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顧黎回到家,立馬去了她母親的院子。
落雪閣。
顧黎看著這個名字,眼睛劃過一絲痛楚。
推開門,屋里站著一位白發(fā)男子,手里端著一個碗。
顧黎看著眼前這個冰冷的白發(fā)男子,恭敬的叫了一聲:
“父親?!?p> 白發(fā)男子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來這里干什么?”
顧黎看著他,自從母親死去之后,他就沒有在笑過了,對于我,好像也只是因為那不得不完成的任務(wù)。
顧黎咽下口中的苦澀。
“聽說陛下讓您與穆將軍一同去北境?”
“嗯,怎么了嗎?”顧楚河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我也想跟著去?!?p> 聽到這話,顧楚河這才把目光放在這個女兒身上,“你也去?”
“是的。”
顧楚河看著這張酷似亡妻的面龐,“不行?!?p>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說不行就不行。”說完,顧楚河站了起來,向里屋走去。
“出去,以后不許來這里。”
顧黎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化為一個字“是。”
回到自己的院子,關(guān)上門,顧黎終于忍不住,低聲嗚咽起來。
顧黎…阿黎…黎…黎明…
娘,我想你了…
你回來好不好?
我好想好想聽你在叫我一聲阿黎。
“我來到這個世界…”
“是不是…”
“就是一個錯誤啊…”
顧黎低低的念道,眸中的淚順著臉頰劃過,滴到地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落雪閣。
顧楚河走到里屋,屋里掛著一張畫像,畫上的女子極美,卻不顯柔婉,反而透著些英氣。
他走到畫像前坐下,把碗放到桌子上。
看著畫中的女子,顧楚河的眼里難得的透著些柔情。
“九年了,雪兒,你拋下我已經(jīng)整整九年了。”
“黎兒也長大了,長得很像你,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跟你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p> “她今天跟我說,她想跟我一起上戰(zhàn)場,我沒同意,我知道,你在的話一定不會同意的?!?p> “再說了,她又不像你,她從小嬌養(yǎng),怎么可能有那個膽子,多半是隨便說說,想博個關(guān)注罷了。”
“小孩子心性?!?p> 說著,顧楚河把身子往后一趟,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扭過頭,看著那副畫,準(zhǔn)時來說,是畫上的穆筱雪。
“再過兩個月她就及笄了,等到她的及笄禮過后,我也就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了,可以去陪你了。”
“我會讓顧容他們照顧她,保護(hù)她一生無憂?!?p> “如此,也算是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了吧!”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屋頂。
“對比起清風(fēng)和明月,我對她的照顧依舊是少了太多。”
“她怕我。”
“她是我的親女兒,但是她卻怕我?!?p> 說著,顧楚河嘆了口氣。
“也罷,反正我馬上就要去陪你了,何必讓她傷心呢?!?p> “我死后,她可能…就解脫了吧…”
顧楚河低喃道。
客棧里,慕長安和莫言面對面坐著。
慕長安開口:“有話快說,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
莫言猶猶豫豫的說道,“長安,你對顧小姐…一見鐘情?”
慕長安挑眉看向莫言,“不?!?p> 莫言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但慕長安說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忍不住吐血。
“…所有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我對顧黎是二見鐘情?!遍L安笑嘻嘻的說。
莫言滿頭黑線,“長安,我剛剛?cè)ゴ蚵犃艘幌骂櫝?,這人是真不簡單。若是他知曉你是東籬皇子,還是太子,而且顧黎還不喜歡你,他怎么可能會讓顧黎嫁給你?”
長安目光有些遲疑,“其實,若只是身世的差距,顧楚河是不會在意的,但是…咱們東籬和顧楚河有私仇?!?p> “什么?。。 蹦缘纱笱劬?,“長長長長安,你別別別別嚇我,咱們東籬怎么跟顧楚河扯上關(guān)系的?!?p> 慕長安瞅了莫言一眼“說了你也不懂,有事明天再說,走了?!?p> “別,別啊。啊,長安,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沒,沒說你?!蹦杂樞χ?。
“呵?!蹦介L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退出了屋子。
隔壁的屋子里,店小二燒上水,長安躺了進(jìn)去,放松的閉上眼睛。
腦海里回憶著他倆的第一次見面。
是在南山寺旁邊,他被人追殺,是她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