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都城內(nèi),大王子府。
“殿下,這是史暄公子派人送來的,”大王子的謀士方良才將一封密封嚴密的書信交給大王子陳瑞。
史暄是大王子的表哥,目前在陷陣營擔任哨長。
陳瑞接過信,查看了一下火封,拆開看了起來,很快,陳瑞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冷哼一聲,“兵部這群匹夫想要干什么,魏開濟他這是什么意思?”
方良才見陳瑞發(fā)怒,小心地伸手取過信紙,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無奈地搖搖頭,委婉地提醒道,“殿下,這魏開濟是兵部武庫清吏司的郎中,史大人說話也不怎么管用?!?p> 陳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舅舅史浩廣也是兵部的郎中,方才連他也一起罵了。
“你是說,這是父王的意思?”陳瑞也不糾結(jié),直接問道。
方良才想了想,搖頭否認,“齊王殿下應該不會為了這么點小事去親自插手,不過魏開濟一直都是齊王殿下的心腹,很可能是他揣摩出了齊王殿下的意思,在暗中打壓陷陣營?!?p> “簡直是豈有此理,”陳瑞一拍桌子,“他魏開濟是個什么東西,也敢胡亂揣測上意,我看他是不想活了?!?p> 方良才聽著陳瑞的氣話,只能閉口不語。
“不對,軍國大事豈可如此兒戲,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陳瑞稍微冷靜下來,略一沉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方良才又仔細看了一遍手中的信,史暄倒是客觀詳細地陳述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一個月前,兵部就開始分配這些物資,史浩廣提前去打了招呼,想讓武庫司優(yōu)先給陷陣營分配,結(jié)果陷陣營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一架床弩。
“這些武器裝備本就是工部依照慣例生產(chǎn)出來,每半年為三大軍團和齊都三大營進行補充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史大人雖然去打了招呼,現(xiàn)在第一批給了三大軍團,也不能說有什么問題?!?p> 陳瑞順著這個思路繼續(xù)往下問,“這批給了哪個軍團?”
“不清楚,”方良才抖了抖手中的信紙,“我等下就派人去查,但恐怕武庫司也不會泄露具體數(shù)字,這畢竟也算是機密了,不過按照往常,三大軍團都會有份的?!?p> 眼見這條線索也斷了,陳瑞面無表情地倚靠在了圈椅里。
方良才想了想,又提出一個思路,“具體操作這件事的應該是武庫司的員外郎王雨伯,他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呢?”
“王雨伯?”陳瑞皺著眉頭想了想,對發(fā)現(xiàn)此人并沒有什么印象,畢竟員外郎僅僅是個從五品的官。
“嗯,”方良才點點頭,“王雨伯有個妹妹,嫁給了宮永年做填房?!?p> “老二?”陳瑞一下子坐直身子,眼睛瞇了起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方良才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殿下稍等,我去查一下記錄,”說完,向著陳瑞一拱手,打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陳瑞再次靠在了圈椅里,想到這件事可能與自己的弟弟有關(guān),眼睛不由得瞇了起來,散發(fā)著危險的光芒。
老二,看來你迫不及待地要跟我這個做哥哥的掰掰手腕了啊。
不一會兒,方良才回到了屋內(nèi),手里拿著一本記錄冊,“殿下,看來跟二王子脫不了干系啊,十幾天前,那個宮家老二據(jù)說受傷了。
三天后,被宮側(cè)妃召入宮中,同一天,王雨伯的妹妹,就是宮永年的填房也被宮側(cè)妃召見。
之后,宮權(quán)和王氏在宮府門口見面,緊接著王雨伯就被叫去了宮家,兩刻鐘之后離開,第二天,宮權(quán)去見了二王子,之后,兵部就分配了那一批武器裝備?!?p> “然后就是那天宮權(quán)送周灤離開?”陳瑞接著說道。
方良才點點頭,“嗯,沒錯,當時我們猜測周灤送了宮權(quán)一車錢?!?p>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啊,”陳瑞點點頭,“看來這一切都是宮側(cè)妃與老二的杰作啊,呵呵,這還沒等成年開府,就要跟我較量一番了?!?p> “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是這樣的,”方良才放下手中的記錄冊,“只是不知道二王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與我們作對還是…”
“哼,不用想,單純與我們作對還用不著繞這么大一個圈子,指定是與哪個軍團勾結(jié)上了,我這個二弟,野心不小,膽子也不小嘛,他就不怕父王察覺?”
“至少明面上,沒有任何的證據(jù)?!?p> “嘿嘿,”陳瑞冷笑兩聲,“我還真得小瞧這對母子了啊,這么大的事,一直到半個多月之后我們才察覺到他們下得是什么棋,厲害,厲害啊?!?p> 略一思考,陳瑞問道,“周灤去什么地方了?”
“已經(jīng)進入原野郡了。”
“原野郡,看來不是鎮(zhèn)北軍,就是鎮(zhèn)西軍嘍,呵呵,有意思,讓我們的人盯緊他,我倒要看看他會見什么人,看看我這弟弟到底結(jié)交上了什么大人物?!?p> “是,殿下,”方良才應下來,卻又眉頭一皺,“不過周灤也是有名的高手,我們的人無法靠得很近,他要是有心,怕是什么有用的也得不到?!?p> 陳瑞大手一揮,“那就做兩手準備,派人去鎮(zhèn)北和鎮(zhèn)西兩個軍團,就不信什么也查不到?!?p> “殿下,我們要不要也…”方良才試探著說道。
陳瑞一怔,馬上明白過來,站起身走了兩步,微微搖頭,“這不好吧,萬一被父王察覺了,那就大事不妙了啊?!?p> 見到陳瑞猶猶豫豫,方良才上前一步,躬身說道,“殿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要忘了前朝玄武門之變啊?!?p> 玄武門之變,這幾個字把陳瑞震得一陣恍惚,氣息逐漸急促起來,眼睛也慢慢變得通紅,拿起一個茶杯狠狠摜在地上,“好,既然我那弟弟先不守規(guī)矩,不怕父王的怒火,我還有什么可顧慮的,總不能等著人家的刀架到我脖子上吧?!?p> 來回轉(zhuǎn)了兩圈,“派人,去跟三大軍團的人接觸,我現(xiàn)在倒是很想知道,老二開出了什么價碼,哼。
另外,你親自去見外公,問問他還管不管我這個外孫的死活,還要告訴表哥,抓緊往上爬,影響力什么的都是虛的,兵權(quán),握在自己手中才算,”一邊說,陳瑞狠狠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