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黑風(fēng)高時,在不驚動活人的前提之下,無常君直接沖進了林家祠堂。
活人的事情由活人來解決,死人的事情又由死人解決,審判林家罪孽是縣令的事情,而審判林家罪魂則是無常君的事情。
林家的宗族祠堂是一個占地很大的房子,其內(nèi)擺放著林家千年傳承以來的各類有名有號之人。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近千年傳承下來,依舊能夠在林家留有牌匾姓名的。
不是近代以來的精英人士,就是在歷史長河之中留有威名的世間俊杰人士。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才是林家的精銳,也是林家能夠傳承近千年的保障。
死人的世界也是一個優(yōu)勝劣汰的世界,不夠優(yōu)秀的后輩或是前輩都會被趕出宗族法域,任其自生自滅,那怕死在外面,最多也只不過是在族譜之上留個名罷了。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所以現(xiàn)今能夠存在于宗族法域之中的,都是曾經(jīng)人世間的佼佼者。
轟!
鎮(zhèn)邪神棺直接沖進祠堂,明明撞破門牌的聲音是如此的巨大,但是在陽世間卻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就好像不存在活人一般。
當(dāng)鎮(zhèn)邪神棺撞破祠堂大門,沖進林家祠堂之時,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一陣扭曲起來。
旋即明媚的月色變得朦朧起來,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似虛似幻,仿佛蒙上了一層塵沙一般。
“那里來的大膽之人,敢闖入林家法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一聲怒吼在鎮(zhèn)邪神棺闖入林家法域的同時大聲響起,旋即十幾名手持長棍的家丁從各個位置沖了出來。
一個個面呈兇神惡煞之貌,好似擇人而噬的惡鬼一樣。
宗族法域也需要武力者來保護,所以千年以來,林家也是挑選了一些專習(xí)武藝的家丁進入宗族法域護佑法域安危。
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無常君面前的就是這一批人。
咿呀!咿呀!咿呀!
棺蓋緩緩?fù)苿?,在眾家丁?jǐn)慎的目光之下,鎮(zhèn)邪神棺的前端打開。
旋即一陣濃郁的黑色霧氣從鎮(zhèn)邪神棺之中快速涌出,眨眼間的功夫,便籠罩這些家丁全身,一股寒意凍徹他們的魂魄深處。
嘎吱!嘎吱!嘎吱!
就仿佛是被凍成了冰雕一般,家丁的一舉一動都十分緩慢,此刻曾經(jīng)有著勇武之力的他們,就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棺蓋繼續(xù)向后推動,直到砰的一聲,棺蓋落地,無常君的身影直立而起。
幾個移形換位的動作之后,無常君來到了被凍徹魂魄的家丁身邊,聲音淡漠的說道:“碎!”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嚓!
一道道猙獰的裂紋快速出現(xiàn),就如同被強行肢解的積木一般,使得家丁的魂魄碎成了好幾個部分,咚咚的破碎在地面上。
咚!
嘶呼~
無常君干掉守衛(wèi)法域的家丁之后,鎮(zhèn)邪神棺也同樣直立而起,其內(nèi)呈現(xiàn)黑洞狀的棺內(nèi)將破碎的家丁冰雕快速的吞噬。
經(jīng)過一番煉化之后,其魂魄具有的能量全部歸于鎮(zhèn)邪神棺所擁有。
就這樣,一個殺,一個收,傳承近千年,宗族祠堂千年未被波及的林家法域,便在一夜之間化成了一片灰燼。
其內(nèi)積累的千年精華,盡皆被無常君所奪取,以化作無常君變得更強的力量。
林家法域被滅的下一刻,擺放在陽世祠堂的家族牌位紛紛不斷的搖晃起來。
那搖晃的劇烈,讓負(fù)責(zé)守衛(wèi)宗族祠堂的族老不顧自己的病體,也要在仆人的攙扶之下,連忙趕到宗族祠堂之中。
林家族老走進大門的一霎那,擺放在祠堂之內(nèi)的林家英杰牌位,就仿佛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碎裂,并墜落地面。
“禍?zhǔn)铝?,這是要大禍臨頭?。 ?p> 林家族老面露絕望的說道。
很快伴隨著天剛剛明亮,在林家人還未曾清醒的時候,縣令裴子熙便在秦牧的提醒之下,動用縣衙捕快數(shù)十人。
沖進林家之中將其全部抓捕到縣衙之中,并且就在當(dāng)日,按照秦牧所提供的罪狀,將其按照大乾律法一一審判。
其日,十?dāng)?shù)顆人頭落地,以及大量的林家人被關(guān)入縣衙大牢監(jiān)禁。
縣令裴子熙如此驚人的舉動,讓其余三大家族極為的震驚。
他們完全搞不清楚裴子熙為什么會這么做,平常他們四大家族與裴子熙相處的好好的,誰都沒犯過界,一片相安無事。
而如今裴子熙完全沒打任何招呼,直接將林家主脈給全部殺絕,與之親近的支脈也被關(guān)進大牢之中,就剩下幾個距離遠的旁支在外游蕩,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錢,李,王三家的族長對此十分不安,他們迫切的想要了解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但是還沒有等他們派人動身,來自宗族法域內(nèi)的傳言讓他們停止了自己的行動。
靜觀其變!
很快,白玉道觀被滅的消息傳來。
一個外來的空靈道人接替了白玉道觀的地位,重新在縣城之中建立了一個以井龍王為供奉神的道觀。
井龍王的信仰在十二鄉(xiāng)以及縣城內(nèi)部,大肆開花,眨眼之間,井龍王之名遍布整個豐隆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井龍王怎么會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能夠直接鏟除林家和白玉道觀?”
一處庭院之中,錢,李,王三家的族長在相互討論在有關(guān)于林家和白玉道觀之事。
盡管來自宗族法域的命令讓他們靜觀其變,但是不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們的內(nèi)心無法有絲毫安寧。
“這誰知道,林玉風(fēng)當(dāng)初傳來的消息,這井龍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野神罷了。
根本不值一提,誰能想到這才幾天,事情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王家族長一邊嘆氣,一邊說道。
白玉道觀被滅,自己家的幾個優(yōu)秀子弟也在其內(nèi),這讓王家族長憂愁不已。
“井龍王之事雖然匪夷所思,但是我并不感到奇怪!
畢竟能夠輕易的清理掉宗族法域中趕出的那些前輩,怎么想也不可能那么簡單!
我們比誰都清楚,這些人的能力是怎么樣的。
這一個個要是活著,可都是當(dāng)世人杰。
也就老林頭那家伙才那么自信,認(rèn)為自己的兒子有那么大的能耐。
這下可好,陰溝里翻車了吧!
這件事中最讓我奇怪的是裴子熙,他怎么就這么大膽,敢于不上報朝廷,直接將林家滅門,他哪來的那么大的膽子!”
錢家族長一臉疑惑的說道。
“對啊,按照大乾律法,凡是涉及到死刑的,一律要上報刑部!
更何況是林家這類地方宗族,朝中也有后臺。
至少也要上報大理寺來審判,他裴子熙怎么就這么大的膽子?”
李家族長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說道。
不過就在三家族長商議林家之事不到幾天里,一個消息的傳來徹底的打斷了他們關(guān)于林家之事的一切猜想。
清河郡吳龍海發(fā)動叛亂,奪取郡府,截斷蜀洲通往外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