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還俗

　　“云華？你怎么在這里??？”方云生略顯吃驚的問到。

　　“快別提了，你被長老領去玉虛宮挑選功法，我雖然是內門弟子，但別說進玉虛宮了，不過就在這宮外站了一會，已經碰到三波過來巡查的師兄了?！狈皆迫A一臉難受的說。

　　“沒想到這里的守衛(wèi)竟然如此森嚴?！狈皆粕氲?，原本還縈繞在心頭一絲僥幸算是徹底掐滅了。

　　“師兄，你早先說有事找我，不會是想帶我下山吧？”見方云生半天不說話，云華只得主動提出。

　　方云生剛想說是，轉念一想，又道：“怎么會，云華師弟你可是師傅他老人家的得意弟子，以后是要繼承太初觀，做觀主真人的，我怎么敢拉你入伙呢?！?p>　　看著云華臉上疑惑的表情，方云生又接著說道：“誒，其實下山也沒什么好處，你說師兄我一個人無依無靠，也就掛個宗主的名頭，還得找個高手做大長老什么的?！?p>　　“哪怕以后收了徒弟，做了老祖，還得養(yǎng)活全宗門上下，就算錢財都在我手，又有什么用呢？”

　　“無非是比做道士約束少一些，自由一些。但像師兄我這么道德高尚的人，這些約束原本也就是可有可無罷了?！?p>　　“得得得，師兄你就不要誆我了，說來說去都是下山的好處?！痹迫A一臉不屑的道，“其實我過來，就是想告訴師兄，我方云華思前想后，在這武當山，除了師傅我就與師兄你一人親近。師兄你下山開宗立派，我這個做師弟的，還能不幫襯幫襯？”

　　“哦？云華師弟，其實就算你想要幫襯，怎么也不問問師兄這門派的收人要求啊，你一個小小的三流高手，有何信心覺得本宗主定會收你??？”方云生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與云華打鬧了一會，方云生又問道：“說正經的，你要是和我下山了，師傅那邊過的去嗎？你可別到時候害的我也下不了山，那本宗主可就得不償失了?！?p>　　“切，這有何難。師傅又不只我一個弟子，沒了我，無非再挑一個當衣缽傳人便是。他還能把我抓住不讓走了？”方云華漫不經心得說道。

　　“你這個混小子，師傅名下弟子是多，但那些人能和你比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可是方家推上來繼承師傅的人。你與師傅名為師徒，其實方家更像是把你過繼給了師傅一般。師傅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能隨便放你離開？”方云生問道。

　　云華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說：“那又如何，大不了我?guī)Ш眉氒?，偷偷下山便是了，他攔得了我一時，還能攔的了我一世不成?！?p>　　方云生看著眼前一臉叛逆的方云華，不禁嘆了口氣。小時候倒還沒什么，但隨著方云華年歲漸長之后，明白自己是被家族選出，送給居善道人當兒子的人后。他與居善道人就變得微妙起來。

　　其實居善道人未必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后代這種事，大部分原因是方家看上了武當龐大的背景，不想因為居善道人的逝世而失去這份殊榮罷了。

　　本來居善道人對這種事也是拒絕的，但當看到天賦異稟的方云華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老道的心還是“嘭、嘭”直跳。

　　“弟子方云生（方云華），武當?shù)谌鷤魅?，謹告真武大帝、三豐祖師：因世俗有妖魔生，道家弟子受皇帝之命下山除魔，還于俗家。弟子必不忘武當教誨，不墮武當威名，還請真武大帝、三豐祖師保佑?！?p>　　不同于受戒儀式的宏大和威嚴，道家對于還俗其實看的很輕。只要是出于自愿，便不會過多干涉。

　　還俗也沒有儀式可言，通常只需要度師在旁做個見證，還俗之人向所敬之神和祖師爺燒香禱告，把事情說明白就行了。

　　看著二人將檀香插好，并向真武大帝和祖師爺?shù)呐莆恍卸Y過后。居善道人便收回了二人的冠巾狀，又替他們解開發(fā)髻，就算二人正式還俗了。

　　“下山之后，多行善事，少生殺孽，如若惹了禍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由频廊苏f道。

　　二人趕忙應是，昨天晚上，方云生和居善道人聊到以前的事情，不禁感慨萬分。師徒相處十幾年，一朝分別，確是不知何日再見。

　　本來氣氛挺好，誰知方云華這混小子突然跑了進來，二話不說，就來了一句“師傅，師兄請我與他一同下山，我已經同意了，明天的還俗再算我一個！”

　　好家伙，老道今年四十有八，一手純陽劍舞得確是虎虎生風，三下五除二，便將方云華打到在地。

　　不服氣的芳云華，牙都快掉了，嘴里卻還不依不饒。居善道長把長劍一扔，也不管什么拳法套路了，掄起拳頭就往云華身上招呼。

　　“后天高手，恐怖如斯……”方云生正在一旁感慨萬千，誰知居善收拾完了方云華轉頭就看向自己。

　　“別，師傅，你別聽他胡說，是他自己想要下山的！師傅，你別過來！別過來?。。?！”

　　今天跪在太初觀中的兩人，臉上倒是看不出來，但身上滿是青紫色的印子，用居善道長的話來說，這便算是“下山禮”了——一頓毒打。

　　直到現(xiàn)在，兩人看居善的眼神還是……奧，不，他倆現(xiàn)在不敢看居善。

　　“昨天既然練了武，想必身上多有不便，緩一日下山叭，這有一瓶藥酒，你倆自己擦擦?！睂⑺幘七f給方云生，居善也不再看二人，轉身離去。

　　“斯～，師兄你能輕一點不，疼！啊～啊～”

　　“現(xiàn)在知道疼了，前面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師兄怎么叫喚你都不理會？嗯？”正說著，方云生某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師兄，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真受不了了?！?p>　　“乖師弟，再堅持一會，師兄馬上就結束了，昂?！?p>　　……

　　“你可真下得去手??！方云生！”云華揉著自己的胳膊，只覺得仿佛重新被居善道人打了一遍。

　　“這還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都是為你好，明天就要下山了，雖然都是些小傷，但不處理妥當了，萬一在戰(zhàn)斗中一個運氣不暢，那可不是說笑。”方云生在床上打坐，爭分奪秒的修煉“混沌決”。

　　但這武功不愧是黃階下品，運氣之晦澀，遠超方云生的想象。好消息是，因為這部功法本身缺陷多，系統(tǒng)的武學修煉功能中，是這樣顯示的

　　混沌決【黃階下品】（5/1000）

　　評價：

　　沒錯，評價是空白的，而且經驗槽也不是從10到100到1000，最后到10000的增長，而是直接到一千了。

　　方云生詢問系統(tǒng)，說是由于混沌決缺陷過多，和系統(tǒng)原本給定的初窺門徑、略有小成、融會貫通、爐火純青的四字評價根本沾不上邊。

　　就沒人能把這門功法流暢的運轉下來。因此直接給了一個1000的經驗槽。

　　“行了吧，師兄。這話我說還行，就你那點內勁，運轉不運轉的，有區(qū)別嗎？”方云華打趣到。

　　“你！”本想拖著疲憊的身子再教訓方云華一頓，但一想到待會可能還用的到這家伙，方云生抬起的拳頭終究還是放了下去。柔聲道：

　　“師弟啊，不知你在內門可還有熟識的師兄師弟，或者師姐師妹啥的，為兄這里可是來者不拒??！”

　　“得了吧，咱們現(xiàn)在連個名號都沒有，那些內門弟子，個頂個的心高氣傲，誰看的上咱們啊。我勸師兄你還是少打這方面的主意?！?p>　　看著方云生發(fā)光的眼睛逐漸熄滅，方云華正了正衣襟，道：“不過嘛……”

　　“不過什么？云華師弟可是有什么妙招，快快與本座說來！”

　　“咳咳，師兄你該知道我前些年去外門呆過，當了一段時間的傳功長老的幫手，手頭倒是有幾個可能愿意和我們一同下山的?！?p>　　“外門弟子……”

　　“我說師兄啊，外門弟子怎么了，其實很多外門弟子之所以呆在外門，不過是因為受不了武當?shù)那逡?guī)戒律罷了，并不是天賦不夠好。再說了，你也得相信我挑人的眼光嘛?！?p>　　“受不了清規(guī)戒律，那就是心性有問題了？”方云生不滿意的說道，“我寧愿收一群天賦一般的弟子，也不愿招一幫潑皮進來?！?p>　　“這……師兄你言重了，能進武當外門的，那至少也是心性純良之輩，怎么到了你這里就成了市井潑皮了呢？”

　　“也罷，宗門草創(chuàng)，多些人手總歸是好的。不過你這個三流師傅，能教出什么徒弟??？恐怕也都是些只會不入流功夫的人罷了。”

　　“功夫可以慢慢教嘛，他們不過是沒有合適的內功心法罷了，外功可都是練得不錯?！?p>　　“他們沒有，我們就有了，還是他們想來試試我這混沌決？”

　　“嘶～”，一說混沌決，方云華不禁頭皮發(fā)麻。昨天一直聽方云生說混沌決如何難練，自己一時不信。被方云生一句“不信就試試?！币患?，云華大吼一聲“試試就試試”！

　　誰知混沌決那晦澀的運氣路線，竟然差點攪的自己純陽內勁不穩(wěn)，似乎要走火入魔了一般。從此以后，方云華對這“大名鼎鼎”的混沌決便一直敬而遠之。

　　“罷了，明天下山反正也要路過外門，到時候你帶我去瞧瞧，若真有可造之材就帶上吧?！狈皆粕f完，又開始打坐練功去了。

　　方云華見狀，也開始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