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地被罵了一通,又莫名其妙地被掛斷了電話。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就開車出門。
雖然已經晚上八點多,但市區(qū)晚高峰的風頭還沒過去,我在路上走走停停,距離蘇雅說的那個酒吧不到五公里,但二十分鐘到達估計做不到。
一路磕磕絆絆,我在九點的時候到了兩點半酒吧。
停好車就給她去了個電話。
“我到了!”
“你又一次遲到!唉,算了,快點進來,我在吧臺等你?!?p> 她說完就掛了,我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她這個壞毛病我必須給她改改。
我原以為她會在酒吧外面等我,為什么非得叫我進去呢?
酒吧吧臺的位置還算是好找,一進門右轉就看到了她和幾個女孩坐在旁邊,四周張望著什么,估計是在找我。
“喂!這邊?!蔽覜_她喊道,也許是聲音太嘈雜,她是戴著耳機給我打的電話。
我走過去一點,她才看見我。
一看見我,她立馬站起來把我拉到一邊。
“給我老實交代!為什么我卡里沒錢了?”她一臉嚴肅地質問我。
感情是為了這個,我這才搞明白她為什么催著我進酒吧找她,原來是想讓我當這個冤大頭。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負責給你錢花,你可以打電話問一下你的好舅舅,他沒準知道為什么?!?p> “你別跟我在這踢皮球,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說這是你的鬼主意!”
想不到光頭王已經把我給賣了,我心里暗罵了一聲。
“我昨天晚上就對你花大幾千塊買雨傘的事情給予了批評,你還沒懂我的意思嗎?”我笑著說。
“你把錢還我!”
“什么錢?”
“我昨天給你的錢!”
“我沒拿??!還放在那桌上,我還以為你又收起來了?!?p> “廢話,我給出去的錢當然不可能隨便拿回來!”
“你可真闊!我的款爺!”
“別跟我磨磨唧唧的,幫我把帳結了,桌上的錢你自己揣著!”
我有點不想幫她這個忙,這畢竟是一次給她上課的好機會,但她朋友都做那等著她結賬,這地主家的傻閨女估計平時沒少給人當槍使。
“就這一次!你記住以后你每個月只有兩千五的生活費,一切開銷都得算計著來,別再這么闊!”
我又一次妥協(xié)了。
“一共多少?”
“一萬二!”
“什么?你再說一遍多少?”
“一萬二?!边@一次她的聲音終于小下去了,臉往一邊轉,估計沒臉看我。
我借機假裝接了個電話:“喂!趙然啊!喝酒?好嘞好嘞!馬上到??!”
說實話,她這隨便一玩兒我一個月工資沒了,我可不想一邊當保姆一邊還得自己出錢給她揮霍!
“哎呀!你別鬧了,算我求你了,我朋友都在邊上看著呢!”她終于用了罕見的撒嬌語氣和我說話,邊說邊搖著我的胳膊。
“你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而且還是唯一一次?。。《畣??我再強調一遍,唯一一次!”我用一副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語氣說。
她直點頭,像極了樓下毛毛養(yǎng)的那條哈巴狗。
付款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雖然用的手機支付,但我仿佛看到了一張又一張紅彤彤的鈔票從我的口袋里飄進大海......
......
一路上我都懶得和她說話,因為我依舊肉疼,我已經想好了,這個錢必須是光頭王來出,我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
“謝了??!”坐在副駕駛上她邊玩著手機邊說。
“這個錢你是不是得還我啊?”
“找我舅舅,他有錢!我現在是個沒人要的窮小孩,可別找我?。 彼桓边^了河就要拆橋的架勢。
“我怎么感覺像是上了你的當?。空f!給我老實交代,你還有多少錢?”
她一臉驚恐,雙手捂緊了錢包說:“我真沒錢了!加上現金我還有一千三百塊!真的!騙你是小狗!”
我笑了笑,又聯(lián)想起毛毛的那條哈巴狗。
“是條哈巴狗吧?”
“啊?”
她當然聽不懂我在說什么。
“那你最好對自己的錢精打細算一下,不該花的別花,類似這樣的事情再發(fā)生你只能自求多福,看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你覺得她們是圖什么和你玩?”
“我當然知道她們是因為我有錢才和我玩?!?p> “那你還天天傻里傻氣的讓人坑?還連帶著把我也拖進去?”
說到這蘇雅卻突然安靜了,把頭轉向車窗外面,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東西。
“你放心,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我就算是去打工,當服務員也不會欠你的錢!張扒皮!”沒一會她又扭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我說。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那就從今天開始算,每天按銀行的日利率來算,等你什么時候還我,再算一筆總賬。你可不吃虧??!我這一萬二往銀行存?zhèn)€死期,怎么說不止那點利息,你還算是占了便宜的?!?p> “你還真又摳又變態(tài),我都想不出詞來罵你了,要是有人專門為你量身定做一個形容詞,那一定是天底下最難聽的話?!?p> ......
等我把車停在樓下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我聽見某些人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
她有點尷尬說:“看什么看?這是人該有的正常生理反應,好不好?”
我覺得有點好笑,她咽口水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還沒吃飯嗎?”我問她。
“是?。≡诰瓢衫镆矝]什么吃的,就連酒我都沒怎么喝,一直是她們在喝?!?p> 我剛想再說她兩句,又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沒說出口。
“上去吧!我做了飯,估計已經涼了,我再去熱一熱?!?p> “好唉!你還會做飯?不早點說,早知道你做好飯了我就不去酒吧了!”她估計的確餓慘了,一聽到吃的眼睛就開始放光。
“給你打電話又不接,發(fā)微信又給我整這么一出好戲,服了!”
“那也怪你下午先不接我電話的!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這樣想起來,你那一萬二也是你該出的錢!”
“剛剛是誰信誓旦旦地說就算是打工也要還我的錢?一會兒一句詞??誰教你的?”
“本姑娘一口吐沫一個釘!說還你就不會賴賬!你把心放肚子里!”
我倆就這樣吵著吵著進了家里,誰也不服誰。
有那么一剎那,我挺享受那樣的時刻,雖然有點鬧騰,但樂趣卻也是從和她的爭吵開始的,人還真是矛盾的個體,邊厭惡邊沉迷,邊說著不在乎邊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