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女籃時,又聽得她們說說笑笑,說笑中夾雜著楊川的名字,還有人大膽地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千林這才意識到,剛剛她在場上和徐鳴拉拉扯扯的那一幕,坐在觀眾席的人都盡收眼底。
她頓時覺得臉頰有些火熱。
籃球其實是一項很耗費體力的運動,因為運動員不僅要在場上跑來跑去,還要不停地彈跳來擋對手的球和投籃。
到了下半場,隊員們的體力耗的差不多了,打的卻更加賣力,難免有肢體沖撞。
一來二去竟有人摔倒在場上,那人很快就被教練和老師們送去了醫(yī)務(wù)室,替補隊員上場后,比賽繼續(xù)火熱地進行。
千林看著那抹橙忽地彈起又落下,她真怕他躍到空中下來的時候站不穩(wěn)摔了。
場上隊員投入其中,場外的人卻看的驚心動魄。
觀眾席上的人,有些人站起來,有些人大聲呼喊加油,有些人大聲贊美著西園中學(xué)隊剛剛進的那一球,而千林好像絲毫不受她們的干擾,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為了自己的理由緊張著。
比分依舊咬的很緊,千林自然是希望徐鳴所在的隊伍能贏,但她現(xiàn)在不那么在意分?jǐn)?shù)了,她更希望他打完這場球還健全。
裁判吹哨,宣布比賽結(jié)束,千林的一顆心也跟著落了地。
朝陽中學(xué)以2分險勝西園中學(xué),西園中學(xué)隊輸了。
觀眾席的人們頓時興致不太高漲,紛紛道:“輸了,好可惜?!?p> 千林仍坐在她的位置上不動,好像有膠水把她粘在那似的。
她靜靜地關(guān)注著徐鳴,西園中學(xué)隊正在和對手握手,表達一種友好。
她看見徐鳴和樊天帆站在一起,樊天帆正在和他說些什么話,還不時地往她的方向看來。
“你的球打的真的不錯,我能看出來,而且我聽說你才上高一,看來我的學(xué)弟們以后要遭殃了,他們可能得加大訓(xùn)練量?!彼押玫馗禅Q握手,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語罷他看向觀眾席,“千林也是個好女孩,之前在活動中我跟她合作了好幾次,是個很細(xì)心,負(fù)責(zé)任的女孩子?!?p> 顯然他剛剛中場休息時也看到了千林和徐鳴在場上的互動。
“你們兩個人還蠻般配的,走了,有機會再一起打球吧?!闭f罷他拍拍徐鳴的肩膀,走去和自己的隊友會合了。
徐鳴全程只是,或點頭,或順著樊天帆的話語看向千林,沒有太多的言語。
他轉(zhuǎn)身去場外擦汗喝水,和千林比一個手勢,告訴她他先去換衣服,千林懂得了他的意思,點頭說好。
室內(nèi)籃球場里的人,走的走了,整理場地的整理完了,更衣的更衣去了。一時間,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場子,現(xiàn)在只剩寥寥數(shù)人,千林只是靜靜地坐著,等待徐鳴回來。
場子一下子安靜下來,千林回憶起剛剛的種種,她感到不安,還有些惶恐。
她想起她小跑著給徐鳴遞水和送毛巾的樣子,想起她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徐鳴故意安排好的時候她的惱羞成怒般的感情。
她究竟為什么感到羞怒?是因為她感到她被耍了嗎?還是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想都不想就沖下來給他送東西?
她想起,楊川明明也在籃球場上,而她自始至終沒想起來看他一眼,而是一直擔(dān)心著,擔(dān)心著徐鳴會不會有事。
她想起,現(xiàn)在她明明可以不等他,就在剛剛他比手勢讓她等她的時候,她明明也可以打手勢說自己要先走。但她就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好像無論他讓她做什么,她都會感到安心,然后照做。
她想不明白,她坐在椅子上,她沒有辦法挪動,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太不像她了。人總是這樣,一旦失去對自己情緒的把控能力,就沒來由地不安起來,以至于情緒變得更糟。
直到一件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晃過神來。太陽快要下山了,剛放學(xué)時,千林被徐鳴拉著,穿著短袖就出來了?,F(xiàn)在溫度確實比下午剛放學(xué)的時候要低。
“你把外套給了我,你不冷嗎?”千林說著就要把外套拿下來還他,他忙按住了她的手,見她愣住,又幫她把外套圍好,盡可能地把她裸露在外的手臂都圍住,“我不冷?!闭f著就用自己的手背去碰千林的手背,千林感覺到的他的手的溫度,和那天筆要掉落時她去接不小心觸碰到他時一樣炙熱。
“你之前在哪里讀書?”
“初中嗎?朝陽?!?p> “怪不得?!币娝苫螅禅Q繼續(xù)解釋道:“剛剛那個學(xué)長說和你合作過?!?p> “嗯?!鼻Я掷涞剜乓宦?,此刻她不愿多說她的事情。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冷淡,徐鳴也沒有再開腔。良久,還是徐鳴打破了沉默:“你那天,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哪一天?”
“我在走廊攔住你的那天,”徐鳴扭頭,定睛看著千林,她的側(cè)臉和那天在辦公室的一樣好看,她的秀挺的鼻梁,她的下巴微微上翹的弧度,一字一頓緩緩道:“你偷看楊川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