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州都督府。
羅藝一臉陰沉的看著前面站著的幾人,這些可都是自己這些年最信任的袍澤兄弟啊。
“為什么?”羅藝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深深的無奈,眼中更是充滿了疲憊。
“大王,咱們可都是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憑什么他李家就不能對我們天節(jié)軍重視,拖欠餉銀可以說是國庫沒錢了。可是河北百姓何其苦啊,如此干旱竟然也不賑災(zāi)百姓活不下去了啊?!?p> “就是,而且咱們軍營里也快揭不開鍋了啊。”
“大王你就下令吧!”
“沒錯,我二十萬天節(jié)軍不日即可攻入長安城擰下李世民的狗頭?!?p> 四個天節(jié)軍的中高層將領(lǐng),一個比一個還要激動的說著。唯有中郎將裘千愁一臉淡定的喝著茶,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裘將軍而是這個意思嗎?”羅藝沒有理會四個跳得很歡快的游騎將軍而是看向一旁在喝茶的裘千愁,他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呵呵,大王咱可是你一手提拔的人?!濒们С钕壬ЬS一笑,然后才認(rèn)真的道:“大王說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手底下的兄弟活不下去了做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這話雖然初聽似乎在獻(xiàn)忠心,可后面的威脅卻讓羅藝瞳孔一縮,眼中的冷意更甚。
“大王!”
“好了,茲事體大不能如此隨意。”羅藝擺手打斷眾人,然后認(rèn)真的道:“現(xiàn)在朝廷的巡撫司司丞就在涇陽,我等如果敢兵變怕是討不了好。”
“沒事,俺早就安排人去抓那個狗屁巡撫司的司丞了。”其中一個游騎將軍一臉渾不在意的擺手叫囂,羅藝看著對方臉色的狂傲不羈全身冰涼。
老子這是要被你們害死?。?p> 那方雛兒別看年輕,可對方能以未及冠之齡就能主持一個新衙門能是那么簡單的人?
而且又有自己的提醒,估計(jì)現(xiàn)在那家伙早就得知情況跑路了。到時候大唐各路大軍圍剿,苦的還是涇陽的百姓和那些底層士卒啊。
“那咱們何不等等你手下的消息再說呢?”羅藝想到此,臉上突然浮現(xiàn)一絲笑意深深的看了五人一眼然后負(fù)手起身離去。
“娘的,狗曰的羅藝!”
“閉嘴!還不派人去看看那個小子死了沒有?”裘千愁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見手下還在叫囂立馬呵斥。
“額,是!”
......
都督府里發(fā)生的一切方雛兒不知道,但是他也肯定了一件事。
“司丞!”
進(jìn)入小院,蘇魯一手包裹著白布其上還有血跡的迎來。
“與天節(jié)軍交手了?”
“對,傍晚那會兒遇到一隊(duì)化妝為流民的天節(jié)軍,被刀子咬了一口?!碧K魯不在意的說完然后認(rèn)真的道:“司丞,剛剛得到消息天節(jié)軍中今日竟然有人刺殺羅藝。”
“嗯,我已知曉?!狈诫r兒點(diǎn)頭,同時也不得不感嘆蘇魯這家伙果然消息靈通。
“不好!”突然方雛兒臉色一變,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人敢襲擊蘇魯?shù)鸟v地顯然是他們暴露了,那么自己呢?
“你馬上安排人去我那小院看看,順便讓他們注意童小年見到了立馬帶過來別驚動了天節(jié)軍的人?!?p> “是!”
很快蘇魯就安排人去了,然后方雛兒再次安排他尋找萬忠柳的下落。
“司丞,你是懷疑白蓮教已經(jīng)掌控了天節(jié)軍嗎?”兩人進(jìn)入屋子中后,蘇魯才一臉驚疑不定的問道。
方雛兒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掏出懷里的繡帕遞給他。
蘇魯看完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帶著不敢置信的道:“他羅藝這是搞什么吃的啊,竟然讓人將自己的二十萬大軍的主將都換了?”
“羅藝今夜有來我小院報信,可惜等我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遲了?!狈诫r兒搖頭苦笑,對于羅藝為什么會被白蓮教偷梁換柱他還真不敢猜測。
“兄弟們傷亡如何?”
“沒事,天節(jié)軍來的路上我就得到消息悄然撤離了?!碧K魯臉上掛著笑意,對天節(jié)軍襲擊他的駐地毫不在意。
那個客棧只是他們明面上的駐地,狡兔三窟身為俠盜他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嗎?
“可別大意,現(xiàn)在城中流民多不少事情處理起來并不方便?!?p> “明白,咱們大多時候都不會接觸接收消息?!碧K魯提了一句,然后有些擔(dān)心的道:“要不讓家里送點(diǎn)刀子過來?”
蘇魯這話用的是密語,家里自然指的是長安總部。刀子則是行動隊(duì)的代號,畢竟他手中的人手不善于戰(zhàn)斗。
“先不急,對了涇陽游俠兒多嗎?”方雛兒覺得此事再從長安調(diào)集人手顯然來不及了,不如找找游俠兒靠譜一些。
“我馬上讓人去探探底?!碧K魯自然明白方雛兒的身份,立馬笑著起身再次前去安排。
天色微亮之時,童小年而被人帶來了。
“怎么受傷了?”見到童小年時方雛兒也嚇了一跳,好家伙全身是血啊。
“沒事,我就背上有一刀?!蓖∧昝嫔?,倒吸著涼氣可嘴巴很硬的笑道:“其余的都是那些雜碎的血,沒什么大礙?!?p> “少扯犢子,老蘇找人燒水弄些酒精來。”方雛兒從懷里拿出一個布包,這是他找鐵匠特意打造的一套縫合工具。
“不用,司丞俺最多兩天就復(fù)原了?!蓖∧曷犝f過方雛兒用縫合之術(shù)救治人的傳聞,可看到他從布包里掏出一根五寸左右彎曲的針時有些發(fā)慌了。
“躺好,再啰嗦你就得流血而亡了?!狈诫r兒不滿的瞪了這家伙一眼,然后讓蘇魯招呼人來先用熱水給童小年擦洗一番,最后發(fā)現(xiàn)還真只有背上有一道八九厘米的傷口流血不止。
傷口很長卻不深,方雛兒觀察一番后發(fā)現(xiàn)并未傷及骨頭。拿起一根銀針用從袁守城那兒學(xué)來的刺穴止血的方法先止住血,然后將羊腸細(xì)線和縫合針消毒。
一番動作下來行云流水,童小年都看呆了甚至方雛兒下針時都忘記了疼痛。
縫合好后,又用自制酒精給消毒后才用干凈的布給包扎一番算是搞定。
天色已經(jīng)明亮了,童小年也昏睡了過去。
“司丞,小年真沒事?”
“如果不感染三五天就可以走動了,看他的運(yùn)氣吧?!币?yàn)闆]有消炎藥,方雛兒也無奈的拿出一張補(bǔ)血的藥方讓蘇魯安排人去抓藥。
方子自然也是來自袁守城那老中醫(yī),方雛兒這才放心的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