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乍晴,光透過窗戶照在餐桌上,唐建國知道S市那邊不太吃辣,特意煮了幾道清淡的菜。
“江汀,多吃點(diǎn)啊,難得來一趟。”
“謝謝唐叔,飯?zhí)貏e好吃?!边@已經(jīng)是他盛的第二碗飯了。
不得不說,唐建國的廚藝確實(shí)在唐翊母女的挑剔下,日漸高深。
“江汀,以后你來長沙都可以來我們家,大家本來就是一家人,唐翊在S市那邊也多虧了你奶奶的關(guān)照?!笔┪拿髡f道。
“我會的,明姨。”給足了唐建國面子,吃完第二碗后,江汀輕輕撂下碗筷,“唐叔,明姨,姑姥姥家離這遠(yuǎn)嗎?”
江汀口中的姑姥姥就是唐翊的老外婆鄧亞君,生于民國末期的S市。
“遠(yuǎn)倒是不遠(yuǎn),就是那邊的路不太好走?!?p> “您告訴我地址吧,我想去見見她。”
“那下午,我們帶你去吧?!碧平▏笥彝送┪拿骱吞岂础?p> “我的腿可能有點(diǎn)不方便,你們?nèi)グ?。”唐翊晃了晃腳,還有痛感。
……
鄧亞君是唐建國的外婆,在唐翊上大學(xué)之前,他就告訴過唐翊她的故事。
生于二十世紀(jì)三十年代,長于那個浴血奮戰(zhàn)的時代,鄧亞君在南京大學(xué)就讀,學(xué)有所成后回到S市。
那個時期的S市,特工深入淺出,軍閥為虎作倀……
鄧亞君自小便是大家閨秀,后又飽讀詩書。形態(tài)昳麗,氣質(zhì)超凡,即便已掩面低頭,還是被一醉酒男人抓去。
“救命!救命!”聲嘶力竭,但無人置喙。屋內(nèi)只有清醒但被束縛的她和醉酒迷糊的他。
“小娘子,你逃不了了?!比诵缘某髴B(tài)一展無遺。
她哭,她叫,她掙扎,胡亂踢踹……
晦暗死寂的此刻,下一秒就迎來了曙光。
木門被踹開,進(jìn)來一名身著軍裝的男人,他肅然望向屋內(nèi)的兩人,皺眉走上前,一把提起醉酒之人,將他往墻上扔……
“哐當(dāng)!”被扔到墻上又摔在地上。
“同志,你沒事吧?”他轉(zhuǎn)身,側(cè)臉向她,非禮勿視。
她還沒從先前的驚嚇中緩過神,呆呆地望向他。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yīng),他緩緩側(cè)過臉看她,兩人就這般靜止,他也舍不得移開眼眸。
那便是開始。
鄧亞君因此認(rèn)識了王誠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
新中國成立以后,王誠民要回老家,鄧亞君追隨他。
那時的交通通信都不發(fā)達(dá),離開家后,她就和父母長兄失聯(lián)。
她為他誕下一兒一女,可他卻在而立之年病逝,留下她和一兒一女。
鄧亞君的母親曾尋著地址找來過一次,但她為了守他,棄了城市,留在那枯村……
……
唐翊也想過找個和老外婆獨(dú)處的時機(jī),偷偷問問她:“您后悔過嗎?”
如果留在S市,她也可以大放異彩,但來了枯村后,高山枯樹擋住了她的光芒。原本知書達(dá)理的世家小姐在山林里種菜砍柴。
但唐翊沒有問她,這么多年了,就算后悔過也一定放下了,看開了。何況,唐翊相信,她一定沒有后悔過。
因?yàn)?,在愛情里,不該?jì)較得失。
……
江汀和唐父唐母離開了,剩唐翊一人在家。
點(diǎn)開手機(jī),微信收到一個好友申請,是許璟寧。
糖:【請求添加你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