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所畏懼向前進
送走孫山后，林越心滿意足地回到了院中。
一看到院子里堆得滿滿當當?shù)闹x禮，就頭痛不已。雖說都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但總歸是大家的心意。于是，就連林小貓都淪為了苦力，同林越和羅大力一道清點整理物件。
越是收拾，林小貓的觸動就越深。禮輕情意重，破落巷里的人為了答謝林越的治病之恩，幾乎都送的是日常必需的物品。一個兩個人送的倒是不足一提，但這么多人送的累積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積土成山，也莫過于如此了。
終于收拾妥當了之后，林氏醫(yī)館又恢復了原先的冷清。
雖然在破落巷里，林越的醫(yī)術備受追捧，但在皋陽鎮(zhèn)上卻并沒有被認可。無他，但凡真有本事的大夫，要么成了官醫(yī)，要么被重金聘到醫(yī)館坐堂，哪里會在破落巷里行醫(yī)。
而且傳言實在是夸張的很，三天義診治好了巷子里所有人的病，但凡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好嗎！更別說，這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大夫是個小姑娘，一個小姑娘怕是只會在家里繡花吧。
于是，外界一致認為這是謠言。更有甚者，懷疑這個林氏藥館聯(lián)合破落巷的窮鬼們演戲，為了能讓別人來他的醫(yī)館里買藥。
作為物資保障的羅大力，隔三差五都會去街上買些時蔬和生活必需品。聽說了外頭的傳言之后，回到醫(yī)館，第一時間便說與林越聽。
林越生氣嗎？剛聽到時當然生氣，被人質疑污蔑總是會讓人心里不舒服的。但幾個呼吸調整之后，林越很快便不將此事放在心里了。
時間會證明一切，而林越無所畏懼。
過了沒幾天，外頭那些傳言，就連閉門讀書的孫山都聽說了，特意前來想要好生安慰林越一分。沒想到，他剛一開口，就被林越給打發(fā)去教小孩了。
前些日子感謝的話聽了整整一天，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用經(jīng)歷這碼子事兒了。沒成想，外頭的謠言竟然又讓破落巷里的人來安慰自己了，或許這也算是甜蜜的負擔？
對于林越的負擔，林小貓顧不上管了。眼下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考驗——蒙學。
自從孫山答應了做夫子之后，每日辰時準時出現(xiàn)在林氏醫(yī)館的院中，教一群小蘿卜頭讀書識字。剛開始，孫山還以為這是無聊透頂浪費時間的活計，但教了幾天之后，竟然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前來上課的加上林小貓總共有十個小孩，除了林小貓之外，剩余的九個小孩半個大字都不認識。孫山手把手教他們從橫豎撇捺學起，雖然進度很是緩慢，但每個小孩都有進步，尤其是那個小名叫軒寶的，估摸著是塊讀書的料子。
這些小兒科的教學，在林小貓眼里就是浪費時間。于是，在上課的第二日便賴床不起，任憑孫山如何說道都充耳不聞。
當林越找上林小貓時，見到他如此懈怠，再瞧外頭的小孩兒那般刻苦，當下便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訓斥了林小貓一番。
林小貓很委屈，完全接受不了這樣暴躁的林越：“姐姐，孫夫子教的那些我都會，我不想再去上課?！?p> “小貓，你會識字很了不起，但其他小伙伴學會了嗎？”
“沒有……”
“夫子教書辛苦嗎？”
“辛苦……”
“明天起，你就當夫子的小助手，幫助其他小伙伴識字?！?p> “姐姐，我……”
又被林越瞪了一眼，林小貓終于妥協(xié)了。只是雖然妥協(xié)了，但心里還是很不痛快，直接背過身不再理會林越。
見此，林越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貓，姐姐義診是為何故，希望你能明白?！?p> 義診為何故？第一時間，林越曾經(jīng)說的“拯救蒼生”四個字便出現(xiàn)在了林小貓的腦海里，原以為只是戲言，卻不曾想到這個姐姐竟然真是這么想的。
拯救蒼生？在遇到林越之前，林小貓從未想過這些事，他只需要做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貴族小王爺就行，不仗著身份到處欺男霸女，已經(jīng)算是個良心權貴了。
但這些日子以來的經(jīng)歷和見聞，不知不覺中在林小貓的心里種下了一棵種子。
經(jīng)歷了這個小插曲之后，林小貓正式成為了孫山的小助手，領著一眾小孩讀書識字，幫了不少的忙，沒幾天，年齡并不是最大的林小貓已然成為了這群小孩們的頭。
就在林越捧著醫(yī)書仔細研讀時，突然來了一個帶刀侍衛(wèi)，連句寒暄都沒有，直接問道：“你就是林氏醫(yī)館的大夫嗎？”
見林越點頭之后，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林大夫，請隨我走一趟吧?！?p> “去哪里？”
“鎮(zhèn)長有請。”
這個侍衛(wèi)雖然有些冷漠，但言語之間卻無輕蔑之意，看來也確實是奉命行事。鎮(zhèn)長找自己，也無非不過是瞧病罷了，便是走上一遭又何妨？
于是，林越叮囑羅大力看好家照看好林小貓之后，便拎著醫(yī)箱跟在帶頭侍衛(wèi)后頭去往鎮(zhèn)長的府邸。
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習慣，林越漸漸適應了人多的生活。走在街上，不再有初來時的煩躁情緒。
到了鎮(zhèn)長家的后院，已經(jīng)有不少背著行醫(yī)箱的大夫在此處等候。放眼忘記，便是最為年輕的，估摸著也到了不惑之年。林越的突然出現(xiàn)，就像是個不速之客一般打破了后院的平靜。
盡管聽不清這些大夫在竊竊私語些什么，但左右不就是在嘲笑自個兒年紀輕不自量力唄。
林越抬頭挺胸，面上平靜如水，心里也更是絲毫不慌，憑著自己的一身醫(yī)術，無所畏懼向前進便是。
隨著日頭越來越大，遲遲沒有人前來通知，林越便尋了一處陰涼地遮陽。這一舉動，在其他大夫的眼里更是直搖頭。鎮(zhèn)長的人也真是太兒戲了，怎能聽信傳言，讓這個黃毛小丫頭來呢？
瞧瞧，這點兒太陽都受不了，嬌滴滴的別說治病救人，便是看個醫(yī)書估摸著都要直喊辛苦。
大半個時辰之后，一個神色很是難看的嬤嬤走到了眾多大夫面前，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可有大夫精通產(chǎn)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