就大,”程咬金不耐煩的擺擺手,“咱要是有這個耐性,也不至于連字都寫不好。”
一提起寫字,程咬金眼珠一轉:“對了,昨兒個陛下看了你的詩,說讓你好好練字,說你的字配不上你的詩,字寫的忒小家子氣。”
一旁的程立嵐聽了程咬金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想不到還能提起這茬。
好好的說著釣魚的事兒,程咬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揚心道:別說寫字了,現(xiàn)在我連認字都費勁,裱起來的那副字還是出自柳娘手筆呢。
張揚字寫的不好這事兒,全大唐目前也只有程立嵐一個人知道。不是張揚不想隱瞞,實在是他需要程立嵐幫忙掩飾。當日要不是程立嵐,柳娘提著毛筆來找他寫那詩的時候,他就穿幫了。
后來程立嵐也想看看張揚的字到底能寫的多爛,她特意讓張揚示范了一番,程立嵐那日的評價,成為張揚抹不去的夢魘,她倒背著手,像個教書的老先生一本正經的說:“伯陵啊,你這字寫的好啊,好到我一個都不認識!”
其實程立嵐認識張揚寫的字才怪,因為他用毛筆歪歪斜斜寫的是現(xiàn)代簡體字。
“老國公,咱說的是釣魚,咋扯到寫字上面去了?!?p> 程咬金兩眼一瞪:“跟練字比,釣魚算個鳥?!”
“……”
這程咬金怎么這么難伺候呢?張揚十分郁悶,好心好意的教你釣魚,丫的,怎么把主要矛盾集中到我身上來了?
于是接下來,就發(fā)生了讓程立嵐都感覺不可思議的一幕,想她那脾氣火爆了幾十年的阿爹,竟然對張揚“諄諄教導”起來,那苦口婆心的樣子,讓程立嵐很想問一句:阿爹,你鬼上身啦?
程立嵐最終還是沒敢問出口,她怕自己被踹到水里!
張揚,堂堂七尺男兒,二十歲的外表,五十歲的靈魂,他以為這輩子只有他啰嗦別人的份兒,想不到今天老天爺給他來了一個“現(xiàn)世報”,程咬金一直跟他啰嗦練字的重要性,時間長達一刻鐘。
“好了,咱們繼續(xù)練習釣魚?!背桃Ы鹫f完,似乎心情不錯。
張揚的心態(tài)是崩潰的,不過他積極調整:“老國公,距離垂釣大賽時間太短,系統(tǒng)的練習釣魚怕是來不及了,咱們只能使用速成法。”
“速成法?何為速成法?”
“速成法,就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實際解決問題上,不求精通,只求短、平、快的達到某一目的,以實用為主?!?p> “很好,我就喜歡你說的這速成法?!背桃Ы鹨幌伦觼砹伺d趣,“伯陵,你快說說,這釣魚怎么速成?最好能讓我在垂釣大賽上力壓群雄!”
張揚略作沉思,道:“這釣魚嘛,技巧是一方面,技巧不足,其實也可以從別的方面著手?!?p> 釣魚,是用來陶冶情操的,如果你釣魚只是想多點收獲,技巧方面完全都可以忽略。
“第一,選好下釣的位置;第二,注意提竿的時機;第三,用一些特殊的魚餌?!?p> “第一:選下釣的位置。這倒好辦,華清池垂釣當日,咱們提前到場,搶占有利的位置即可?!?p> “第二:注意提竿的時機。剛才我看國公下竿、提竿都有些急躁,所以才讓魚兒脫鉤,提竿動作應該是先抖動手腕,然后是一個短促有力的動作抖動釣竿,使魚鉤急速地刺入魚嘴,而后再向上提竿,就像這樣?!?p> 說著,張揚拿著魚竿在程咬金面前示范了一下,程咬金試著學了學,動作有些生澀,張揚又指導了數(shù)次,才慢慢熟練起來。
“前面兩點,都跟技巧有關,而這最后一點,則跟垂釣地點的魚類習性有關?!?p> “此話何意?”
張揚解釋道:“其實,魚和人一樣,也有各自喜歡吃的食物,只要我們能投其所好,魚自然容易上鉤。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弄清華清池里魚的種類,就可以用特制的魚餌引它們上鉤?!?p> “哈哈哈~妙啊,妙啊~”聽著張揚的話,程咬金激動的拍大腿,“老夫怎么就沒想到,好,我這就讓人去查查華清池中魚的品類。”
說罷,程咬金匆匆而去。
張揚長舒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一份工作一般,扭頭看向程立嵐,發(fā)現(xiàn)她以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自己:“怎么了?”
程立嵐目光故意在他身上掃了掃:“年輕人,懂得還挺多,有時候真的懷疑……”
“懷疑什么?”
“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