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不適合?!?p> 楚子航?jīng)]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靜的看著愷撒。
他不知道愷撒說的不適合指的是什么,所以他等著愷撒繼續(xù)開口。
愷撒也在看他,楚子航本人與照片上并無區(qū)別,只是眼神更冷了,無來由的讓愷撒想起自己的那把刀,不,不是獵刀,應(yīng)該是日本刀,狹長而明凈,宛如美人新畫娥眉。
“你會用刀嗎?”楚子航在等著愷撒的下文,卻等到一句很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
“會一點?!?p> “日本刀術(shù)?”
“是?!背雍叫恼f你把我請到這就是為了問這個?有這時間我不如去吃火鍋,“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先回去了?!?p> “稍等一下?!睈鹑鼋凶〕雍?,伸手喚來侍者,附耳吩咐了幾句。
楚子航不動了,站在原地看他。
交響樂樂團在這期間一直沒有停下,現(xiàn)在正在演奏的是蘇配的《輕騎兵》序曲,只是現(xiàn)在場面冷靜,完全沒有曲調(diào)中的那種慷慨激昂。
侍者回來的很快,來的時候手上捧著一個用金漆畫滿妖魔惡鬼的木盒。
愷撒揮揮手,來到他身前的侍者便捧著木盒走到楚子航的面前。
“這是?”
楚子航看著木盒,上面畫著輝煌而壯烈的戰(zhàn)爭,厲鬼和修羅在彼此廝殺,烏鴉在鉛灰色的云層間徘徊,盒子中間畫著染血的長刀,然而這刀沁在血中,卻沒有絲毫兇厲之氣,反而顯出一種堂皇圣潔。
盒子打開,是一把沒有刀鞘的長刀,刀身明凈如初雪,上面盤踞著暗金色的花紋,像是夭矯的龍。
“十拳劍,傳說中的古刀,在我家藏室里面發(fā)現(xiàn)的,古代煉金術(shù)的大成之作,一把屠龍用的好東西。”
所謂十拳,指這把刀的長度大約有十個成年人拳頭那樣,而尋常的刀劍,一般都在七拳左右,也就是70公分。
“不了?!背雍桨押猩w蓋上,直接搖頭拒絕,他不是笨人,愷撒也沒有想要藏著自己想法的意思。
“不在考慮一下?”愷撒的聲音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可能招攬失敗了而已。
“不了。收了別人的刀,難免要做別人的刀,我不喜歡做別人的刀?!?p> “好吧。那就干了這杯,以后見面,可就沒有酒來招待了?!?p> 楚子航終于正眼看他,這個一上來就很傲氣的貴公子一樣的人物,在這一刻終于讓他覺得有點意思了。
愷撒端著酒杯,身邊的侍者給楚子航也端上來同樣的一杯,楚子航伸手接過酒杯,兩個人輕輕碰杯。
“校長你知道吧,是個放浪不羈的老頭,他有意讓你繼承某樣?xùn)|西,那東西我很想要,但是沒有也不是不行,現(xiàn)在它歸你了?!?p> 楚子航?jīng)]有回答,舉杯一飲而盡。
他甚至不知道校長是誰,但是既然是自己的,他就不會松開。
***
趙清歌拽著蘇茜回去的時候,諾諾呆呆的坐在窗臺上,這時候上弦月剛剛升起,月色像是流水一樣,在女孩側(cè)臉干凈到幾乎透明的皮膚上流動。
她的耳環(huán)放在桌上,純銀嵌著碎鉆的一副耳環(huán),形狀是代表著幸運的四葉草,耳環(huán)邊上有兩個空啤酒瓶,淡淡的酒氣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卻又被窗外的晚風(fēng)輕輕帶走。
“蘇茜,你先出去一下?!壁w清歌低下頭,在蘇茜的耳邊輕聲說道。
蘇茜也知道現(xiàn)在諾諾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擔(dān)心的看了兩眼諾諾,轉(zhuǎn)身帶上門出去了。
趙清歌輕松的也翻了上去,靈巧的像是只貓咪,這只貓咪像是其他的貓咪一樣,習(xí)慣性的去蹭自己的鏟屎官。
諾諾沒搭理他,趙清歌蹭了一會,不能說硌的自己生疼,但是也什么沒有舒服的感覺,畢竟諾諾是被評價為有點胸部腿很長腰很細的妞,這種評價已經(jīng)很中肯,無賴的手段失敗后,趙清歌靠在她的身上,搶過她手里的啤酒灌進自己的嘴里。
“又怎么了,說出來,我?guī)闳タ沉怂?,到時候我挖坑你填土,我和水泥你灌樁?!?p> “真不巧,我現(xiàn)在最想砍死的就是某個搶我酒喝還吃我豆腐的男人,你可以自己動手讓我清凈一會嗎?”
“什么叫吃你豆腐?我這是借你溫暖懷抱,你不感謝我也就算了,還想把我一起埋了,屬實有點過分了吧。”
“真的沒什么啊,只是你來了以后我有點不習(xí)慣而已。”諾諾輕嘆一聲,神色落寞。
“能怎么辦呢?誰叫我那時候一時心軟,竟然和你一起上了同一輛車?!?p> 諾諾扭過頭看他,趙清歌這才發(fā)現(xiàn)諾諾是真的有些喝多了,他只看見了桌面上的幾個啤酒瓶,然而諾諾之前不知道一口悶了多少,酒瓶子全部扔在了腳下,滿地碎玻璃亮晶晶的,風(fēng)吹過時還會微微晃動。
諾諾紅唇微張,濃烈的酒氣伴隨著她的呼吸,她的目光茫然而迷離,如同蒙著薄薄的霧氣,她看著趙清歌,泫然欲泣的樣子。
趙清歌從來沒想過喝醉以后的諾諾會是這樣的,現(xiàn)在他渾身上下都被諾諾的氣息包圍了,他一個理論高手何曾想到自己會遇見這樣的場景,一時之間有點發(fā)蒙。
“他說,已經(jīng)定下了,是個名門貴族未來的家主,長得英俊瀟灑,為了自己的愛人豪擲千金也不在話下,問題就在于他每次豪擲出去的是這個數(shù)字的十倍左右。”
是愷撒吧,雖然加圖索家族的那幫老古董一直把愷撒蒙在鼓里,但是很明顯諾諾這個便宜老爹卻沒有興趣陪她演這種戲。
或許對于加圖索家族來說,愷撒是未來的家主,所以那幫已經(jīng)半只腳邁進墳?zāi)沟睦瞎哦瓊儗鹑龅膽B(tài)度還是足夠的包容,但是諾諾卻只是他眾多子嗣中的一個而已。
趙清歌伸手輕輕摸著諾諾的腦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因為他來這的唯一目的,就只是小怪獸而已,他可以伸出自己的手,反正怎么想來都是自己占便宜,只是他看著神色很難過的諾諾,她的表情就像是趙清歌曾經(jīng)在路邊見過的被人遺棄的小貓,它沖你喵啊喵的叫,因為它很想很想有人可以摸一摸它的小腦袋。
你摸了它,它就把你當(dāng)做家人了,它會跟著你,無論你是誰,殺人犯或者警察,乞丐還是億萬富翁,它都不會在乎,它只要你會在空閑的時候摸摸它的小腦袋就好。
“喝吧,喝醉了才好,你不喝醉我沒機會啊?!?p> 一個白爛的笑話,一個伸出手,又縮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