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阿娘把大米放進廚房后,又去屋里找了衣裳拿進廚房,換下身上的臟衣裳。
屋子太小就是不方便,人多的時候換個衣裳還要去廚房。
楊阿娘從廚房里出來,把換下的衣裳放在盆里,倒入半盆水,開始洗衣裳,像是壓根兒不想提衣服臟了的事。
楊阿娘是個愛干凈的,平時換下的衣裳都是及時洗,阿眠很佩服他娘這個習慣。
阿眠、楊青和月巖三人呆呆的坐在桌子前,等著楊阿娘洗衣服。
楊阿娘洗衣服時默不作聲,情緒有些低落,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屋外,擰干,掛在了晾衣繩上。
進屋后,對阿眠三人說:“你在集市上吃飯了嗎?”
“吃了?!比水惪谕?。
楊青舉著手中的紙袋子,“阿娘,我們中午吃的年糕,給你留了一塊,就不用做午飯了?,F(xiàn)在還熱乎著呢,你快過來嘗嘗,可好吃了?!?p> 楊阿娘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來到桌前,吃著楊青給他的年糕。
屋里靜悄悄的,偶爾有咀嚼年糕的聲音。
楊青給阿娘倒了一杯水。
楊阿娘吃完了手中的年糕,看著眼前三個孩子,知道他們在等她的解釋。
“小石還沒回家。石大哥不要我們的東西,互相推拉的時候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沒摔傷,就是衣服上沾了些泥。米我拿回來了,走的時候扔下了十兩銀子?!?p> 阿眠看著楊阿娘欲言又止。
楊青撓撓頭,禁不住問:“阿娘,咱是不是得罪弱水河的鄰居了,為什么感覺她們對我們的態(tài)度都……不是很友善?!?p> 楊阿娘喝完了杯中的水,回答楊青:“不是得罪了鄰居?!?p> “那為什么他們……”
“是得罪了整個弱水河的人……”
“???”
楊青這心還沒放下,又給提起來。
問得小心翼翼:
“阿娘,怎么……得罪的?”
楊阿娘張了張嘴又閉上。
“阿娘,不好說嗎?”
“等你阿爹來了再說吧?!?p> 楊阿娘說完這話,又躲進了廚房。
三個坐在桌前相顧無言。
楊青和月巖又去了屋后修煉,屋后的野雞一直撲騰撲騰的停不下來,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怎么能專心練下去的。
阿眠又拿出了包袱,翻出了里面的混沌珠。
右手把玩著混沌珠,這小紫珠透亮,里面沒有一點兒雜質(zhì),上面還映出阿眠的小影。
阿眠最喜歡的顏色是紫色。
紫鳶花是紫色,混沌珠是紫色,連那弱水河的河水都泛著紫色。這紫色和她真有緣。
外面隱約傳來一聲喊叫:“上船!”
想來是從弱水河登船處那里傳來的。擺渡人的聲音很大,她們家隔著又不算近,到傳到她耳朵里時,聲音都變小了。
阿爹說,每一個擺渡人都有一個混沌珠,可以保護他們不受弱水河河水的侵蝕。
當初在永安城的盲市上,那魚人族攤主攤前的箱子里就有混沌珠,所以想來這混沌珠并不是擺渡人的獨有物。
阿眠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混沌珠,心里想著,有了這個珠子,是不是渡弱水河時就不用怕了?
兩下敲門聲傳來。
阿眠把混沌珠放入袖中,起身去開門。
竟然是小石。
這人呆呆的站著,也不說話。
阿眠先開口問:“你……有什么事嗎?”
小石把一個布袋塞入阿眠懷中。
“十兩銀子,還給你們。野豬是你們獵的?!?p> 也不等阿眠說話,小石轉(zhuǎn)身又走了。
這人話真少!
楊阿娘在廚房聽見了些動靜,出門后只看見了小石走遠的背影。
阿眠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子。
“阿娘,小石把十兩銀子又送回來了?!?p> 楊阿娘拿過麻布袋子,看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說:“不要就不要吧?!?p> 把十兩銀子放入屋里收好,楊阿娘又進了廚房。
阿眠知道阿娘心情不好,鄰居和小石家都如此待她,何況弱水河界域里的其他人呢。
看來阿娘自從回到弱水河界域后,過的并不開心,許多以前的熟人都躲著她,排斥她。
阿眠又想她阿爹了。
阿爹,你在哪里呢?為什么還沒到弱水河呢?
阿眠自己一個人感覺無聊,又不敢到處亂走,只能在茅草屋前走來走去。
遠處又聚集了一群渡河的人,阿眠慢慢悠悠的散步,往那走著。
離著登船處還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后停下,雙手搭在河岸的圍欄上,看著前方的人群。
人群熙熙攘攘有些亂,船上的擺渡人吼了兩嗓子,“安靜!”
要渡河的人群才安靜下來,有序的排著隊。
只是那擺渡人的態(tài)度語氣依舊不是很好,罵罵咧咧的,要登船的人敢怒不敢言,畢竟要去對岸,在這登船是唯一的法子。
阿眠在此處站了一會兒,有些乏了,想著回去睡一會兒。
可是轉(zhuǎn)身后,卻愣在原地。
“琰大哥!”
龍琰看著阿眠傻傻的模樣,笑了笑,走到岸邊學著阿眠剛才的樣子,把雙手也搭在岸邊的圍欄上。
“你倒是好興致,悠閑自在的很啊。”
阿眠看見龍琰心里十分高興,龍琰打趣她她也不介意。
“琰大哥,你怎么也來弱水河了?”
龍琰指了指登船處方向,說:“要來渡河。”
“為何就你自己一個人?羅成大哥和羅毅大哥都離開了?”阿眠記得離開雪域國的時候羅毅還在客棧里的。
龍琰指了指身后。
不遠處,羅毅肩上背著個包袱,筆直地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那兒罰站呢。
羅毅見阿眠回頭瞧他,還朝他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
阿眠也立刻高興的招了招手,算是回應(yīng)。
“琰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龍琰看著阿眠,如實說:“回傍龍山?!?p> 他其實早該回去的,可是看見羅成傳到雪域國的消息,又多呆了兩日。
龍琰見眼前的阿眠眉眼含笑,眼里亮晶晶的,說話時高興地還要蹦蹦跳跳,就是一個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龍琰用手指了指阿眠的額頭說:“你身上的傷都好了?”
阿眠點點頭,語氣輕快地說:“都好了呀。琰大哥,你看我額頭上還有烏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