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秀坐在懸崖瀑布邊,眼神冷漠的望著下方的火光,手旁一只馬克杯飄出淡淡的咖啡香。
湖水中浸泡著各種妖類的尸體,殘肢斷臂,鮮血染紅了這片清澈的湖泊
然而楚云秀卻能悠閑地端起馬克杯,一邊欣賞下方的美景,一邊品嘗著咖啡。
似乎有些苦,使她皺起了眉頭。
“嘔……果然還是喝不下純咖啡?!背菩阃铝送律囝^,從袖袍內(nèi)掏出一包白色顆粒,“不加糖根本喝不下?!?p> 楚云秀討厭一切有關(guān)苦味的食物,同樣也討厭悲劇。
既然不喜歡,那就由自己來改變。
這就和喝咖啡一樣,多加幾勺糖還是能夠喝下去的。
“咳咳咳……搞錯了,這是鹽!”楚云秀雙眸含淚,被嗆了一口導(dǎo)致咳嗽不止,一個沒拿穩(wěn)馬克杯傾瀉將咖啡灑在了那淡黃的長裙上。
“??!”楚云秀氣急敗壞的站了起來,煩躁地抓著自己那頭蓬松的卷發(fā),氣得直跺腳。
結(jié)果腳滑了一下,重心一個沒站穩(wěn),就從懸崖邊不小心摔了下去。
這時,懸崖附近刮來一道黑風將楚云秀托起,安穩(wěn)地帶回了懸崖邊上。
“你這是鬧啥樣?”
“咳咳咳,幽冥你怎么來了?”
楚云秀雀斑上浮現(xiàn)淡淡的紅暈,咳嗽幾聲,故作鎮(zhèn)定問道。
仿佛將之前的事情當作沒發(fā)生了一樣。
被楚云秀稱作幽冥的來者,穿著一件黑色斗篷,臉上戴著一副猙獰的修羅面具,嗓音無比嘶啞,就好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無法像常人那般言語清晰。
不過楚云秀與對方打過不少交道,這種怪異的聲音差不多已經(jīng)習慣。
“我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庇内だ涞?。
“沒事的,主島有那位有昔日天庭神將牽制,加上校方有所顧忌不敢對學生下手,因此目前我還是占盡優(yōu)勢的?!?p> 楚云秀笑意盈然。
“目前嘛……不過沒想到你竟然能夠說服那只瑞獸來幫忙?!?p> “說服?”楚云秀收斂笑意,沉聲道:“你錯了,白先生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故意裝聾作啞做我擋箭牌,所圖不過一個趣字?!?p> “趣?”幽冥疑惑道。
“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閑得蛋疼?!?p> “你就不怕這會導(dǎo)致計劃失?。??別忘了桃花女可是有那本號稱破解一切的地書!”
“安了,這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失敗而去,況且女帝又不是傻子,肯定已經(jīng)推算出我就是那幕后主使?!?p> 楚云秀攤開雙手,在瀑布邊的石頭間跳躍,走到岸邊一名戴袖章的風紀委員的尸體旁。
“那你還一臉悠哉?”幽冥氣道。
“失敗是成功之母,誰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贏家?!?p> 楚云秀笑了笑,朝對方伸手,“我這的蟲蠱用完了,能不能再借我一個?”
幽冥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袖袍內(nèi)掏出一支小瓷瓶扔了過去。
“我不明白,既然你身份已經(jīng)暴露,為何還不趕快離去,就不怕桃花女動手殺了你?”
楚云秀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先將瓷瓶上木塞拔開,將瓶口按在尸體的脖子上。
瓶內(nèi)一條平平無奇黝黑小蟲撕開皮表,直接鉆了進去。
下一刻,這具尸體渾身冒出一股陰煞之氣,竟又重新站了起來
楚云秀拍手一笑,又掐了一個法決,施展出障眼法,將這尸變的妖類變成了一名打扮奇特的怪人。
頭戴京劇中的盔頭,臉戴武丑面具,披上了一件黑衣長袍,銀灰色的肩甲上裝飾著鮮紅色羽毛,十足的反派角色。
“差不多快到會合的時間了,你快過去龜神將那吧。”
這副傀儡點了點頭,便朝學院主島方向飛去。
楚云秀目送完這副傀儡離去后,這才轉(zhuǎn)頭望向幽冥。
“怕?我只怕女帝念及白先生的恩情,心慈手軟不下死手,所以我得刺激她一下?!?p> “你想死?”幽冥驚奇道。
“死亡對于我來說只是新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退居幕后,做到所謂的燈下黑?!?p> 楚云秀聳了聳肩膀,搖身一變,化作了與之前離去那傀儡一樣的裝束。
不同的是楚云秀的面具是花旦,而且還是刺殺旦。
“對了,紅寡婦已經(jīng)出賣了你?!?p> “無所謂了,反正她演我的同時,我何嘗不是在演她呢?!?p> 楚云秀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
“趁女帝尚未動殺念之前,我得去一趟姐姐那里,還有幽冥你也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p> 說罷,她便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了蹤影。
幽冥扶額冷笑,喃喃道:“做我想做的事……兄長呀,這一世給你安排對手是否還滿意?在那小鬼的身體里睡了這么久,也該醒過來陪弟弟我好好耍耍了吧?”
……
……
……
朱雀會內(nèi)。
會長楚云溪獨自坐在房間內(nèi),精致的俏臉上布滿焦急之色,不停地抖著左腳。
不久前,她從風紀委員會長凌云那里得知自己親人是背叛者的消息,就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
朱雀會內(nèi)其他成員全都被派出去搜尋叛徒楚云秀的行蹤。
此刻偌大的朱雀會內(nèi)只剩下楚云溪自己,這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倏地,房間被一陣黑風推開,一名打扮奇特的家伙憑空出現(xiàn)在了楚云溪的面前。
“云秀你這身衣服是從戲劇社偷出來的嘛?”
楚云溪不由翻了翻白眼。
“不,這是我自己做的,話說這都能被姐姐認出來呢?!背菩憧酀恍?。
“畢竟我可是你親姐!”楚云溪無奈嘆了口氣,沉吟一會兒,又道:“云秀你是想替媽媽報仇嘛?”
“報仇……姐姐,我為什么要替那個養(yǎng)母報仇?從始至終她眼中只有美麗的姐姐你,而我不過是一只丑陋的烏雞罷了?!?p> 楚云秀冷酷一笑,緩緩朝自己姐姐走去。
“不是的……云秀你誤會媽媽她了?!背葡裆鋈?,緊緊握住雙手,溫聲勸道:“而且你我本就是一蛋雙生的同胞,身上同樣流淌著鳳凰的血脈,只要覺醒的話容貌一定會發(fā)生改變?!?p> “膚淺!姐姐你以為我在意這張容貌嘛?”楚云秀嬌哼一聲。
“???可是妹妹你不是買了許多人界的美容雜志,還有許多化妝用品,每天躲在房間里偷偷學習化妝的嘛?”
“你怎么知道???”楚云秀心頭大震,自己應(yīng)該隱藏得很好才對。
“而且我還沒有決定性別呢!不要叫我妹妹!”
“可是云秀,姐姐我不想要個娘娘腔弟弟的說?!?p> “誰娘娘腔了!我這是陰陽未定!”楚云秀怒吼道。
楚云溪頗為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抱怨道:“再說云秀你的衣著喜好實在太奇怪了,以前你沒住進桃花莊之前不是這樣的,看來是那個混血妖怪影響了你?!?p> “這和亞瑟那白癡沒關(guān)系!”楚云秀深呼吸了一口氣,每次姐姐都能調(diào)動自己的情緒,果然得讓她閉嘴一段時間。
“姐姐我需要鳳凰精血,所以……”
楚云秀話還未了,作為姐姐的楚云溪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么。
“知道了,我會給你的,真是的以前硬塞你嘴里都不要,現(xiàn)在卻跑來行刺強奪?!?p> 說完,楚云溪生氣的鼓起雙頰。
“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所以請你姐姐沉睡一段時間,等你重生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p> 楚云秀手中魔光一閃,便多出了一把透明的水晶匕首,緩緩朝自己姐姐走去。
“先說好,我不喜歡弟弟,更想要個妹妹喔?!背葡v如花,美眸中閃爍著溫柔的目光。
她選擇了包容妹妹的任性,自愿獻出生命坦然赴死。
“閉嘴……”楚云秀高舉匕首,卻怎么也無法揮落,手腕竟在微微顫抖。
“你呀……”楚云溪無奈苦笑,一把將匕首奪了過來,并釋放出乳白色火焰,反手朝自己的胸口捅了進去。
下一刻,她口吐鮮血,緩緩倒退坐在了椅子上,朝楚云秀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很快,火焰沿著匕首逐漸布滿了她的全身。
“姐姐???”楚云秀瞳孔微縮,面具下淚水情不自禁奪眶而出。
她步履維艱走到楚云溪的身旁,盡量壓抑著情緒,可是聲音卻依舊帶著沙啞的哭腔。
“為什么你總是這樣???你是笨蛋嘛???這種事情都能答應(yīng)!”
“沒辦法……誰讓你是我妹妹呢?!背葡酀恍?。
隨著胸口處那把匕首不斷吸吮著她的精血,氣息也越來越弱。
而水晶匕首逐漸變成了血紅色,并浮現(xiàn)出一道鳳凰的圖騰。
“夠了!”楚云秀趕緊將水晶匕首拔了出來,并用手按住姐姐的胸口,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對不起……可是我別無選擇?!?p> 楚云溪聽著耳畔那顫抖的哭聲,不由想起小時候,下意識伸手摸向了楚云秀的腦袋。
“嗯……所以你可要變成妹妹呦,不然我可是會死都不能瞑目的?!?p> “姐姐你傻呀,等你重生后,我才是姐姐。”
“是喔,那這樣的話……我就不能……再包容你的任性了?!?p> 楚云溪漸漸停止了呼吸,美眸失去了高光,嘴角卻依舊掛著笑容。
當她的手從楚云秀腦袋上滑落的同時,對方的心如同瓷器一般,也隨之破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楚云秀咬緊下嘴唇,忍耐著即將決堤的悲傷,與姐姐的尸體一同沐浴在乳白色的火焰當中。
逐漸整個朱雀會的閣樓變成了一片火海。
“這下是真的沒有退路了呢……”
楚云秀自嘲一笑,拉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邁出了這一步,還奢望什么退路。
她輕輕地放下姐姐的尸體,帶著淚水痛苦地站了起來。
包容自己的姐姐已經(jīng)不在了。
往后即便再摔倒,也沒有任何手可以抓住。
所以必須學會獨立站起來。
“女帝桃夭夭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喔,畢竟我可是犧牲了最重要的姐姐……”