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拉著稀里糊涂地做了個全身檢查,醫(yī)生得出的結論就是:沒什么大問題。
一直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男人突然伸手糾著她的衣領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提了起來,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可是居然敢對她動手了,而且還以這么粗暴的方式,她不還手豈不是顯得她好欺負?
于是,她用力一蹬腿,直接一腳踢在了他的腹部。
他吃痛,立即就松開了她。
她站在床上直嚷嚷著道:“別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動腳,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醫(yī)生都嚇了一跳,急忙過去要查看男人的情況。
男人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
然后他捂著腹部,抬起布滿陰霾的眸子瞪著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當然知道,我在報復壞蛋!快說,你是誰?為什么闖到我的病房里?”
男人轉眸瞪了一眼醫(yī)生,“你還說她沒問題?”
醫(yī)生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虛汗,尷尬地笑了笑,“太太可能是車禍時頭部受到了撞擊,暫時失憶了。”
男人將信將疑,抿了抿唇,問她道:“你還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坐下來,指著自己,“當然知道,柳清鶯?!?p> “果然是裝的!”男人咬牙切齒。
醫(yī)生趕忙又問她:“那你記不記得自己多少歲?是什么身份?”
“記得啊,我三十歲,著名編劇?!?p> 醫(yī)生攤手,一副“我說的對吧,她就是失憶了”的樣子。
男人不死心,指著自己問道:“你真不記得我?”
她搖了搖頭,又肯定地說:“我壓根就不認識你?!?p> “我是江暮白?!?p> 她笑了笑,“名字倒是挺好聽?!?p> 他蹙了蹙眉,就沒再問下去。
醫(yī)生又給她做了點簡單的檢查,說道:“江先生,江太太的身體的確沒有什么大問題,就頭上的傷這幾天多注意點,不要碰水就行,至于失憶癥狀,得慢慢來,著急不得?!?p> 這話聽得柳清鶯那是一愣一愣的,什么江太太?江太太是指她嗎?她雖然已經(jīng)是三十歲的大齡女青年,可只談過一次戀愛,還被渣男給坑了,根本就不可能結婚啊。
莫非她真的失憶了?
醫(yī)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病房里就剩下她和江暮白兩個人面面相覷。
空氣出奇的安靜,就連點滴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可聞。
她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于是咧開嘴干笑兩聲。
但是氣氛好像變得更尷尬了,頭頂仿佛有一只烏鴉飛過,留下一排省略號。
江暮白理了理被弄得微亂的襯衫,才終于開了口,“你好好在這里待著,不要再給我惹出什么亂子,明天我讓嚴楚來接你?!?p>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柳清鶯摸了摸鼻子,吐槽了一句,“真是沒風度,走的時候也不順便關一下門?!?p> 說著,她自己準備去把門給關上,卻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打著點滴,也不知道是不是牽扯力度太大的緣故,這么一勾,手上立即鮮血橫流,更糟糕的是,針好像斷了……
江暮白才走到醫(yī)院停車場就接到醫(yī)生打來的電話,說柳清鶯那邊出了狀況。
他剛碰到車門的手慢慢蜷縮握成拳,差點一拳打掉后視鏡,“麻煩的女人!”
然后他轉身,進電梯。
才到病房門口就正好撞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他冷冷地問:“怎么回事?”
護士回答:“針斷在了血管里,不過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只需要取出來就好了?!?p> 江暮白蹙了蹙眉,走進病房。
他走向沙發(fā)坐下來,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病床那邊。
主治醫(yī)生正拿著鑷子取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天沒取出來。
柳清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一直咬著牙沒吭一聲。江暮白看到她的右手緊攥著床單,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顯然是真的疼。
這一幕讓江暮白愣了愣,倒不是他心疼,而是他頭一回見到這么倔強的柳清鶯,她以前可是連打針都嚷嚷著害怕的人,簡直矯情得要命。
那醫(yī)生磨磨蹭蹭,江暮白有些看不下去了,“取個針用這么久?”
主治醫(yī)生額頭的虛汗都出來了,一旁的護士幫著解釋道:“江太太的血管太細了,那個針又有點滑,所以不好取出來?!?p> 他看了一眼柳清鶯蒼白的臉色,又問:“需不需要給她打個麻藥?”
柳清鶯立馬出聲說:“不用,這點傷我扛得??!”
笑話,取個針頭還要打麻藥,傳出去豈不是笑掉別人的大牙?
她自己既然都說不用,江暮白也就干脆撒手不管了,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回信息。
又過了兩分鐘,醫(yī)生終于在她覺得自己的手已經(jīng)廢了之前將那一截細小的針頭給取了出來,然后醫(yī)生麻利地給她的傷口消毒、包扎。
柳清鶯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絕對是被霉神附身了!男朋友被搶了、勞動成果被竊取、被污蔑導致丟了工作、意外出了車禍,這就算了,現(xiàn)在連打點滴針頭斷掉這種極其小概率的事情都被她給遇到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禍不單行”?
江暮白將醫(y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跟她復述了一遍,卻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一直在走神,非常不滿:“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柳清鶯聽到他的聲音,恍惚了一下,才從枕頭里抬起了臉,“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這話簡直要把江暮白給氣死,他都在這里待了十分鐘了,這女人居然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柳清鶯根本沒看他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她趴在床上,懶懶的擺了擺手,“你快走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p> 這是在趕他走?
江暮白頓時被氣笑了,“柳清鶯,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我都得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要再給我惹是生非,否則我……”
柳清鶯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否則你怎么樣?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你……”江暮白臉色陰沉,深吸一口氣才咬牙切齒地說:“否則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