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巳時,薛家莊園后花園中心一塊場地擺著祭臺,供奉著常山趙子龍的畫像,酒肉瓜果等祭品俱全,祭臺兩側兩排座椅匯集了眾多豪杰和他們的隨從,剛剛在辰時領略了東甌城外龍舟競渡的這群江湖人士用罷了午飯聚在這里。左手側一排,主人薛玉卿、金牛章云庭起頭,依次是池芒,元顯、燕南天,元顯身后的歐陽靖休、上官茹玉,燕南天身后的天羽和北川英姿勃發(fā),右側依次是鄭豪、雷濤、楊超、董賢和屈莽。紀耘紅袍金帶,頭戴黑色官帽,腳底短幫官靴,走到會場中央拱手施禮:各位都識得在下,但彼此大多初次見面,先給大家做一介紹:左手側,浙江府聞名的一品布衣薛玉卿薛員外,智計無雙;原朝廷湖南守備司副將章云庭,章門金牛,武藝超群,手握數(shù)千精兵,駐在城外雁蕩山中;華亭圣水幫幫主池芒,沿海一線水中霸主;黑旗元顯,江南一線私鹽豪強,祖上大寧朝世襲鹽鐵司主管;燕南天,廣陵寂滅堂堂主,”廣陵寂滅,丹桂無?!边@句話我就不多解釋了!楊超低頭問了一句老虎:雷兄,啥意思吶?老虎低聲回答:江南第一暗殺組織!楊超點頭。右手側,鄭豪,我的表弟,雷濤,雷老虎,江南第一鏢總鏢頭;楊超,遼東第一官商,遼東全境官軍的糧秣甲帳生意都是他的,號稱狼王;董賢,長江一線商賈大戶;屈莽,荊楚礦商,手握金銀鐵礦十幾座。在座的眾位英雄都起身寒暄互相施禮。
坐定后,紀耘說道:在座所有人都是因為大寧朝太祖皇帝口詔和那柄黑木雄獅的信物聚到一起,大寧朝景軒皇帝的皇孫我已經(jīng)找到并安置妥當,時機成熟會請出來與各位見面,我先跟諸位講講暗語和信物的由來:這事情得從200多年前大寧朝開國皇帝李重瑞說起,當時他從川渝節(jié)度使任上起兵謀國,歷經(jīng)7年終于功成,建國后定都金陵,那時國家的疆域不大,只有中原和兩湖、江浙一帶十四個州府,云南、廣西、貴州、遼東、山東、藏疆還沒有完全平定。李重瑞是個少有的強悍君主,自己自然無懼,可卻擔心后代暗弱不能綿延國運,因此想出一個辦法:當時輔佐他登基的文臣武將有23位視為生死弟兄,他先是單獨給每個人發(fā)了一枚黑木雄獅的木雕,只說今后無論身在何位何處都要護佑他的后代把大寧朝傳下去,日后假如有人持此信物聯(lián)絡他的后代,并說出”承重瑞先皇口詔”這七個字,無論何事都要盡力去辦,如同圣旨。信物和暗語傳子不傳女,倘若無子或覺得后代不足以承接大任的,約定自行終止!之后留下了14人在朝中擔任軍政要職,陪他一起同理朝政,東征西討,這里面就有布衣的先祖,太子太師一品睿國公和金牛的先祖、兵部尚書武成公;元顯的祖上任戶部鹽鐵司郎中,后代世襲負責國家鹽鐵生產轉運和管制。另外9人另有安排,分別根據(jù)特長安排了不夠起眼的差事,抑或是投身江湖創(chuàng)立門派,或者是做合法生意,比如老虎的祖上做了鏢局生意,成就江南第一鏢局;燕南天的祖上一直懸壺濟世實則研究暗器毒藥;楊超的祖上一直做軍隊糧草輜重供應;董賢的祖上做著御酒和布匹生意;屈莽的祖上則在湖北做起礦產生意;池芒的祖上出身水軍,一直在沿海內河水域做漕運營生,創(chuàng)立了圣水幫,做作為補償,朝廷暗地會給予最大的支持,并賞賜了巨額金銀作為回報,他們的任務是遠離或者不直接接觸核心朝政,韜光養(yǎng)晦。李重瑞并沒有告訴大家這個信物都給過誰,只告訴了當時的福瑞伯,鴻臚寺正卿紀世韜所有人的名單,并賦予他及后代具有召集號令的權力和親筆手詔,這是大寧太祖皇帝手詔,諸位請看,大家傳看著詔書,時隔百年,白絹已微微泛黃,上書“朕御賜鴻臚寺正卿世韜福瑞伯及后人召集統(tǒng)領雄獅信物傳人之權,若國家社稷有難,救大寧于水火”手詔蓋著玉璽。紀耘接著說道:紀家歷代傳人自行掌握名單中各家傳人的時下身份和地址,便于聯(lián)絡,但假如紀家后代不具備能力或太過平庸紈绔,需自毀詔書信物,此約定即刻終結。想想這是多大的信任也是賭博,從此紀家世襲鴻臚寺卿,歷代國君也未曾更改,也沒有因為紀家有功而改換官職和爵位,可能就是為了這個約定,并且鴻臚寺的位置雖不顯眼但肯定能經(jīng)常接觸到皇帝的緣故。
大寧朝延續(xù)了180年,歷經(jīng)十代君王。到了最后一代景軒帝時,其實朝政并未荒廢,國運尚可,皇上也算是個明君,可恨兵部尚書南宮烈先用美女蠱惑皇上,再用成仙得道的由頭引誘皇帝修仙,節(jié)食并服用不明不白的仙丹,皇帝精神萎靡,不理朝政,南宮烈用了兩年時間更換了國都及相鄰州府的守將兵士,又把各地的帶兵主將大幅度輪換,造成兵不知將,將不識兵的局面。
景軒皇帝駕崩之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危險,但病重不能下床且被南宮烈派人軟禁起來,我父親尋了個由頭進宮面圣,并在景軒皇上的暗示下在國子監(jiān)找到了密旨,說罷拿出圣旨展給大家看,一行纖細小楷書寫著:”南宮烈忤逆欲篡位,朕已病重且行動受阻,江山恐難保全,卿需擇機憑信物召集舊部復我大寧,李頡絕筆”,兩天后,南宮烈宣稱景軒帝駕崩,傳位與他,此時軍權分散,朝中大臣半數(shù)是他的門生故吏,京城和附近的武裝均受他控制,隨后又經(jīng)數(shù)月清洗,李氏宗室被剿殺殆盡,最后遷都滎陽,后漢朝才算真正改朝換代。但景軒帝并不是昏君,人望尚好,百姓自然感念,民間始終對篡位的南宮家心有嫌隙,加上南宮烈遍布暗探,枉殺不少無辜之人,素有民怨!同時,南宮烈忽略了軍隊對大寧朝的忠誠,普通士卒多受父輩影響心系李氏,而延續(xù)術業(yè)專攻,代代相傳的大寧朝的慣例,統(tǒng)軍將領的家傳世襲除非領罪革職,只要后代還在習武,都可以在軍隊里找到或大或小的位置,南宮家憑幾十年的積累,也就是把各鎮(zhèn)總兵和京師守備,御林軍的高層換成了他的或者是可能是他的人,但人心叵測,軍隊中仍有三成到四成的力量心屬前朝,至少不忠于后漢。我父親隱忍逢迎,南宮烈也并未發(fā)難,繼續(xù)讓我紀家干著世襲的打鼓奏樂,迎來送往的閑差,南宮烈死后,我父親也尋機讓我進入太子府,成為太子伴讀,南宮震為人仗義,我借力甚多,感覺時機成熟慢才聯(lián)絡了大家,事關重大,還有幾位身在朝堂,這次不便趕來。人生在世、山高水長,在座諸位都是國家棟梁、業(yè)界翹楚,過去雖不相識,但我們的先祖曾并肩浴血,創(chuàng)立大寧。今日斗膽請大家與我義結金蘭,不知大家意下如何?眾人踴躍遵從,于是按生辰排了兄弟位次,老大紀耘、老二薛玉卿、老三章云庭、老四雷濤、老五楊超、老六屈莽、老七董賢、老八元顯、老九燕南天、老十池芒、十一鄭豪,十一條好漢焚香結拜,喝了結拜酒,從此生死與共!
紀耘接著道:諸位弟弟請落座,我有一個計劃說與大家聽:最近一到兩年,我想整合在座江湖精英的力量,按其所長精細籌謀分配任務,穩(wěn)扎穩(wěn)打,兩年后實力穩(wěn)固時再以一個江湖組合的身份出現(xiàn),直到復國功成。這里有400萬兩白銀,景軒帝太子留下的180萬,董賢兄弟100萬,屈莽兄弟的50萬,其余兄弟的70萬,作為啟動經(jīng)費,由玉卿和屈莽賢弟管理賬目,今后各位各自原本的生意的收入自留。新拿到的生意收入七成由布衣賢弟調配,集中使用,三成歸個人,所有人均表示接受安排和調遣。
紀耘開始分工:薛玉卿掌文,居薛家莊園統(tǒng)籌謀劃,章云庭掌武,統(tǒng)領調配全部軍力,鄭豪掌內,負責輜重供應和一切內務。
紀耘以幫朋友的由頭,以董賢的名義找太子和江蘇布政司在金陵攝山腳下買下一塊空地建設總部,鄭豪和屈莽負責督造設計。
董賢在金陵秦淮河畔建造幾間消遣所在,再整合燕南天、雷濤、元顯、池芒、楊超在各地的暗探,形成連接后漢國主要州府的消息網(wǎng)。
燕南天繼續(xù)培養(yǎng)殺手、配制各種毒藥,手下六大殺手幫著金牛解決棘手問題。另外選兩個高手貼身護衛(wèi)我和鄭豪。
楊超把遼東的生意托付妥當,帶500精銳步卒配合元顯接手屈莽家在湖北的礦產,組織開采和護礦。
屈莽在督造之余,搜集奇珍異寶,把珠寶玉器生意做起來。
雷濤繼續(xù)做鏢局生意,幫助元顯運私,配合元顯把內河航運攪亂,給池芒回歸鋪路,最后繼續(xù)壟斷河運。
池芒守住海運生意,伺機重返河運。
章云庭帶手下精兵配合元顯席卷江湖其他門派,攻城略地搶地盤。
紀耘繼續(xù)委身朝廷,結交朝臣,為將來復國鋪路。
紀耘最后道:眾位兄弟,我等身系復國重任,務必全力投入,我之所以供奉趙云,皆因趙云才是自古忠義第一人,劉備任人唯親,縱容關羽張飛,張飛酒后失徐州不罰,關羽華容放曹操不殺,造成二人驕縱狂傲,最終關羽桀驁不遜,私下用兵失荊州,使得劉備痛失根基!張飛醉酒死于部下之手,趙云則是寵辱不驚,始終尊崇主公,敬畏將令。我心中的兄弟義氣不是因為他是兄弟,就沒有了規(guī)矩,可以肆意胡來隨意原諒,我們籌劃的事情于后漢而言即是造反,事關極其重大,各位都留著先祖澎湃的熱血,恢復大寧自然需要俠義豪情,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務必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守望互助、勿存邪念。大家因我是信物傳人才信我隨我,我在此立約,兩年為期,若是兩年后我們初成氣候,我就繼續(xù)統(tǒng)領,若是昏聵無能或是賞罰不明,諸位可令我卸任,能者居之!前路艱險,各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