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耿思言甩手一揮,杭淺輕盈的身子順勢摔倒在床上。
“你不要過來!”杭淺縮在床的角落,一副看流氓的眼神瞪著耿思言。
“哈???”
“我不近女色!”杭淺雙腳蹬著床,“我喜歡男人!”
“喲,哪家公子???”
“暫時沒有……”臉上不自覺浮起了癡癡的笑,“若是有,必定是英俊瀟灑……”突然反應(yīng)過來,笑容再次消失,“與你何干!總之本小姐對你沒興趣!”
“你有什么毛?。俊惫⑺佳宰旖浅榇?,“說得好像我就對你有意思了一樣……”
“你當(dāng)眾調(diào)戲本小姐,這筆帳怎么算?”
“喂……”耿思言哭笑不得,“你在青樓這地方逗留這么久,好看啊?”
“不好看?!彼鐚嵒卮?。
“我好心把你提走了,你還反過來怪我?”
“不怪你怪誰?!”杭淺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她,“我是來抓我老爹的,都是因為你,我抓不成了!”
“我?guī)煾刚f,男人這個東西,靠死盯是盯不住的?!?p> “我不管,就是怪你!”
“那你就怪吧?!惫⑺佳愿纱嗨F馃o賴,直接往床上一躺。
“喂!”杭淺嚇得連滾帶爬地從床上跳下去,誰知摔了個狗吃屎,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
“噗……”耿思言實在沒忍住笑出聲,“我都說了我對你沒意思,你這樣沒必要,真的……噗……沒必要?!?p> 杭淺被她那掩飾不住的嘲笑給氣得不輕:“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后果?”
“不知道?!彼崎e地翹起了腿。
“我兩個哥哥會幫我報仇的!”
“我等著?!?p> 杭淺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突然起了惡作劇心理。
“喂!”耿思言搶回突然被摘下的面紗,趕緊戴了回去,“誰讓你隨便動我的!有沒有家教?。 ?p> 該死,看她一副傻樣,竟然就放松了警惕。
杭淺得意地晃著腦袋:“我就是看到了,你能拿我怎么樣?”可惜只是匆忙掃過一眼。
耿思言氣不打一處來,隨即從床頭拿起一個香包,隨手捻出一粒綠色的顆粒。
“什么東西?”杭淺忍不住湊上前去。
“離我遠(yuǎn)點(diǎn)?!惫⑺佳苑藗€白眼。
“豌豆?”她自覺地退后半步,“你……你就這么餓?”
耿思言懶得回答她,直接手一抬,將那顆豌豆丟了出去。
“你到底在搞什……啊啊啊啊啊??!”
一陣尖叫過后,眼前的人影“嗖“地一聲消失,房間恢復(fù)一片寂靜,仿佛未曾來過任何人。
耿思言踱著步子走到窗口,放眼望去,只見杭淺一臉茫然地站在人群中間,四處張望。再一抬眼,便是柳毅挺拔的身姿坐在對面的屋頂,微蹙的劍眉向她輕輕一挑,耿思言回以一個燦爛的笑,輕輕關(guān)上了窗。
轉(zhuǎn)身后,她的表情瞬間凝重。
來凝香閣至今,所做的一切努力只為了今日,而偏偏半路殺出個杭大小姐,將她的所有計劃一并搗亂,下一次機(jī)會,不知還能等到何時。
她輕嘆口氣,喝了一口水,然而遲疑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兩個哥哥……”暗淡的雙眼突然又閃過一絲光彩。
杭府。
庭院內(nèi),正逢陽光明媚,空氣中仿佛都是暖洋洋的氣息,花叢綻放,綠萍漂浮,飛鳥掠過湛藍(lán)的天際,劃過一絲優(yōu)美的線。
此時,庭院正中央的男子正手握弓箭,僅僅是挑眉的一瞬間,箭即刻脫離,飛向靶心,一氣呵成的動作曾令無數(shù)圍觀人員驚嘆不已。
男子生來長了一雙含笑的桃花眼,容貌雖算不上俊俏,卻因這雙眼睛常常使人淪陷。
而另一位坐在一旁的男子則恰恰相反,肌如白雪,眉如細(xì)柳,高挺的鼻梁宛若精心刻畫,微薄的唇翼透著一絲自然的淺粉。一頭青絲整齊地散落在耳旁與腦后,那清秀卻不失精致的容顏,曾令京城中多少女子為之傾倒。
而他的雙眼,卻永遠(yuǎn)都波瀾不驚,如一灘毫無漣漪的湖水,雖深邃,卻令人琢磨不透。
他亦是一個矛盾之人,看似十分順從,卻從不愿讓步,素來喜靜不喜動,卻偏要和兄長混在一起,平日在兄長練武之時,他便如此刻,坐在一旁安靜地看書。
這歲月靜好的畫面,被一聲怒吼打破。
“都給我停下!”杭淺氣呼呼地走了過來,“每次看見你們都是這樣,一個騎馬射箭,一個看書喝茶,你們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妹妹!”
“喲,又是誰欺負(fù)我們小淺了?”杭初放下弓箭,寵溺地問道。
“我氣死了!你們一定要幫我報仇!”
“坐下好好說說?!焙汲踝讼聛?,拍拍旁邊的位置,“老規(guī)矩,報上地方和人名,我倆幫你尋仇?!?p> “人名啊……”杭淺坐了下來,陷入糾結(jié)的回憶。
“不記得了?”杭初問道。
“好像叫……燒雞?醬雞?鹽焗雞?”
“我尋思沒人招惹你,只是你是餓了……”
“哎呀不記得了!就是個女的!”她繼續(xù)說著,“地點(diǎn)……你們就是要幫我去一趟青樓?!?p> “青樓?!”杭初一跳三尺高,“那個……”
“你、不、樂、意?!”杭淺咬牙切齒。
“我去別的地方勾搭姑娘倒算了,要是去那里……”杭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五個夫人還非得活剝我不成!”
“你就是不疼我了!”
“這怎能啊,我當(dāng)然疼我唯一的妹妹啊?!?p> “好了。”杭墨終于聽不下去了,“先說說發(fā)生了什么?!?p> 杭墨不緊不慢地為他們兩個沏上一杯上好的龍井,然而沏了也是白費(fèi),杭淺正將凝香閣發(fā)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遍,而杭初則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當(dāng)然,杭淺特意省去了自己揭開面紗的那段插曲,否則他們又要怪責(zé)自己不知禮數(shù)了。
一炷香的工夫,終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豈有此理!”杭初一拍桌子,“爹又去青樓!”
“哎呀!”杭淺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他一腳,“你能不能抓重點(diǎn)!”
“哦……豈有此理!”杭初再拍桌子,“我爹去青樓也不偷偷帶上我!若是有爹撐腰,我夫人也不敢說什么?!?p> “……”杭淺翻了個白眼,“男人果然沒個好東西?!?p> 對面的杭墨聽完這句話,左右為難:“你是說,你最后都不知道怎么離開那的?”
“真的!”杭淺氣得一拍桌子,愣是把杭初嚇了一跳,“那顆豌豆絕對是下了什么邪術(shù)!我仿佛被什么東西托了起來,卻又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等我回過神,就已經(jīng)在大街上了,這不是大白天撞鬼了嘛!”
“有點(diǎn)意思?!焙寄蛄艘豢诓?。
“二哥??!”杭淺急得跺腳,“你怎么也和大哥一樣不靠譜了!”
“我哪有不靠譜!”杭初委屈地反駁。
“是哪個青樓?”杭墨直接無視了杭初。
“凝香閣?!?p> “好?!焙寄旖俏⑽⑸蠐P(yáng)一個弧度,春風(fēng)拂過他的發(fā)絲,笑容甚是迷人,“明日便去?!?p> “二弟?!焙汲醪豢伤甲h地看著他,“仗著自己尚未婚娶,你就為所欲為?”
杭墨抬眼看著他,保持優(yōu)雅的笑容:“你,也一起?!?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